“汪主任，在吗？”

汪静踢了踢旁边的空凳子示意黎小北坐下来，“怎么了？有什么事？”

“你知道沈清川为什么没来学校吗？”

汪静顿了顿，意料之中的事，她早就猜到黎小北会来问她的。

但她还是摇了摇头，开口道：“不知道，马上就要考试了，别多想，附中每年的录取分数可不算低，虽然我知道可能对你来说没什么问题，但现在该复习还是好好复习。”

黎小北显然没有听进去，又开口问道：“是因为我吗？”

在看到汪静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时，黎小北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他会参加考试吗？”

这回汪静点了点头，“会的，他会如期参加考试的。”

黎小北本以为沈清川会提前两天来学校准备考试，可直到考试结束的那天她们都再没见过沈清川。

林朔搂着她的肩安慰道：“或许是家里有什么事呢！你就别瞎想了，晚上咱们仨庆祝庆祝吧！”

黎小北有些心不在焉，林朔还沉浸在考完试的喜悦中，只有顾南杨清楚的听到黎小北低声说：“不是的，是因为我，或许……我害了沈清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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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高中搬了新的教室，没变的是依旧在四楼，窗外有棵高大的银杏树，此时已然是深冬，银杏树只剩下光秃的枝桠。

讲台上的老师讲的激情澎湃，黎小北透过窗户缝看着枝桠失了神，思绪又有些混乱起来。

她的座位前面依旧是林朔和顾南杨这对欢喜冤家，就连夏兮月也碰巧在十班，甚至于她依旧是班长，座位旁边还是空空的，她还是一个人一个座位。

黎小北想起那年冬天向她走过来在她身旁带来一阵茉莉清香的少年，不止一次的觉得这像一场短而轻忽的梦，就好似她在课堂上睡了一觉，只是再次睁眼，她不知道沈清川是否真的短暂的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黎小北还是埋下了头，她现在心不在焉，老师讲的内容再她眼里变成了晦涩难懂的符号，她选择趴在桌上补补瞌睡。

“好了，大家安静！我们让新来的同学做个自我介绍。”

老班在讲台上拍了拍，粉笔灰扬起了一大片。

身姿挺拔的少年走进了教室，尽管穿着附中那蓝白色的校服，可并没有掩盖掉男孩子那冷冽的气质，眼睛深邃而明亮，只是带了一份若有若无的疏离感。

“大家好，我叫沈清川，以后请多多关照。”

接着台下响起了欢迎的掌声，黎小北并没有醒，还把脑袋往臂弯里钻了钻。

“沈同学，你坐那，就那后面那个空位置。”

老班停了停，拿起一节粉笔精准的扔到了黎小北头上，这是个让他有些头疼的学生，不止一次的因为打架写过检讨，但成绩确实又无可挑剔，可以说是个六边形战士。

于是通常会形成这样一个奇怪的画面。

“大家欢迎高二优秀学生，以及年级第一上台宣读获奖感言……”

没错，是黎小北，她向来能胡编，手上拿的分明是一张检讨，说起感言来也洋洋洒洒的说了半天。

说完后站在原地没走，“好，下面是高二十班的黎小北，由于打架斗殴，性质恶劣，故上台检讨。”

黎小北拿着检讨书，又开口了。

前一秒还在脸上放光的老班此时低下了头，怎么会有这种学生！

“黎小北！昨晚干嘛去了？！我的课你也敢睡！举下手，让新同学找位置。”

黎小北抬头半睁着眼举了举手，还开口道：“这儿！”

“我知道。”

少年独有的带着一丝青涩的嗓音响起，黎小北蓦的睁大了双眼，以为自己在做梦。

向她走过来的人不是沈清川又是谁？

恍惚间，她以为又回到了那年冬天，少年穿着蓝白色校服，戴着一条绣有小兔子的白色围巾，等等……

围巾！小兔子……不正是那条她手受伤被溅上了血点的围巾吗？！后来她手好了之后在血点上绣了小兔子。

她本以为沈清川不会要来着，没想到沈清川竟笑着收下了，隔了这么久相见居然戴着这条围巾。

少年放下书包坐好，黎小北鼻间又飘来一股熟悉的茉莉清香。

“沈清川？”

“是我。”

A城再次迎来初雪，窗外的枝桠终究是不堪重负“啪嗒”一声断裂了。

直到下课黎小北除了叫了沈清川的名字，没再说一句话，心绪翻涌让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问他为什么突然离开，还联系不上？很明显是因为她嘛，那问他为什么突然又回来了？嗯……这个可以。

“诶，沈清川，怎么回来的这么突然！这么久你上哪去了？也联系不上！让我们好一阵难过。”

开口的不是黎小北，是林朔。

“家里出了点急事，没来得及和你们道别，我想，以后不会了。”

沈清川回答的是林朔的问题，可一双眼睛却看着黎小北。

“这样啊……那你的课程还能跟上吗？”

黎小北的耳尖红了红，磕磕跘跘的开口。

“应该跟不上，小北，全靠你啦。”

黎小北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总觉得沈清川看她的眼神有些…热烈？

“我…我去趟厕所。”

说完拉开凳子就从后门跑了。

顾南杨：“她干嘛？”

林朔摊了摊手，“怎么一副不能言表的样子？她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们呐？”

沈清川拿过黎小北桌上的笔记本，很明显被人翻过很多次，边角都有些泛黄，他突然很想知道这空白的时间在黎小北身上发生的事。

“黎小北还和以前一样么？打架逃课上网？”

两人来了兴致，一唱一和的开始往外倒黎小北的“光辉事迹”。

“高一的时候躲厕所抽烟，被老汪当场抓包，罚扫了一周厕所。”

“你刚来附中的时候，那个什么虎哥堵过你一次，小北那次不是帮你教训他了吗？去年来找小北麻烦，又被小北和林朔带着人揍了一顿，你是不知道，笑死我了。”

沈清川皱着眉，黎小北很瘦，这导致他没法想象这么纤瘦的人打架是什么样子。

“那她没事吧？”

“她没事，只是被夏兮月看到了，给老班添油加醋的一顿告状，小北和林朔又被老班上了半天的政治课，还写了三千字的检讨。”

沈清川：“夏兮月？她也在十班？”

林朔：“靠！别提了，那女人也不知道怎么考上的，估计她家里没少找关系塞红包，我听说她那会差了十几分。”

顾南杨：“对，关键是还是处处挤兑小北，我真想按着她打一顿。”

“你敢打她？现在谁不知道她找了个校外的男朋友啊，小心又告状，她那小男朋友揍你。”

沈清川越听越沉默，上课铃打响后也不见黎小北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