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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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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介感觉到顾倾墨停了下来,于是回过头看她,只见她正用一种苦大仇深的目光瞪视着自己,一阵心悸才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

他忙道:“他不是你堂兄嘛~而且你放心,晗雨会自己跟上逸儿的,你是不知道,没别人的时候,晗雨有多听逸儿的话,他们俩只是在别人面前装装长辈晚辈,还装的这么不用心。”

顾倾墨冷漠地瞪着苏介,一言不发。

苏介有些害怕顾倾墨这样的态度:“...其实就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都是逸儿做主,虽然逸儿还是个小孩子,但晗雨什么都听他的,他们感情很好的!逸儿绝对不会真的丢下晗雨,真的!”

苏介见顾倾墨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便使出粘人精大法,直接上手去拉她:“好吧好吧,是我说错话了。快走吧,不然我们真的要挨饿了。”

顾倾墨避开他向自己伸过来的手,冷冷地道:“王爷怕是忘了,我与王爷的交情还没好到能够手拉手的地步。”

苏介自认嘴贱,赔笑道:“青青,我未先知会你便表露身份,是我未考虑周全,谢谢你迁就我,陪我演了一出戏,方才也是我说错话,可现在也没别人了,我们没必要再演了。”

顾倾墨仍旧是原先那副冷脸,话里话外也变回了从前待苏介的冷漠疏离:“我们最好是相安无事,否则在下也不知你在这深山老林里,会否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此话一出口,苏介也瞬间冷了神色,着实后悔自己方才嘴快,导致一年功夫白费,现今顾倾墨待他如初见,于是自嘲一笑:“是吗?”

顾倾墨冷声道:“你那么聪明的人,应当早看出我手狠心黑,对那些损害我利益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也有足够的本事要他们翻不了身。”

“比如...宁王苏介卖官鬻爵、科举舞弊?”苏介双手叉腰,抬眼看着面前这个一脸寒霜的顾倾墨。

顾倾墨冷着面容,垂着眉眼却显得十分倨傲。

苏介继续说道:“比如宁王苏介打假仗,然后贪墨被揭发?或者在百官返朝之日里,不知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流放西岭,然后病死途中?又或者...南川苏家被抄家?”

顾倾墨闻言,面色愈发阴冷:“阿离不会算命,又怎知道王爷究竟会遇上什么不好的事,毕竟如今刚回盛京的您,是有佛祖庇佑的俗家弟子啊。”

“本王不信神佛,”苏介盯着顾倾墨的一双眸子,“也无需神佛庇佑。”

顾倾墨冷笑:“那便更奇怪了,不信神佛的宁王,又为何要入佛门挂号,难道只是不愿入仕?还是在某个寺庙里,借礼佛之名...谋划什么大事啊?”

苏介被她的话扎了一下,有些心悸,但还是用虚伪的笑容掩饰道:“本王为何入佛门,”说着便附上顾倾墨的耳,轻声耳语道,“小姐不清楚吗?”

顾倾墨看着他自信无比的笑容,不知道为何一阵心颤,强压下身体里忽然涌现的不适,冷冷地道:“先前在下就提醒过王爷,最好不要离在下太近,免得引火烧身。”

苏介低低笑了一声:“哦?所以若是本王与小姐靠地太近,小姐就会对本王做那些事吗?”

顾倾墨冷笑一声:“在下怎敢如此对王爷?况且在下也没有这样的本事,在下...如今可还要仰仗王爷填饱肚子呢。”

苏介盯着她那双漆黑地能映出自己容貌的眸子,轻轻地“哦?”了一声。

顾倾墨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错开他,径自向前走去:“快些走吧,王爷可别耽误了时辰。”

苏介忽然微微一笑,仍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模样,转身跟上她:“你别走的那么快,等等我呀青青。”

两人不知走了多久,东西到也是猎到了一些,只是再没有像方才那头鹿一样大的猎物了,净是些野兔、山鸡,好容易发现一头麂,可那明显是一头快要临产的母麂。

两人对视一眼,便心照不宣地悄悄走开了。

而后两人在一片密林之中的一棵大树下坐着休息。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忽然传来了人声——“那令妹怎么办?”

