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阳哭的像个泪人,开始寻死觅活的,钟皇后抱着她泪流满面的劝,端阳却是不听,祁云开的话和毁容的事实,彻底把她打击懵了。顺风顺水的娇贵小公主,哪承受得了啊?钟皇后也是心疼,平时看女儿刁蛮任性,傻呼呼的模样,心里恨她不争气,可如今,她宁愿孩子好好的,哪怕在霸道些也好。“端阳,抬起头来看父皇!”
到是往日更纵容女儿的慕苍山冷下脸,他把钟皇后拉到身后,眉毛拧起,帝王威严尽现,“你看看你如今是什么样子?可有半分嫡公主的风范?”
“可对得起父皇母后对你的疼爱?”
端阳公主心道,她都毁容了,这么惨了,父皇不说安慰,居然还骂她,心里更难受了,“可是我的脸,我的脸毁了!”
“那又怎么样?你是靠相貌享受尊贵的吗?你是朕和皇后的女儿,是朝中唯一的嫡出公主,天生享万民富贵,你平时霸道任性,肆意妄为,父皇教训过你吗?”
“没有!”
“那是因为,你不需要靠贤良淑德,委屈求全博取好名声,你不是普通的女子,你生来高贵,打落地就是金枝玉叶!”
“你不需要守天下女人,都要守的规矩,自然也不靠相貌活着,打起你的精神来,别要死要活,给朕和你母后丢人!”
慕苍山厉声。端阳公主捂脸,紧紧咬着嘴唇,面色苍白的像鬼似的,没有一丝血色。“端阳,你听你父皇的,他是疼你,才会这样说的,哪朝的公主,能像你这般自在,父皇和母后娇纵宠爱你如此,你坚强一些吧。”
钟皇后苦口婆心。端阳看着母后憔悴疲惫的模样,终是没有忍住,眼泪如珠串般往下掉,她悲鸣一声,“父皇,母后啊,呜呜呜……”随后,纵身投入帝后怀里,放声痛哭。成嬷嬷悲痛的瞧着,无声挥了挥手。殿内宫人们识趣的退开。金岫玉也不例外,她随着众人款步后退,来到门边,回身关门的时候,看了帝后三人一眼,心中暗道:呵!端阳,真真是个没用的废物东西,白白浪费了公主的尊位,老天爷怎么让你投了这样的好胎?若她,若她能是个公主,哪怕不是嫡出,仅是个庶的,她都绝不会像端阳活的那么无用窝囊,中蛊十年都察觉不出。蠢货。她想着,沉默无声的离开了殿内,换了身衣裳,找到宫内细作,悄无声息的出宫,她坐上了辆早就等着她的马车,一路避开主道和人群,转弯抹角的来到一处小院儿。金岫玉下车,轻轻叩门。院里,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门环‘哗’的声打开,一张儿娇美的脸庞出现,竟是睢阳长公主府的庶女陈雅儿。“表姐,你来了,我和姨娘等你许久了,快快进来。”
她悄声,拉着金岫玉手把她让进来,两人关上院门,直接走进正屋。金岫玉的姑姑——睢阳长公主驸马薛劲松的室金氏忙站起身来。“姑姑,主子有什么吩咐吗?”
金岫玉来不及客套,“我这回是从宫里溜出来的,待不了多久,此番端阳的事闹的挺大,万岁和皇后一直审人呢,我出来不容易。”
“岫玉,他们没怀疑你吧?”
金氏闻言拧眉问,金岫玉摇头,得意的笑笑,“没事,他们只顾着审那些宫女太监,对我客客气气的呢。”
“就是端阳现下毁了脸,寻死觅活的,不太好伺候。”
“你就忍着些吧,主子往宫里派了那么多人,你是待得最久的,好孩子,你相貌好,脾气好,能拢住端阳和钟皇后,得了她们的信任,才好替主子做下这桩大事!”
金氏低声,眼里满是欣慰的看着自己的侄女,“你替主子立下大功,未来等主子成事,少不了你一个妃位坐,到时候啊,什么端阳,什么钟皇后?都是你脚边的泥。”
“忍一时之气,未来好日子多着呢。”
“姑姑,你放心。”
金岫玉笑言,秀美脸庞充满欲望,一旁,陈雅儿咬着唇瓣,暗下有些嫉妒,当初,当初宫中选伴读的时候,怎么没选中她呢?明明她才是睢阳长公主府出来的,是二品大员的女儿,哪怕是个庶的,也该比寄居在她家的表姐强,凭什么说她性格不够大方,不够贤惠,就把她退回来了!陈雅儿暗恨,心想着日后成事,表姐进宫做妃做嫔,成了主子娘娘,难道还要她下跪行礼吗?她心思纷乱百转。金岫玉和金氏却没搭理她,哪怕金岫玉已经看见小表妹眼里的恨了,也完全没当回事儿,反到是问起了正事。金氏也不怠慢,“主子的意思,端阳不能活着,他派人送了些药过来,让你拿进宫去,给端阳用上,保证她三、两个月内就没命了。”
她得意洋洋。金岫玉却是拧眉,“还得下药吗?这……”她语带犹豫,陈雅儿见状,却是眼珠一转,故意说道:“怎么?表姐,你做不到吗?为了把你送进宫,主子可是费了不少力气,如今正是需要你回报的时候呢!”
“要不然,你没立下大功,主子怎么赏你啊!”
办坏了差事,别说妃嫔了,怕是连脑袋都没了,“表姐,你可千万别推啊!”
“不是我推,只是姑姑!”
金岫玉顿声,没理陈雅儿,反到对金氏说:“眼下宫里闹腾的很,钟皇后虽然没怀疑我,但我若是接着下药,把端阳害死了,她可不会放过我了。”
替主子立功,讨主子欢心这事儿,她肯定是想的,但得保下性命才有未来啊,她又不是陈雅儿那种蠢货,要功劳不要命了。“岫玉,你不用担心,主子天性慈悲,不会不管你的小命,那药是特别配的,看着就是补药,端阳用了不会有事,反而身体会恢复的更好,秦端凤绝对诊不出来,只是,到需要的时候,你在她殿里薰上抹香,她的小命……”金氏低笑。金岫玉若有所思,“需要的时候?”
“就是秦端凤给端阳下最后一副药,宣布她好了的时候啊。”
金氏眨了眨眼睛。姑侄俩相视一笑,心里自然有了成算,金氏便把那药都给了侄女,金岫玉收好,也没多做停留,转身直接离开宅子,很快回到宫中。彼时,慕苍山和钟皇后似乎有事,已经离开了,端阳洗了脸,呆怔怔的坐在窗前,眼圈红肿,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金岫玉心知肚明,端阳是为了祁世子,她心里难免鄙夷,面上却没带出一点,反到摆出担忧模样,直接去找了成嬷嬷,“殿下怎么样了?可是用了膳食?”
钟皇后不放心女儿,便把自个儿嬷嬷留下了。成嬷嬷摇头,“哭的太狠了,什么都吃不下。”
金岫玉叹道:“总是不用膳怎么成了?铁打的身子都熬不住,公主素爱我熬的甜粥,我去做来,再劝劝吧。”
“辛苦你了。”
成嬷嬷欣慰。金岫玉摆手,直接进了小厨房,片刻端了粥出来劝端阳。端阳到是给她面子,或许也不耐烦她歪缠,有一搭没一搭的喝了两口。金岫玉看着她,捏了捏袖里的药包,嘴角勾出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