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被我问得有些尴尬,回道:“没甚喜欢不喜欢的,只是觉得人多自然热闹些,你也知道的我比较喜欢热闹!”
我心里不禁冷笑着,嘴上悠悠地说:“若你知道此番她们来的目的,就不会高兴了,也不会觉得热闹了。”
说到这里我转头看了他一眼,“不对,或许……你会觉得热闹的,也会高兴的。”
段誉虽然并不知道我此刻的心情,但听到我说的话,听着我说话的语气,直觉告诉他不会是甚好事,自然也就没什么好高兴的了,他皱了皱眉疑惑道:“听你的口气,应该不是甚好事,那我也没高兴的理由了。难不成,你知道她们的目的是何?且和我有关?”
我好笑地“哼”了下,说:“你不会认为她们真是来认亲的吧!若真是来认亲的,认了亲两人在宫里小住几日一起离开即可,可施氏偏偏只留下女儿,自己当日就离开,这难道不奇怪吗?”
“那施氏也说了,她还要回去照顾刚出生不久的庶女。”
“呵呵!此等鬼话你也信?你想想,从我们收到她们要来拜访的信开始,直至今日已过了十天,若她们是从我们收到信的那日出发的,再回去还需要十天的时间,这一来一回亦有二十日的时间,还会在乎区区的小住几日!若她们是在我们收到信的前几日就已出发,那来回的时日则会更久。无论是这两种的那一种情况,对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来说时间都是很久的,施氏会不做好安排就出门了?其他人信不信我不知道,至少我是不会相信的。且从她们母女进殿时,我已用‘读心术’读出她们母女的目的,施氏是带她女儿来和你结亲的,现在先陪养下感情,将来好让她女儿嫁给你,她自己也能攀上皇室的高枝,等父皇将来把皇位传给了你,就算她女儿做不成皇后,好歹也能让你封个高位的妃位,何乐不为!”
说到后面我的语气酸酸的。事实上,施氏的行为也证实了我的想法。施氏母女单程就需要半月的时间,可在她们出发后的第五天,施氏得到消息殷慕清的母亲刚临盆,产下一女后便死了。本来她推算过那女人会在端午前后临盆,却没想到那女人为了躲避她的迫害,生生把临盆的时间提前了一月有余。让她措手不及,她原是想直接回去解决掉那个女人,可她又不想耽误女儿的大事,因此才忍了下来,直到现在才赶回去处理。段誉听着也觉得有道理,同时也听出了我语气中的酸味,他好笑地笑了笑,随即拉起我不拿杯子的那只手,急切地说:“妍儿,你放心,你不开心的不愿意的事,我自然不会去做。我不会要她做我的媳妇,我要娶的也只有我的妍儿,何况我们还有婚约……”“停!你知道的,我从不在乎你这里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不要你因为遵守婚约而和我在一起,若你将来是因遵守婚约而娶我,那我劝你现在就打消这个念头。你应该记得你带我初见父皇时,聊起婚约时我说的话,我要的是你的心。若两个人只是为了遵守婚约而成亲,彼此又岂会开心!”
我听到他说到婚约一事,心里不免痛了下,我最怕他为了婚约而最后娶我,因此他刚说到“婚约”二字就被我打断了,之后我越说越激动,最后连眼泪也流了下来。看见我的眼泪段誉彻底急了,赶紧伸手边帮我擦眼泪边说:“你别哭啊,看见你哭我就不知道要做什么了!妍儿,我只能说我还不确定自己的心是怎样的,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他说完紧紧地盯着我,我怔怔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表示。他可能以为我不相信他,又急着解释道,“妍儿,我不会喜欢那个殷慕渝的,或许她刚来的时候,瞧她的样子对她还有那么一点点好感,可刚才在殿上她母亲对你做出那样的事,而她也没有出面阻拦时,我对她那仅有的一点好感早已荡然无存。那时我只知道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哪怕你自己能应付得了,我也要确保万无一失。妍儿,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但保证绝对和她们母女无关。你给我些时间让我明白自己的心,让我证实自己对你是何感觉,是否真的是喜欢你,好不好?”
听到这些我心里暗暗欣喜,我可以肯定段誉是喜欢我的,否则她不会对我说出这番话来,只是他自己并不清楚而已,既然他要自己证实那就给他时间证实吧。我只是对他点点头,微笑着轻声道:“好,我等你。”
段誉见我笑了,心里不免松了口气,可是见我还是眼泪汪汪的,又开始打趣我起来:“那咱能不哭了吗,你看你都哭丑了,到时就算是证实了,我可不会娶一个丑八怪噢!”
听他又开始拿我打趣,忍不住瞪他一眼鼓着腮帮子,愤愤道:“人家哪里哭了!再说人家一点也不丑,好不好!”
段誉被我的样子逗乐了,笑呵呵地道:“好好好,我的妍儿没哭也不丑,是誉哥哥看错了!”
说完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我的脸。“哼!本来就是!”
