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唐山返回到北京五年后的春季开学前，我外婆来到海淀区五一小学为我俩报了名，我和小敏在海淀区五一小学上的。我俩在一年级一班上的学，上学第一天起，外婆教育我：“学会要懂得礼貌，对那些想欺负的你的表妹同学们，你要保护好自己的表妹小敏，好了，外婆现在把她交给你了。”

于是我点了点头。然后我牵着小敏手走进了一年级一班的教室，那一年小敏6岁，我8岁。我和小敏先给是一位女老师：“同学们好我性刘。”

鞠了一躬接着转过身向再坐的同学们鞠了一躬，然后我对说到：“刘老师同学们大家好，我叫李文腾，这是我的表妹黄小敏。”

老师对我俩的举动欣赏有加。老师先让我俩坐下，我俩找了一个空课桌坐了下来。上课铃声响起，随后老师说：“现在开始上课，请同学们把语文书翻到第一页。”

我俩和其他同学把语文书翻到第一页后，在这时一位胖子男同学走了进来，他也不向老师和同学们鞠躬，只是简单作了一下自我介绍后，找了一位女同学的傍边坐了下来，因为那位男同学长的实在是太胖了，所以把那位女同学挤得差点从自己的坐位上掉下去，全班同学都笑了。老师咳了一声，我们都坐好了。刘老师说：“今天咱们学习李白的一首诗《静夜思》。”

然后老师问：“在学习这首诗之前，咱们先背诵拼音字母。”

刘老师在黑板上写完拼音字母之后，说：“李文腾黄小敏和王小胖，由于你们三位是新生，你们轮流着背。”

于是我们三位轮流开始背，竟然全部合格。刘老师问：“你们谁来背呢？”

我第一个举手，老师看见了，让我朗读。我大声朗读了一遍。老师问：“你是不是学过这首诗？”

我答道：“我外婆在我小时候就让我背《唐诗三百首》。”

老师听到后对我佩服得很。老师又问到：“那你给同学们介绍一下这首诗，好吗？”

我随后介绍了一下这首诗，特别是提到了这首诗其实有两个版本的有关情况。老师对全班同学说：“大家要向李文腾同学学习。”

然后刘老师示意我坐下。这时，刘老师说：“接下来请同学们跟随老师一起来读五遍《对韵歌》：云对雨，雪对风。花对鸟，鱼对虫。山清对水秀，柳绿对桃红。”

于是我们跟随刘老师朗读了五遍，就在此时下课铃声响起。刘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了：云对雨，雪对风。花对鸟，鱼对虫。山清对水秀，柳绿对桃红。过了半个小时，下课铃响起。刘老师：“现在下课！李文腾同学请留下。”

小敏小声说：“表哥，你小心点，刘老师可能要收拾你。”

等同学们都走出教室后，刘老师把我叫了过去，问我：“你有没有读过《声律启蒙》的‘东’？”

我点了点头：“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雁，宿鸟对鸣虫。三尺剑，六钧弓，岭北对江东。人间清暑殿，天上广寒宫。两岸晓烟杨柳绿，一园春雨杏花红。两鬓风霜，途次早行之客。一蓑烟雨，溪边晚钓之翁。”

听的刘老师是连连点头。随后刘老师又问：“你最近还读过什么书？”

我答道：“前不久我把《明史》读完了。”

刘老师感觉不信，就让我把明朝的皇帝的名字和年号按顺序说一下。我毫不犹豫地张口就来：“一、朱元璋（“洪武”）；二、朱允炆（“建文”）（只在位五年，实际上在位四年零六个月）；三、朱棣(“永乐”) ；四、朱高炽(“洪熙”)； 五、朱瞻基(“宣德”)； 六、朱祁镇(“正统”)； 七、朱祁钰(“景泰”)； 八、朱见深(“成化”)；九、朱佑樘(“弘治”)； 十、朱厚照(“正德”) ；十一、朱厚璁(“嘉靖”) ；十二、朱载垕(“隆庆”)；十三、朱翊钧(“万历”)；十四、朱常洛(“泰昌”)（只在位二了十八天）；十五、朱由校(“天启”)； 十六、朱由检(“崇祯”) 。”

这位刘老师听完后不禁吃了一惊。然后她对我说：“明天放学后把你外婆叫到我办公室，我要好好地了解一下她是怎么教育你的。”

然后我问刘老师：“我可以出去了吗？”

刘老师连忙说：“当然可以，快出去玩吧。”

小敏已经在教室外边听到了我和老师的对话，我走出教室，小敏说：“表哥，你真行！”

