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川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看着黎小北从后门跑出去的背影，上课后十几分钟黎小北才回了教室，从沈清川旁边走过去的时候他闻到了若有若无的烟味。

“你抽烟了？”

“啊？”

“你身上的烟味很大。”

黎小北皱了皱鼻子，抬起手臂嗅了嗅，“没有啊，我等着烟味散了才回来的。”

是数学课，老师姓刘，和之前初中那会英语老师老吴有的一拼，上课嗓门大，怼起人来毫不含糊，能骂你一节课不带重样的。

“黎小北！还有你！你旁边那个新来的！”

“我说你们两个有没有把老师放在眼里！迟到就算了，说半天话讲不完是吧？！你们一人耽误两分钟那我这课还要不要上了？！知不知道什么叫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沈清川琢磨着黎小北旁边也没其他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说的是他。

“你旁边那个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沈清川举了举手开口道：“沈清川。”

“黎小北！领着你的同桌给我到教室外面站着去！”

还没坐热乎呢，黎小北站起身领着沈清川到外面去了。

“这个老师，怎么和老吴一样？”

“你还记得老吴？”

“我不仅记得老吴，我还记得林朔的13。”

回忆被勾起，黎小北憋着笑，拿着卷子的手臂都一抖一抖的。

黎小北觉得沈清川变了很多，之前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态度，跟他们玩熟了之后好了一点，可也没现在这么……像个活生生的人。

“这天可够冷的，数学课少开小差，老刘可比老吴厉害多了。”

沈清川嗯了一声，又开口道：“周末可以帮我复习吗？上了两天课，我感觉有些跟不上。”

“这么久……你又是在家学的吗？”

“嗯，私教老师和学校的老师教的不怎么一样，所以有些地方我不是很明白。”

“没问题啊，那周末去图书馆吧？我家不方便，你家应该也不方便吧？”

沈清川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开口道：“可你周末不是约了林朔他们一起去玩吗？算了……你把笔记借我看看也行……不能耽误你的时间。”

这话反正到了黎小北耳朵里，就变成了可怜的味道，玩可以下次再玩，但复习不能耽搁！

“没事儿，下次约也可以，周末图书馆见就行。”

“可以吗？”

“多大点事，好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下课铃响，两人转身回了教室，刚坐下林朔就问：“这么冷的天，你们俩站外面聊什么呢，笑的那么开心。”

“啊？你看错了吧？”

林朔白了她一眼，“谁没看到啊，你问顾南杨。”

看着黎小北的眼睛，顾南杨也慎重的点了点头，“我确实也看见了。”

黎小北挠了挠头，“那什么，周末我有重要的事要处理，祝你们俩玩得开心啊。”

“什么？！女神！你放我鸽子！”

“小点声行吗？别嚎，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周末真有重要的事。”

不是黎小北想瞒着他们，但她要是告诉林朔放他鸽子是因为要给沈清川补习，那他肯定会说：“别着急啊！才高二，高三再学也来得及！我们要趁着年轻肆意挥霍我们的青春啊！”

所以，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黎小北说了个慌。

林朔转了转头，看向沈清川，“人多才有意思，沈清川，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沈清川面色如常，也开口道：“周末我家有事，抱歉，不能陪你们。”

周末一天假，下午一点半黎小北出了门，和沈清川约的时间是两点在校门口见，她一向守时。

到了附中黎小北看到沈清川已经到了，少年穿着白色羽绒服，浅灰色的运动裤，身高腿长，往那随便一站都是风景。

“等多久了？到很早吗？”

沈清川笑了笑道：“刚到两分钟，那我们现在出发吗？”

“行，图书馆离这也不远，要不就走过去吧？”

沈清川嗯了一声，从脖子上把围巾取下来了，“围巾戴着吧，有点儿冷。”

黎小北也没推脱，接过还有余温的围巾系好了。

“是茉莉香吗？很好闻。”

沈清川点点头，“我挺喜欢茉莉的香味的，刚好种了几盆茉莉花，等天气暖和点，开了花送你一盆吧？”

“我自己都过的这么粗糙，那花跟着我不是受罪么。”

“不会的，你会照顾好的，我相信你。”

黎小北挠了挠头又开始敷衍道：“等天儿暖和了再说吧，还早着呢。”

沈清川也没再继续说下去，两人刚沉默下来，一辆明显超速有些失控的自行车朝两人冲了过来。

黎小北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滚到了一个微凉的怀里，耳畔传来的是强有力的心跳。

“没事吧？”

黎小北抬手摸了摸鼻子，“没事，啧，这小孩儿肯定超速了，骑个自行车跑这么快干嘛。”

沈清川的语气有些急，“小心，要是真的撞到了你肯定会受伤的。”

“放心吧，这不没事吗，你急什么。”

黎小北打心底感觉到沈清川有些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说不上来，总之就是感觉沈清川对她有些不一样。

“没有的事，朋友之间难道不是这样的吗？小北，你说过我们是好朋友的。”

沈清川的语气又软了下来，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可怜，就像是……被主人冤枉的大狗，仿佛刚才语气强硬的沈清川只是黎小北的错觉。

很明显，黎小北很吃这一套，“那应该是我搞错了。”

说着又在沈清川肩上拍了拍，“别在意，我这人吧，有时候脑子犯抽。”

两人说话间就已经到了图书馆，找了个角落并排坐下了。

图书馆里很安静，或许是天冷，并没有多少人，角落里就她和沈清川两个人。

黎小北拿出准备好的资料和笔记本，又小声的问沈清川：“听说要分班了，就是分文理科，你打算读什么？”

沈清川没答，反问道：“你呢？想好了吗？”

“我大概率是文科，我有时候翘课理科跟不上的。”

“那我应该也是文科，问这个干嘛？”

“随口问问，你要是理科的话就不用太抓紧政史地那些，文科就不必着急数理化了，听说文科的数学很简单。”

沈清川点头表示明了，拿出了课本，两人很快就进入了状态，最后黎小北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本辅导书递了过去，“这个挺适合你的，我也用过，里面的一些题目很有意思，你也可以试着做做看，我都只写了正确答案，没有解题过程，放心。”

“好，今晚我晚点儿睡，做了用qq发给你看看？”

“明儿带到学校就行，我没手机，也不用qq。”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