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吗？”

秦宇螓嘴一笑，用剑尖抵住林文山的下巴，“如果没什么可以说的，那你可以上路了。”

仇人就在眼前，他强忍着杀意，还没有动手，是在等一个答案。这个答案他已经等了很久了！林文山年纪尚轻便是巡城司的校尉，在林宏茂的帮衬下前途似锦，越是含着金钥匙的人就越是惜命。秦宇可不信林文山会是宁折不屈的人，死到临头了还要保守那个秘密，除非根本就不知情。“这种垃圾不用脏了你的手，我来就行。”

孙蒙知道秦宇的打算，心中会意，猛然拔起佩剑，剑光如冬水泛着阴寒。就在他作势要刺过去的时候，林文山双眼瞪得和牛铃一般，连忙惊恐的喊道：“等等，我还有一个秘密，只求换我一条命。”

“那就看你的秘密值不值你的命了。”

秦宇心中一动，这家伙在死亡的威胁下终于忍不住了。“我知道一些关于你父亲陨落的事情，只要你不杀我，我将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

林文山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不知何时裆口已经一片湿漉，竟然被吓尿了。“瞧你这副德行，真给咱巡城司丢人。”

孙蒙摇了摇头，能进巡城司的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至少校尉级别以上的人没出过叛徒，这家伙倒好，要是被巡城司高层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恐怕不用他们动手，那些老头子们就会亲手结果了他，实在太没有尿性了。“放心，这条秘密足够还我一条命，现在关键的问题是，你如何能保证不杀我。”

林文山见秦宇面色有所缓和，内心隐隐有一丝明悟，这家伙应该就是在等现在这一刻吧。秦家和林家积怨已久，而且秦朋义的死和林家脱不了干系，秦宇是断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的。如果秦宇在得知一切后杀自己灭口，那就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了。“你现在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秦宇目光一冷，猛然绽放出强烈的杀机，“说不说在你，只给你三息的时间。”

“一。”

秦宇竖起一根手指，语气如万年玄冰森寒，就连周围的温度都瞬间拉低了几分。林文山额头冷汗连连，咬着牙不松口，他就不信了，秦宇会不想知道秦朋义死因的秘密。这个世上知道其中猫腻的没有几个人，他要是死了，秦宇想要知晓一切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他在赌，赌秦宇不会轻易杀了自己，只要秦宇屈服，便可逆转局势。“二！”

秦宇语气依然是那般淡漠，可是关渊已经高高举起，在阳光下闪烁着森森寒光。林文山随着秦宇的话语心里咕咚一下，心跳再次加速起来，特别是那举在头顶处的关渊，如死神一般在召唤他。“他怎么敢！”

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不断的安慰自己，秦宇就是想威胁他，等自己交出了秘密再杀人灭口。他不可能这么蠢，一旦秘密说过去了可真就没有任何底牌了，至少要先获得一个保障才可以考虑。周围一片寂静，三人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场心理战博弈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三！”

秦宇眸子一凝，关渊猛然朝着林文山的脖子砍了过去，寒光凛冽。“我说，我什么都说。”

林文山心神大骇，心底的最后一丝防线被击溃，连忙大喊道。他没想到秦宇真的敢挥下剑，这家伙简直就是疯了，难道他不想知道自己父亲的死因吗？关渊停了下来，剑刃恰好触碰到林文山的脖子处，皮肉被割出一道狰狞的血痕。林文山要是再晚一步，现在怕是已经人头落地了。他大口喘着粗气，直到现在还有些惊魂未定，刚刚那一刹感觉到了浓烈的死亡气息。不光是林文山，秦宇表面波澜不惊，心里也是长长的松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是在赌呢。“我不想废话，说吧。”

秦宇冷冷的说道。孙蒙也是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这两家伙在玩什么把戏，自己都被搞得七上八下的了。在求生欲的趋势下，林文山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现在不说马上就要死。他平静了下心情，不敢再和秦宇提条件，沉默了片刻说道：“林家和秦宇之间的恩怨，真正的起因，你以为自己当真清楚？”

“难道不是以为幽冥之乱时，林宏茂竞争端王府护卫失败，一时怀恨在心？”

秦宇内心突然咕咚一下，只是林文山的一句话，他已经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可以先把你的剑拿开吗？”

林文山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关渊一眼，这种被剑架在脖子上的感觉非常不好。秦宇没有说话，意味深长的看了林文山一眼便收起了关渊，后者这才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我二叔好歹也是巡夜人，巡夜人的竞争比想象的还要激烈，怎么会因为一次竞选失败而记恨上你的父亲。”

林文山忽然大笑起来，透着无尽的凄凉还有一缕嘲讽，连这都看不透也不知秦宇怎么活到现在的。他不知道的是真正的秦宇早就死在了离思溪的剧毒之下，现在的秦宇早已不是往日的秦宇。“那么真正的起因是什么？”

秦宇瞳孔骤然收缩，果然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或者自己把仇恨施加在林家上方向完全错了。不管怎么样，前身给了他重生的躯体，现在的他就是这个世界的秦宇，前身的仇当由自己来报。经过林文山的提醒，他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正如林文山所说，巡夜人的竞争怕是超乎自己的想象，若是竞争失败就不顾一切的记恨一人，那怎么记恨得过来。巡夜司乃是京都的定海神针，可不光是实力足够就行，还要综合考量人品、家世、忠诚度等等，林宏茂如果是如此心胸狭隘之人，断不可能那么容易进入巡夜司。巡夜司肯定要考量到这一点，不然光是内斗就能让人心身俱疲，那样如何面对强大的妖魔。退一步说，当时竞争的人肯定不止秦朋义和林宏茂两人，完全不至于产生这么大的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