我笑了笑，没说话。第二节课是数学。教我们数学课是一位男老师：“同学们好我姓赵。”

我和小敏还有其他同学都进教室坐好了，还是那个胖子同学在课堂上捣蛋。赵老师刚要开口讲课，他举手，说：“我还要去厕所！”

赵老师和同学们都看着他，共同有一个疑问：“你刚才干嘛去了？”

下胖同学：“我最近有点儿拉肚子。”

“那你赶快去吧。”

他一溜烟就跑了。赵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一道数学题，我小声对在我身边坐着的小敏说：“这道题太简单了。”

这时，那位小胖同学回来了，坐好以后，对旁边一位女同学说：“这道数学题有点儿难，我好像作不出来。”

我随即就把答案作出来了，感到我旁边的小敏还没反应过来，我就让她看了答案，她赶紧拿笔抄了下来。赵老师提问：“谁会作？”

我第一个举手。赵老师看见我举手，让我到讲台上，给大家演算一下。我逐步演算完毕，赵老师和同学们都很惊讶地看着我。于是，老师我问：“你怎么会算这道题？”

我笑了笑，没说话。赵老师也是很佩服我，说：“请回到你的座位。”

赵老师就问：“你是怎么知道这道题要这样演算？”

我说：“我外婆在家里教我五年了。”

然后赵老师欣赏地看了我一眼他心里可能想：“这孩子是个好苗子，应该好好培养培养。”

这位仁兄想测一下我的深浅，于是他又出了一道五年级数学题，题目是：“鸭子和猪共15个，算了算共有40套脚，共有几只鸭子和共有头猪？”

同学们一看，都不会做。赵老师问“谁能解出这道题？”

我举手：“让我试一下。”

我走上讲台，用我自己的方法三下五除二就做出来了。我的算法是：假设鸭和猪都训练有素，吹一声哨，抬起一只脚，40-15=25。再吹哨，又抬起一只脚，25-15=10，这时鸭子都一屁股坐地上了，猪还两只脚立着。所以，猪有10÷2=5只，因此我的答案：“鸭子共有5只，共有10头猪。”

赵老师：“这位同学解题思路很别致、很新奇，而且答案非常正确。他的解题方法开阔了我们大家的视野，他简直是个怪才！希望大家向他学习，平时要多练。没过一会儿下课铃响起。”

于是赵老师：“现在下课！同学们再见！”

我们齐声说：“赵老师再见！”

半个小时的大课间早操后，接下来是语文课。刘老师走进教室，对我非常客气地笑了一下。该吃午饭了，同学们都跑到食堂喝水吃饭。饭后，我第一个跑回了教室，因为下午还有两节课。下午两点半，上课铃响了。第三节是体育课。大家不是打篮球就是踢足球，要不就是打乒乓球。那个小胖同学看见小敏，就问她：“你就是黄小敏？你哥哥很牛！他竟然能解出那么复杂的五年级的数学题，那道题只有五年级才会出现。”

于是小敏告诉他：“我表哥就喜欢看课外书，我外婆也是一名老师，她在第一中学教初中语文。”

那位同学恍然大悟，他说道：“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别的我不敢说，帮人打架我还是可以的。”

我把小敏叫过去，问她：“刚才谁跟你说话了？”

“说小胖同学，人家夸你呢。你可出了风头了。你知道他刚刚用敬畏的眼神看着我，问你怎么能接触那么复杂的数学题呢？然后我把外婆的工作告诉给他。他说他别的事帮不了，但是打架还是可以帮助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第四节上美术课。王老师：“同学们好！下面我们来拼图。”

很快全班同学一起就拼成了我国的地图。接下来是画画。有些同学画的是房子，有些同学画的是北京的公交车，而我和小敏画的是故宫里面的前三殿。老师奇怪地问道：“你们为什么画这个？”

我的回答有点儿出乎他的预料：“这是我国的建筑精粹，应该画下来。”

她摸着我俩的头对我俩说：“真是我国的花朵！”

不知不觉中，我们听到了放学铃声。王老师：“明天见！”

我们齐声说：“老师，再见！”

此时，我们急急忙忙地收拾好书包离开了教室，排成两路纵队快走出了校门。我外婆看见大多数孩子都是由父母接走的，而小敏从小就失去了双亲，心里难受了好一阵子，止不住的辛酸泪模糊了双眼。小敏地我外婆说：“不哭了，外婆。今天表哥在课堂上表现得十分出色，一下子镇住了全班同学。”

“好好好，外婆不哭了。你说你表哥今天在课堂上镇住了全班同学。”