我又白他一眼,转过头打算不再理他。看着这样子的我,段誉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他心里想着,难道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之后,段誉又在我这待了一会儿,才回自己的东侧殿。等他走后,我才发现刚才的说话间,段誉在提及我的名字时,无意识的在之前加了“我的”两字,最重要的是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这个问题。由于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存在,并且一直不停地徘徊在我心间,害得我一夜无眠。次日,段正明上完朝,带着昨夜便拟好的册封圣旨来到凤仪宫,在凤仪宫召集了所有人由身边的得力太监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女明珠公主莫婼妍性资敏慧,柔嘉淑顺,风姿雅悦,雍和粹纯,特封为正御品:御皇明珠公主。殷氏有女殷慕渝,温恭安顺,率礼而不越,今特封室主,赐号安。钦此!”
然而,让大家没有想到得是,自从殷慕渝被册封为室主起,她更是在宫中处处摆着主子的架子,越发不把我放在眼里。平时稍有碰到不顺她心意的事便随意打骂宫人,惹得宫里上上下下怨声载道。反而是我这位带着封号品级比她高出好多的公主,没有任何主子的架子,总是谦和得对待宫中每个人,也又不会让宫人们看低了去。此外,殷慕渝还日日变着花样接近段誉,而且段誉本身就是个很随和的人,所以只要她找过来,段誉从不和她计较,经常我们就玩在一处,害得我和段誉也就没有了独处的时间。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四日,到第五日时,她依然缠着段誉,可是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也正是因为这次的事情,使殷慕渝和大家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尤其是段誉原本和她之间的感情就没有我深,现在看见她越发感觉到厌恶。且说这日殷慕渝来得很早,平日都是过了午膳后才来找我们的,今日却是在我们早上尚在练功时就找来了。四月十五日,距离我的生辰还有五天,清晨给施皇后请过安后,我和段誉与往常一样在校场里练功。今日我需要将近段时间练的武功进行合功,每过一段时间,我都要通过冥想的方式,将我近期练的武功合在一起,段誉则在一旁为我护功。此时,殷慕渝手里拿着让宫里的能工巧匠连夜赶制的纸鸢,向宫人打听清楚了段誉在的地方,拿着纸鸢蹦蹦跳跳地向校场而来,远远地便看见我和段誉在校场的身影,可是她眼里只有段誉,其他人除了皇帝没有人是被她放在眼里的。见到段誉,殷慕渝兴奋地拿着纸鸢跑到我们身边,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还是故意的,一路跑到段誉的身边伸手抓起段誉的袖子,边摇边说:“段哥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呀?我让人做了个纸鸢,你和我一起放纸鸢,好不好?”
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认为段誉一定会理她。段誉皱了皱眉,双手依然放在我背上为我护功,微微睁开眼睛看了殷慕渝一眼,重新闭上眼睛轻声道:“慕渝,你自己先去玩吧,我这时候不能离开,否则妍儿会有危险的。”
殷慕渝听后嘟起嘴不满地道:“她能有何危险?我去看看!”
说着把纸鸢放在一旁走到我跟前蹲下,看了我一会儿,见我紧闭着眼睛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发现我没什么反应,大概以为我睡着了,“她这哪里是有危险的样子,分明是在睡觉嘛!”
说着伸手又是推又是打的,嘴里还说道,“喂,你一定是在装睡吧,亏得段哥哥还担心你的安危,你居然在睡觉,你给我快点醒过来,别再装睡了!害我不能和段哥哥一起放纸鸢,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坏人,我要打死你!”
我在冥想时,表面看上去的确和在睡觉的人没什么区别。但大家都知道运功时无论处于什么状态,都不能有任何的外界干扰,虽然我的运功方式有所不同但依然不能被干扰,且后果会很严重,果然之后的结果证实了这一点。段誉专心地在帮我护功,但先感觉到她离开又听到她说话,只是没听清她在说什么,有些不放心地再次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令他惊心的一幕,可此时他的手不能离开我的背,想着或许有他的护功也许我不会发生不好的事,因此他只出声阻止殷慕渝的行为,语气中带着焦急,呵斥道:“住手,你这样会害死她的!”
可殷慕渝却不以为然,但还是收了手不再推我,又看了我一眼,不满地撇撇嘴,起身回到段誉身边抓过段誉的手,断了段誉与我之间的连接愤愤地说:“段哥哥,你就陪我去放纸鸢吧,你看她都睡着了。你对她那么好有何用,她一点也不珍惜,真是好心没好报!”
说罢狠狠推了我一下。段誉知道我一旦进入冥想深睡状态时,也是我最危险的时候,绝不允许有丝毫打扰,再加上稍有不慎他也会有危险。现在可好经殷慕渝的这一推也断了他与我之间的连接,他立马得到了反噬,吐了好大一口血。殷慕渝见段誉吐了口气,自己也慌了神,她没想到自己的行为会让段誉吐血,深知自己闯下祸事,但她没有丝毫悔意,在她的心里一直施氏跟她说过的话:为达目的脸皮要厚,做事要不择手段。正因为如此,她心中对我的恨意更增添了几分,同时又担心地拉起段誉的手问道:“段哥哥,你没事吧,怎么好端端的会吐血呢?”
转而哭着跑到我旁边,对着我一阵拳打脚踢,嘴上报怨道,“都是你不好,你这个坏人,害我段哥哥吐了好大口血!”