是阿淮!

明明隔得那么远,可耳力极佳的顾倾墨一听到那声音就晓得是谁了。

她正在拧水袋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塞子,整个人绷地紧紧的,一双凤眼蓦地瞪大,都快要将眼珠子瞪出来了。

说话声隔得远,苏介并听不清对方在说些什么,但他下意识就想叫顾倾墨安静,于是发现了她的异样,忙轻轻推了推她,用口型问她:“怎么了?”

顾倾墨浑身止不住地发颤,瞪着一双大眼睛,眼里满是惊愕,她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早已口干舌燥,纵使苏介再如何询问,她也早已无法回答苏介的任何问题了。

“出嫁从夫,陛下未让平襄侯的尸骨回京,连平襄侯正妻都远赴西岭,如鸳也只得依礼数去西岭守孝,于情于理都是如此,无可奈何。”另一个声音,顾倾墨不知是谁,但苏介却很熟悉。

那是左丞相谷罄的独子谷少卿,现任国子监祭酒,是个超凡脱俗,做事细致认真,待己严苛之人。

顾槿叹了一口气:“自此一别,你们一家人也不知何时还能团聚了。”

两人慢慢走近,苏介这才听清来人及其对话,不由得想笑。

他竟然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偷听到了阿槿和别的男子谈话!也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阿槿对别人都是什么态度,是不是也像对他那般不耐烦啊?要是这样也好了,可要是阿槿他胆敢对别人很热情的话!回去非打死他不可!

谷少卿像是苦笑了一下:“母亲很是伤心,故而此次我应了你的邀带她出来散散心,慕春评热闹,母亲兴许能淡忘些烦忧。”

苏介无意打扰他们,心里也有些奇怪的感受,好像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或是说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身旁的人。

故而他下意识地将顾倾墨拉得靠近自己一点,护在怀里,好不让对方发现,顾倾墨也没有丝毫反抗,只是呆呆地。

顾槿问道:“那你晚上带伯母来参加露营吗?”

谷少卿回道:“还是不了,母亲近来身体也不大好,等她午睡醒了,我陪她四处转转就好,晚上会早点回客栈,明日不是还有辩赛和灯会吗,今日可要好好休息一番呢。”

“也好,那要不要派两个体己的小童随你去?”顾槿问道。

谷少卿轻声笑起来:“你顾六公子连自己的贴身侍童都没有,上哪儿去找体己的小童来帮我?你就放心吧,我能照顾好我母亲。”

苏介撇了撇嘴,很是不开心,阿槿对我说话怎么没有这么好的态度?怎么没想要找两个体己的小童给我?我住在静林寺的时候,住在他家的时候,怎么也都没见他多关心关心我?

顾槿道:“若你有什么不方便的,一定要同我说。”

苏介更加不开心了,我住在静林寺的时候也很不方便,你怎么不让我有什么不方便一定要同你说?之前要不是本王死皮赖脸非要住在你家,你早给本王赶出去了!

两人渐渐走远,苏介紧紧搂着顾倾墨,伸长脖子看着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自言自语地轻声道:“就知道是你们俩!可恶的阿槿,趁着我不在和别的男子偷偷出来幽会,还对人家嘘寒问暖,着实可恶!等我回去了,非得好好质问你一番。”

“他们快走远了。”这句是对从始至终一声不吭的顾倾墨说的。

突然,不知是从谁的身上传来了几声银铃的轻响。

“怎么又响了。”顾槿托起腰间那枚银铃,口中喃喃。

苏介探头去偷看远处停下步子的两人,轻声碎念道:“当宝贝似的日日挂在腰上,也不知道是哪个狐狸精送的,上头的穗子编的那么难看还敢挂出来丢人现眼,明知道它不会响还挂着干嘛?”