我插了一句：“外婆能不能明天来我们学校？因为语文老师想见你。”

“那当然可以啦，走吧，回家以后细说。”

到家之后，小敏就把我在开学第一天在课堂上的出色表现给我外婆说了一遍。就在这个时候，我插了一句：“外婆，你明天能不能到我们班，我们的语文老师想见你。”

“放心吧，我明天请假去见她。”

于是在第二天上午我外婆请了半天假，坐车来到了我们学校，对门卫说：“师傅，请您帮忙叫一下一年级一班的语文老师刘老师好吗？”

门卫师傅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儿，刘老师到校门口接着来我外婆。“走，到办公室说。”

刘老师问我外婆：“您怎么给李文腾那么早就开始教知识？”

“我只教了一点点，主要是他自己有兴趣，喜欢自学，遇到难题就问我。”

“难怪他学得那么优秀，有您这样的外婆真好。”

一年后，在我刚上小学二年级的头一个星期左右，我们二年级不知是哪个班的一位男生在校园里追着小敏拿鞭子抽。被抽了一下后，她边跑边喊：“为什么打我？为什么打我？”

我刚好路过，亲眼看见小敏被打。我怒发冲冠，立即大喝一声：“住手！”

我夺过鞭子，问小敏有没有受伤。小敏只是哭，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那里有一道红色鞭痕。正是这次被打，为她日后得白血病埋下了隐患。我随即上去抽了那小子三鞭子，他两边眉毛上都有伤，边抽边骂：“这就叫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你小子再敢动她一指头，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接下来对小敏说：“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

果然从那以后再没有人动过小敏一指头。就在这时，我们二一班的班主任郝老师把我们三人叫到办公室，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我骂了一顿：“你李文腾平时看着文质彬彬的，没想到你还会骂人。打电话把你家长叫来！”

我就在他的办公室给我外婆拨了电话，让她快点来我们学校。大约一小时后，我外婆气喘吁吁地赶来了，直接进了郝老师办公室。郝老师对我外婆说：“你赶紧管管你外孙吧，他竟然用鞭子抽打别的同学，还威胁人家。”

我外婆：“我教育出来的孩子就不会是这种人。”

郝老师把那位男生叫来，对我外婆说：“你自己看看吧。”

我外婆一看，对郝老师说：“我回家收拾他。”

然后拉着我就跑，小敏也跟着跑。进了家门，我外婆让我跪下。我开始还不跪，委屈地说：“这事不怪我，是那位同学先打的小敏。”

“小敏，过来。”

她扒开小敏的衣领，更生气了：“叫你保护好小敏，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看看把小敏打成什么样子了，你让我怎么跟你姨妈交待呀！你给我跪下！”

我只好跪下。这时，我母亲回来了。一看：“这是怎么啦？”

“你的好儿子惹的祸，还让小敏受伤。”

我母亲扒开小敏的衣领：“这是谁打的？文腾，是你打的吗？”

小敏这时插话道：“是那位同学先用鞭子抽了我，表哥才还手抽的他。”

我外婆一听，把我搂在怀里：“文腾，外婆不该没问清楚情况就责罚你。之所以让你晚了两年上学，就是为了今天，就是要你在学校保护好小敏不受人欺负。”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是西长安街派出所打来的，让我们过去一趟。我外婆说：“别怕，过去就过去。”

接着对小敏说：“从今往后不要再叫表哥了，就叫哥哥。”

小敏很高兴地答应了，从此以后就管我叫哥哥。我们到了派出所，打小敏的那位仁兄、他父母和爷爷奶奶都在场。看见我们进来，表现得十分愤怒。派出所的民警问：“谁先动的手？”

我和小敏异口同声地说：“是他先动的手！”

派出所民警走过来，看了看小敏的伤，回过头看了看那小子，只见他支支吾吾，憋红了脸，半天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然后民警对他和他的家长进行了批评教育，并且告诉他们：“如果不服，可以到法院起诉。”

我外婆问民警同志：“我们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但是那位先打人的同学要在这里写一份检讨书，以表悔过。”

走出派出所，我向我外婆提出我想跳级。我外婆问：“怎么啦，你嫌学校的老师教得慢？”

我点了点头。于是我外婆对我说：“可以跳级。”

从此就开启了我的跳级生涯。八二年底，我外婆就退休在家了。在我跳到四年级三四个月后，我父亲得了一场怪病。在一天早上起来，我父亲站起来以后摔了一跤。小敏当时正在写作业，听到扑通一声，这个时候小敏跑了过来，问：“姑父，你怎么啦？”