段誉没有理她,他知道自己只是因为反噬效果才会吐血,身体上并没有什么大碍,而他现在真正担心的人是我,经过这么多的变故最大的受害者是我。待自己稍稍恢复了些之后,正准备来查看我的情况时,却看见殷慕渝对着正在冥想的我动手动脚的,他立即起身一把将殷慕渝推开,殷慕被摔在了地上,自己转到我前面查看起我的情况。只见我紧皱眉头、脸部通红、额冒冷汗、且表情也异常痛苦,段誉心知我的情况不太好,甚至可能还有生命危险,可他又懊恼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然而,每次到最关键时刻殷慕渝总是会来添乱,这次也不例外,只是这次她却没有成功而已。只见她从地上爬起来依然厚着脸皮也来到我跟前,见到我的状态。不知是她是真不明白我是怎么了,还是故意的,又听她天真地问段誉道:“段哥哥,她这是怎么了?她不是在睡觉吗?怎么睡觉都能睡成这样啊?又是脸红又是出汗的还皱眉,她是发烧了吗?”
说着又抬手伸向我想要试探下我的体温。好在这次被段誉及时拦下,在殷慕渝的手离我只有5厘米时,段誉及时出手抓住她的手,随手加上几分功力将殷往旁边一甩,怒声道:“你给我滚开,有多远滚多远!”
殊不知他这一甩竟把殷慕渝甩出足有1米多远,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还擦破了殷慕渝好几层皮,摔得她瞬间大哭起来,把周边的侍卫都吸引了过来。再观此时的我,经过殷慕渝之前的闹腾,早已压制不住内心的翻涌,忍不住喷出来一大口鲜血,随即晕了过去,看见这一幕的殷慕渝吓得哭声更大了些。段誉见我晕了过去,立刻上前在我快要接触到地面时,及时将我搂进自己怀里,又见我脸色苍白,焦急地连喊三声,道:“妍儿——!妍儿——!妍儿——!”
他站起身想把我抱起来,可是以他现在的身板根本抱不起我,只能由一名侍卫把我抱回了我的寝殿,他尾随其后。其他侍卫有的去请御医,有的去通报陛下和皇后,更有人出宫前往镇南王府找来了段正淳和刀白凤,也有人将殷慕渝送回了她的住处。不一会儿,凤仪宫西侧殿的偏殿内聚集了段正明、施皇后、段正淳、刀白凤和段誉,四个御医则在寝殿内共同为我会诊。众人都焦急地在偏殿等着御医们的诊断结果,也许是等待的时间很漫长,刀白凤在几人中属于性子最急的人,她问道:“誉儿,这是怎回事,好端端的妍妍怎会成这般模样?”
段誉闻言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刀白凤听了心中万分愤恨,转头问向施皇后:“皇兄、皇嫂,那小蹄子是何来头,竟敢把我们家妍妍害成这样?”
在刀白凤和段正淳的心里,早已把我视做他们的儿媳,只等我到了十八岁让段誉把我娶进门而已。所以,才会在喊我昵称的时候加上“我们家的”。施皇后轻叹口气,缓缓地说:“这都怪我一时心软啊!凤凰,你还记得半月前送到我宫中的那封信吗?(刀白凤点头表示记得)这封信就是她们母女差人送来的,是我一个远房表妹要携女前来认亲的信,她自己当日已离开,却把女儿留了下来,我当时并未加以阻拦,想着留下便留下吧,誉儿也能多个玩伴,却不曾想留下的竟是个祸害。”
“远房表妹?怎未曾听皇嫂提起过此人啊!”
刀白凤疑惑道。“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家里念在祖上许是同宗的份上才认的这一门亲戚,实则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亲戚,若不是她说要来拜访,我早忘了还有这么个人。若真能算得上一门亲的话,也就只能是她家二丫头了,那殷二丫头是我表妹的女儿。但无论是谁,我都不允许她们伤害妍妍。”
说罢又急咳了几声,段正明立刻轻抚起来。附:爵位女眷封号:翁主(大长公主、长公主、公主之女),翁君(大长公主、长公主、公主之孙女)郡主(亲王、郡王、皇子之嫡女),县主(亲王、郡王皇子之庶女),乡主(爵位之女)郡君(亲王、郡王之嫡孙女),县君(亲王、郡王之庶孙女),乡君(爵位之孙女)亭主(亲王、郡王之嫡曾孙女),宗主(亲王、郡王之庶曾孙女),庙主(爵位之曾孙女)亭君(亲王、郡王之嫡玄孙女),宗君(亲王、郡王之嫡玄孙女),庙君(爵位之玄孙女)宾主(无爵位的官员之女、孙女、曾孙女、玄孙女),室主(最低等级女子)大长公主、长公主、公主等,夫婿称驸马,翁主、翁君,夫婿称翁附。郡主、郡君,夫婿称郡马,县主、县君,夫婿称郡附。乡主、乡君,夫婿称仪驸。亭主、宗主、庙主、亭君、宗君、庙君,夫婿称仪宾。宾主、室主,夫婿称仪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