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苑突然的出声将男人从自己的世界中拽了出来，男人诧异的抬头。没等男人回答，林苑出车库时一个大弯把后座的男人甩到后视镜能看到的地方，一手扶住方向盘，一手掏出腰间的“小鹰”指向那人，嘴里吊着的烟含糊不清问道：“谁派你来的？”

林苑的记忆力一向出众，她飞快的在记忆里搜索着线索，最后得出结论，这个身形确实没有在林苑的脑海中出席过，在这个关头出现计划外的变故那真是大大的不妙。车子已经驶入了主干道，林苑一边忙着加速超车，一边还要留心别让刀子这几个杂鱼跟丢了，属实是忙的不可开交。“林......林苑。”

这声音意外的有点熟悉，林苑瞄了一眼后视镜，在看到那人的样貌时，林苑不由得一愣，手上的动作慢了半拍，车身贴着前车的车门滑过。车后传来叫骂声。“砰”的几声巨响，车子被飞来的子弹打歪了方向，林苑顺着这股劲，猛拐了个弯进了另一条车道。将叫骂声和子弹扔在了身后。尽管如此，林苑还是没有收回枪：“你怎么在这？”

“这是我的车。”

耳机的另一边听出了林苑话头里的不对劲：“怎么了代码？”

“车没问题。”

林苑抽空看了一眼车牌，确实是计划的那辆车，“撒谎？”

“这、是我上错车了，我一时没注意......”从震惊缓过来的男人这才发现车内的装饰与往常大不相同。真不知道该说是敬业还是糊涂。林苑看了一眼后视镜里在度咬上来追着她的车辆，轻轻一脚油门，有力的证明了这练车确实是她改过的那辆。林苑持枪的手收了回来，把枪换到了另一只手，换了一只手开车，将抢座怼上窗户的升降开关，车窗的玻璃飞速下降，高速行驶时带起的狂风狠狠的吹着林苑的黑发。后座的男人看着林苑被狂风吹起的头发，有些发愣。她的头发似乎是天生的带着些卷翘，车前倾泻而下的阳光透过她发间的空隙，形成了短暂的丁达尔效应，光芒晃着他的眼睛，这一幕落在他眼里，时光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好像是一场疲惫时光里求而不得的梦。他听得见自己如鼓般剧烈的心跳。直到枪响、爆胎和控制不住的尖锐摩擦声狠狠的刺痛了他的耳膜，把他毫不留情的撕出这份危险的耽溺。林苑收回胳膊，吹了吹还在冒烟的枪口，“警察办案，谢谢配合。”

得亏没真搞错，这要是赔钱不知道张局得心疼成什么样。“计划有变，是否启用B计划？”

“计划不变。”

后座的男人看着林苑这一系列的操作,即便是听不到耳机对面的声音，也大致猜得到内容，一个英姿飒爽的女警形象跃然于心。通过后视镜可以看到林苑现在漂亮的丹凤眼。雷克萨斯的速度不减，眼看即将到达计划的位置，林苑摇下所有的车窗，“会游泳吗？”

“会。”

男人回答的很干脆，顺便把自己手里早已息屏的ipad放进防水的保护袋里。身后刀子的车紧紧地咬着，林苑丝毫不减速，再度伸手向后甩了一枪，子弹离膛狠狠打进后方车辆玻璃的漏洞，最后落在开车的刀子右肩，疼痛袭来，刀子下意识转动了方向盘，车辆的行进的方向开始不受控制，车胎与路面的摩擦声尖锐刺耳。车上的人不愿就此收手，在另一边的窗口探出头，举枪射击。林苑另一只手猛打方向盘，控制车辆转向，直直地撞向安阳大桥的护栏，这里的护栏正在维修，早就被拧松根本拦不住雷克萨斯的撞击，车子撞开护栏向江面砸去。林苑看着那辆车下来的人急匆匆的举枪走向撞坏的护栏旁边，在他们扣下扳机之前，林苑率先开了枪，子弹带着劲风射向桥上的人，李岩堪堪躲过了要害部位，子弹还是在他的左肩爆出了猩红的血花，李岩被强劲的冲击力带倒，后知后觉的捂住肩膀，疼痛远没有刚刚眼前的景象来的恐怖，李岩清晰的看见林苑在落水之前上扬的嘴角。如同坠入无际的深海，冰凉的海水凶狠的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不顾一切的将他淹没。那分明是林苑看死人的表情。“姓李的，我明着告诉你，这个疯娘们是回不去了，你要么和我合作，要么你就陪着她去死。”

沙发上的刀子吊着烟，两方的人持枪对峙着。一切不过发生在林苑离开房间的片刻之间。“哦，刀哥这是不打算和我追究个清楚了？”

被提起刚才的事，刀子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李老弟，你这话说的就外道了，我要是真的跟你算得那么清楚，这会就不会在跟你心平气和的说话了。”

都是鬼扯。来的就这么几波人，不可能只留下刀子的人自己回去，打破了上头要的制衡，刀子屁股低下这个位置怕是也要换个人坐坐了。要是没有策反自己，这个老匹夫是不会轻易出手的。都是白粉里滚出来的老油条了，李岩倒是没有挑破他的心思，掐着烟的手轻轻摩擦着被咬出痕迹的烟蒂。做这行，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是长久的，何况这个疯子树敌太多，在她手底下更是捞不到什么油水。最终李岩还是握住了对面伸过来的手。车子前窗的风景从公路切换到江上的风景在到平静的江面不过是数秒之间的事情，男人搂紧了怀里的包。紧接着，他就沉入了水中，眼前的景色也变成了静谧的绿景。林苑早松开了安全带，在入水后不久就离开了车子，拽着后座一同落水的男人游向了桥下隐秘的位置。如果不是男人非要抱紧这么个包，她还能再快点上岸。上岸之后两人活脱脱的两只落汤鸡，林苑果断脱了湿透的风衣，扔到了一旁。带着男人前往早就探查好的地点走去，男人拎着装有ipad的包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后面，女人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女人玲珑的曲线，男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放到了林苑纤细的腰上，紧贴的白衣下若隐若现的一道疤，随着她的动作，让那道痕迹在男人的眼前晃动。男人将目光从那道痕迹上撕下来，看向林苑滴着水的黑发。她好像长高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