“小敏，把我扶起来。”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我父亲扶了起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摔倒了？”

我父亲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腿站不住。”

“我去叫外婆来。”

她跑了出去，叫来了我外婆。“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摔倒了。”

“不行的话，就去医院。小敏，赶紧给你姑妈打电话，让她快点儿回来。”

然后我母亲接到家里的电话，就向领导请假，飞奔着跑回来，打车去了解放军总医院。经过各项检查，医生也没有办法治疗。医生对我母亲说：“你丈夫得了脆骨病，你有没有后代？”

“有一个儿子。”

“这是遗传病，隔代传。你的儿子长大后，最好要一个女孩。你需要给他买个轮椅，和一幅拐杖。”

到家后的当天晚上，趁我母亲熟睡期间，我父亲爬在书桌前，给我母亲写了两句诗：“风萧萧兮易水寒，浩杰一去兮不复返。”

此外，他还写道：“我对不起你，小清，咱们还是离婚吧，因为我不忍心再拖累你们了。请你也在这两份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第二天一早，我母亲看到我父亲留下的两份离婚协议书时感到很难过，随即就把离婚协议书撕了。根据那两句诗，她就知道我父亲去易水河了。我母亲很快返回单位，立即向领导递交了她和我父亲两个人的辞职报告，领导二话没说就批准了。我母亲把办公室里个人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给几位同事说了已经辞职的事，然后就回家了。第二天是个星期天。早上起床后，我母亲于是把我叫到他们的屋子里，搂着我哭泣着说：“孩子，我已经辞职了。”

说着，从自己的斜挎包里掏出一封信，对我说：“待一会儿你外婆买菜回来，你把这封信交给她。好孩子，你已经长大了，该懂事了，现在你父亲得病了，还挺严重。母亲要去照顾你父亲了，很可能二十年都回不来。你和外婆、外公还有小敏好好过吧。”

说完，她哭着离开了这个家。从此，这个家就四分五裂了。我外婆回来后，我把我母亲走了的事给她说了，同时把那封信也交给她了。我外婆打开信看完后，这才明白她女儿真是不容易。我母亲在信中写道：“妈，在你第二次回唐山后不久，我就认识了浩杰，他也是一名知青。当时我没有想太多，但是我感冒发烧了，是浩杰用物理方式给我降温，然后背着我跑了半天才到县医院。而且他不离不弃，使得我非常感动。他用自己的工分给我换小笼包子，还自己动手做鸡汤和鱼汤。妈，让都是感情动物，从我小时候起，你也是这样教导我的。吃水不忘挖井人。作为你的女儿，我不会忘记这句话。之后，我找到浩杰，对他说跟我比赛跑步，只要他能跑过我，我就答应他一件事。结果我输了，随后就有了文腾。妈，我不敢对任何人说我怀孕了，因为我怕浩杰受到连累。本来我想一个人承担被发现的风险，然而天无绝人之路，在县医院门诊部走廊里，我捡到了一份骨癌穿刺报告和诊断证明。上面的患者姓名和年龄都跟的一模一样。由于我的文笔还不错，结果公社领导把我调到公社广播站，当了一名播音员。可是，我发现自己当不下去了，因为我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万般无奈之际，我就学习明成祖燕王朱棣装病的法子，装了一场病。我下到易河大队，想写点儿新闻报道。到了那里，我跪在地上开始装病。小陈和小张把我扶了起来，我告诉她们我得了骨癌。小陈把我送回广播站，我拿出那两份东西让她看。小陈提醒我应该尽快把那两份东西呈报给公社领导。这次公社领导和县知青办的工作效率非常快，第二天就做出决定，让我去北京治病，并且给我发了六个月的工资。”

信看到这里，我外婆自言自语地说：“这孩子真傻，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然后她接着往下看：“妈，我和浩杰就去县民政局领证结了婚。我带着两张结婚证和六个月的工资去了北京，在北京家里住了八个月。八个月后，我回到唐山，后边的情况你都知道。我在唐山住了七个半月，然后跑到北京解放军总医院，刚好小张她大姨是肿瘤科的一名主治大夫之一。我求她给我开了肿瘤科住院证明和出院证明。返回易州公社后，我把这两份证明交给了刘书记。刚好他要退休，把我推荐上去了。就这样，我成了易州公社的党委书记。之后我颁布了一系列政策，其中有一条就是符合法定年龄的知青可以申请结婚。当时，小陈、小张、王姐，特别是王姐，她比我大两岁，她一直都和浩杰他弟弟关系不一般。于是，我让她们几个递交了结婚申请材料，并且领了结婚证。到了七七年国家恢复了高考，我和小陈、小张，还有浩杰等知青考上了大学。现在浩杰生病了，他提出离婚，并且写好了离婚协议。我看了后，就把离婚协议撕了。我爱浩杰，所以请原谅你的女儿不辞而别。我知道他有两层意思：一、不想拖累我了；二、他觉得这北京很丢人，于是就回到当年我们下乡插队的地方。我从单位办理了我俩的辞职手续。文腾还小，不懂事。请二老多多担待。妈，等我初步安顿下来，就会给你写信。女儿：小清。”

