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座套见马四被自己彻底吓怂了，胆子也更大了。　　对啊，自己是怕许丽丽受牵连才有所顾忌的，可他马四包括崔向天不知道啊，只要自己摆出一个准备和他们鱼死网破的架式，这俩个孙子肯定一个比一个怂。　　就算尚云那个活牲口敢和自己同归于尽，但崔向天不会同意的。　　想到这儿，小座套决定了。　　思想再开放一些，步子再大一点。　　原来这句话放在哪儿都是有道理的，哈。　　“罚多少？”

马四问，这眼神，面对面都像是偷看人一样。　　“10万！”

马四立刻跳了起来：“你特么这是要我的命吗？你以为你是谁，城管？”

“我就是要你的命，要不，你先要了我的命？”

马四又怂了下来：“套子，四哥没钱你是知道的，你不能提一个根本不可能达到的条件吧？”

“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马四连忙问。　　“把崔向天和尚云住在哪儿告诉我，我把他们交给刑警队，我已经答应张小凡了，咱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对，对啊，你和张小凡俩人都说什么了？”

“我说两天之内把崔向天交给她！”

“你……疯了吧？”

“我就是疯了，被你们逼疯的！看看，看看！”

小座套又开始指自己的伤口了，不过这次没脱裤子。　　“交出崔向天不就等于把我也交出去了吗？你要是非逼着四哥死，那我也真没办法了。”

“我有办法。”

小座套这么一说，马四又看到了希望。　　本来嘛，这小子就是想找回点面子，大不了再要点钱，没必要和自己死拼。　　“我已经答应了张小凡，如果办不到的话，我只能跑路了。”

“你告诉她没找到不就行了，跑什么路？”

“我已经告诉她，我知道崔向天的确切下落，只是担心我家里的安全，所以要先把家里安顿好再告诉她。”

这句鬼话的漏洞太明显，如果是那样，有公安出面保护还用担心家里的安全？　　但马四居然没听出来，不过他也只是半信半疑。　　“你直说吧，想怎么办，别这么绕了好吗，绕得我头疼。”

“我还蛋疼呢！”

小座套是逮住机会就骂人。　　“我头疼你蛋疼？像话吗？”

马四听出来了。　　“差不多，差不多。”

小座套笑咪咪地。　　“放屁！”

“你还想不想听我的办法了？”

“你说。”

马四又安静了下来。　　小座套提的条件是，让崔向天亲自过来给他道歉，把抢他的钱一分不少地还回来，那只金戒指也算。　　“两万五，加一个金戒指，不算多吧？”

“尚云那天没拿你那么多吧？两万五？”

“不够你来凑，别忘了，崔向天还有我给过他的两千呢，这样算下来，你最多破费几百块罢了。”

马四一脸苦相。　　“你不想让我知道崔向天住在哪一栋，正好我也不想知道，就把他叫到这儿来谈。”

小座套手指向下戳着桌子。　　“那，还是去我的服务社吧。”

“好，这次依你，昨天就在服务社差点把我打死，今天要是想打就接着打！”

小座套随着马四的服软底气越来越足，可一想到尚云还是有点犯怵。　　如果说这道上的人全是怂人，也不准确，尚云就是个硬种。　　记得七八年前一次打群架，被抓到公安局后从头至尾不松口，坚持是他一个人干的，后来公安又抓到了别人才把人一次性抓全了，结果，别人拘留了十天，他拘了十五天。　　自己这套威胁恐吓根本就吓不住尚云，这小子不要命。　　尽管他的主子不敢惹自己，这家伙忍不住冷不丁上来抽自己几下还是有可能的。　　那也得去。　　马四先回去通知崔向天了，小座套走出包房，老板把满大为的300块结帐款交给他。　　顺手给了老板一张大红票：“够吗？”

“够啦，够啦，我还得找你钱呢。”

“找什么找，以后学得大方点，大男人家的借你两个钱和杀你似的，阎王能欠下小鬼的钱吗？”

“那不能，肯定不能。”

老板点头哈腰地把小座套送出了门。　　从饭店出来，小座套连步伐也不一样了，基本上是横着走了。　　进了服务社，满大为还像条大狗似的站在一楼，见了小座套也不打招呼，毫无表情。　　“马四呢？”

“去后面了。”

后面就是指东风新村，想必马四是去做崔向天的工作去了。　　小座套上楼，满大为也没拦他，但还是一脸的不高兴，显然很不服气。　　小座套进了马四的办公室，从墙角的箱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打开，然后坐到了马四的办公桌后。　　今天这个位置是自己的，虽然桌椅都有些破，但也是老大的位置。　　这个位置还有一个好处，因为有办公桌隔着，尚云就算一冲动想打自己，那也使不上全力。　　大约半小时后，马四带着崔向天和尚云进了屋，随后，满家兄弟和王金宝也进来了。　　看见尚云凶神恶煞般的样子，小座套马上就胆怯了。　　说话嗓门也没有在淮南牛肉汤和马四谈条件时那么响亮了。　　“恩，啊，咱们废话少说，直接说正事吧。”

原本打算让崔向天和尚云认错道歉这个环节也省了：“马四，我的条件你都和他们说了吧？”

“说啦！”

尚云接过了话：“但是，我不答应！”

“你，你不答应？”

小座套有点结巴了。　　马四出来说话了：“刚才不是说好的嘛，怎么又不答应了？”

“四哥，各位兄弟，我尚云一人一事一人当，今天我就把这个无赖弄死在这儿，然后我去自首，一命抵一命！”

“你，你特么敢吗？”

小座套一边指着尚云喊，一边把屁股下的椅子往后挪了挪。　　“你看我敢不敢？”

尚云说着就冲上来了，小座套正不知该往哪儿跑时，却见满家兄弟一边一个将尚云拉住了。　　哈哈，小座套心中一乐，他不怕，可马四怕，有这两家伙拦着他，今天自己是挨不着打了。　　“尚云，不要冲动！”

马四过来又把尚云拉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四哥，你是不知道这个小座套有多该死，他和我二嫂……唉！”

可能是怕折了崔向天的面子吧，没说出来。　　也够蠢，这和说出来不是一回事吗，大伙都听懂了，唯独小座套有点懵。　　我和吴云芳，我俩是清白的啊！　　妈的，既然他这么认为，自己告诉他实情也没用，索性认了，反正有满家兄弟在，他也冲不过来。　　“吴云芳早就想离婚了，我俩你情我愿，你管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