顾倾墨浑身一颤,头更低了,手紧紧护在心口。

谷少卿问道:“怎么了?”

顾槿的眉目忽然极尽伤情,哑着嗓子道:“好几年不会响了,最近不知怎么的,又会突然响起来。”

谷少卿不知该作何解,紧紧盯着顾槿蹙眉不语。

顾槿紧紧地盯了那银铃许久,忽然喃喃:“你说...是不是她回来了?”

谷少卿闻声望向顾槿,那眼中的伤情和无奈极尽温柔,他拍拍顾槿的肩,安慰他道:“墨淮,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要把她的那份也一起好好活下去啊,别让她失望,你不是说你答应过她的吗。”

苏介蹙眉:“对我只字不提,对少卿倒是毫不避讳。”

微微偏头,轻声对顾倾墨道,“那个长得人神共愤的,腰上挂了一条很丑的银铃的那个,就是我先前想带给你们认识的好兄弟,但这厮极不讲义气,有件事不告诉我,但谷少卿却知道!”

等了很久也没等来顾倾墨的回复,苏介便低头去看怀中的顾倾墨,只见她两眼无神,浓密卷长的睫毛微微发颤,漆黑的眸子中满含心痛与震惊。

顾槿托着那银铃看了好一会儿,终是粲粲地放下了,苦着脸自言自语道:“她怎么可能回来呢,她早已...罢了。”

顾槿站在那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勉强舒展开面色,向谷少卿挤出一个笑容,可那笑容却无比的难看勉强、苍白无力,他哑声道:“走吧。”

谷少卿也不知该如何安抚他,只好默默跟上。

两人无言离去。

苏介一直盯着顾倾墨,和她在树后蹲了许久。

好半晌,苏介才轻声对顾倾墨道:“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们可以站起来了。”

顾倾墨的眼珠慌张地乱转,轻轻点了点头:“哦。”

苏介又道:“你的身子压在我膝盖上,我站不起来了呀。”

原来顾倾墨一直靠在苏介的膝盖上,两人以这样的姿势,蹲了许久。

顾倾墨一见两人的蹲姿,慌张地抬起头,却猛地撞在了苏介的下巴上,磕地脑壳生疼,但她像浑然不觉似得。

顾倾墨在苏介的“哎呦!”声中忙跳起来,苏介一手揉着自己的下巴,一手揉着发酸的腿,晃晃悠悠地站起。

顾倾墨呆呆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看着苏介,一双眼早已失了神韵,也全无先前那冷漠倨傲的姿态。

“顾槿...他是你什么人?”苏介一边揉着下巴,一边却无比正经地盯着顾倾墨的眼睛问道。

顾倾墨听他提起顾槿,一双眼中瞬间充满警惕,还有那并不是对苏介流露出的哀情与怀恋。

“顾槿...他有一个秘密瞒了我许久,”苏介冷冷地道,“你知道吗?”

顾倾墨的眉目瞬间冷厉起来,直直射向苏介,一言不发。

两人冷冷对视,眼中尽是无言的攻守进退。

“这与你无关。”顾倾墨冷声道,没有辩驳,没有掩饰。

苏介微微有些惊讶顾倾墨的回答,猜测道:“你说他是不是瞒着我有一个...仇人?或者是相好,还是青梅竹马,亦或是...亲人。”

顾倾墨听他语气中满满的猜疑、自信以及一丝丝讽刺,愈加阴冷了面色,像染上了一层千年寒霜,很是疏离:“宁王爷,在下不过是一年前才至盛京,除了学人偶戏,可以说是足不出户,还不认得许多世家子弟呢。”

“哦?”苏介嘴角的弧度透着一丝丝冷笑的味道,心里却酸酸涩涩,不知是个什么味儿,“本王还以为...你就是他的秘密呢。”

顾倾墨的眼中忽然充满了杀意:“苏子衿,你切记...祸从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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