我外婆看完这封信后，把我叫过去，搂着我，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发：“你父亲病了，你母亲要去照顾你生病的父亲，孩子，你放心，天塌下来有外婆顶着，绝对饿不着你。”

我懂事地点了点头。我母亲很快就找到了我父亲，问：“你想当荆轲吗？”

我父亲一回头看见说话的人是我母亲：“小清，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管你，你能活吗？”

“文腾呢？”

“你不要担心了，我已经给咱妈交待清楚了。”

然后我父亲用手指了指那座木桥：“你还记得这桥吗？”

“走吧，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再说。”

于是推着我父亲来到一家新开张的小旅馆，就住了下来。我母亲对我父亲说：“文腾都长到九岁了，咱们还没有享受过夫妻生活。”

过完夫妻生活，我母亲对我父亲说：“谢谢你当年帮助我，背我去医院看急诊，浩杰，这样吧，咱们两个从此一周过一次夫妻生活呢。”

以后我还会偶尔提到我父母在这里的生活，这里暂时按下不表。又过了三个月（到了九月份），我从四年级跳到初一，学习了一年，我再一次跳级到初三（从五一小学进入北京市第一中学），但此后再也没有跳过级。到现在为止，小敏从来没有跳过级，她还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地踏踏实实地往前走，不像我那样跳级。我们从唐山回到北京以来，我外公一直都很喜欢小敏，而且他一直是很不错的北京市分管教育的副市长。他不贪污，也不受贿，一心一意干着本职工作。他一回家就给我和小敏辅导功课，特别是小敏的功课全部都由我外公辅导。我母亲离开北京一年后，在易州镇买了一套房子。我父母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我母亲于是给我外婆和我外公写了一封信，信上说：“妈、爸：我和浩杰我们两个在这里买了个二手房，八成新。我在易州镇广播站上班，浩杰行动不便，在家里替我写广播稿。每个月的收入两个人基本够用，你就不要操心了。”

我母亲在信中把自己的地址告诉了我外婆。于是在我即将上初二那年暑假期间，我外婆领着小敏和我到了我母亲那里。临走前，我外婆给我父亲办好了肢体三级残疾证和低保。我们在那里住了一个月，我就睡在水泥地上，天天都要看好几个小时的书。我母亲问我外婆：“文腾现在是几年级了？”

“你走的时候孩子刚上完小学四年级第一学期，后来跳过两次级，九月份开学就上初二了。小敏没有她哥那么聪明，但也没有留过级，明年三月开学就上四年级了。”

一个星期天吃过早饭，我外婆和我母亲领着小敏和我到易水河去玩。看到河水会清澈，我和小敏脱了鞋就下了水。河水里的小鱼和蝌蚪真不少，我们高兴地在水里乱扑腾，不一会儿就抓了几十条小鱼，还有一些小蝌蚪，小鱼放在脸盆里，小蝌蚪装在一个大玻璃瓶里。我们两个玩得开心坏了，一直到该吃午饭了还不愿意回家，因为长这么大我俩还没有在河水里玩过呢。一个月过得真快啊！我们该回北京了，因为再过一个星期就开学了。我们依依不舍地跟我父母告别，然后坐上了返京杜长途大巴。回到北京两年后，小敏转学到北京市第一六一中学南校区接着上初一。我外公于当年六月份向北京市委提出退休申请，三个月后他的退休申请获批。又过了一年，在我选报文理科时，我外公建议我报文科班。事后证明这是一个馊主意，但我还是报了文科班。在我上完高三的第一学期，我外公给唐山市教育局领导打了个电话：“替我报名要返回唐山来年参加高考。”

半年后我高中毕业。以我外公当时的职权，我完全可以在北京参加高考，但是他不同意那样做，并且告诉我：“既然你的户口在唐山开平区，你应该回去参加高考。”

于是，我和小敏还有外婆回到唐山，参加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次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