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灿烂漫进了雪龙渡,带来了些许温暖,雪龙渡也热闹了起来,所有店铺陆陆续续敞开了门,做起了生意。
卦摊前,田婆婆正在卖力的向周围的人宣传着刘和的能耐,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 刘和回到卦摊,坐下,田婆婆满是褶子的脸上堆满了笑意,恭恭敬敬的抵上了一两银子的卦资,刘和很满意,田婆婆是一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呐。 没有过多的客气,刘和收起银子,继续算卦……。 临近中午,卦摊前来了一个汉子,非常的精壮,一看就是有武功的人。 那汉子双手抱拳向刘和问道:“刘仙人,我姓张,名叫张武举,贱内人称张夫人,据内人说与仙人有约定,我特意来请仙人,去家里一聚,聊表谢意。”刘和回敬:“有劳。”
而后对着卦摊前的人群说道:“今儿上午就到此为止吧,我现在写一些排序,得了排序的人,下午可以继续卜算,多谢。”
可能是田婆婆的宣传太给力,人太多了,只能排号,排不到号的人也不用排队了,今天只给得到排号的人卜算。 一阵忙碌,终于排完号牌,跟随张武举攀岩陡峭的崖路来到一处洞府。 雪龙渡就是一处崖谷,所有的店铺和人家都是在岩壁上开凿洞府,崖谷底是大路,寸土寸金全是商铺,普通人可买不起崖谷底开凿的洞府,只能在崖壁上开出崖路,向上寻找合适的地方开凿洞府,用以居住。 刘和跟随张武举张大哥来到一处不大的平台,崖壁上有一座洞府,敞着府门,洞府上方“张府”二字阳刻在岩石之上。 刚才这一路上两人熟络了不少,刘和称张武举为张大哥,而张武举则称刘和为刘老弟。 “刘老弟,请坐。”
洞府前的平台上有桌椅,各种茶具摆放其上。 “来来来,刘老弟先来品品我这上好的红茶。”
张武举似乎不谙茶道,手忙脚乱,状况百出。 随即有些歉意道:“刘老弟啊,真是不好意思啦,我这人有点拙。”
说完对着敞开着的府门开口道:“语嫣,快来,这茶道为父应付不来。”
说话间,有窈窕女子自洞府中欢快的走来,一袭白裙洒脱自然,面目清新脱俗,轻妆淡抹,身材不似茶儿般伟岸,给人一种小巧玲珑之感,却也是一个极美的人儿。 “公子请,父亲请。”
一番摆弄,斟好了茶水,请两人各自品鉴。
张武举抬手一饮而尽道:“我去看看你母亲酒菜弄的怎么样了,打打下手,你陪陪公子,不要失了了礼数。”“哼,你每次都这样喝茶,能喝出什么味道,能品出什么意境?”
语嫣有些不高兴,对自己父亲总是一饮而尽颇有微词。
刘和面露不安,心道:“喝茶还有什么礼数么?刚刚自己也是一饮而尽了啊。”见客人面漏难色,语嫣淡淡一笑:“公子是客,客随主便,不必拘泥,待小女子再为公子斟来。”
但见语嫣将旧茶倒掉,动作轻盈,嘴角含笑,一边摆弄起茶具一边轻语:汤壶、置茶、温杯、低斟、分茶……。 美人在侧,娇声细语,盈盈入耳,似柔风轻抚。 一时间,刘和有些呆了,自觉喝茶是一件挺普通的事,就是放茶倒水而已,而到了语嫣这儿,好似变成了一支极具欣赏的……舞姿,一切显得如此郑重、赏心、端庄,这种郑重、赏心、端庄刘和从未享受过,心起波澜,思绪荡漾。 望着语嫣小口的品尝,刘和有样学样,刚一进嘴味涩,入喉瞬间芬芳甘冽,清香怡人,一如眼前伊人,初见青涩,再见婉约动人,一阵恍惚,刘和竟有些面红耳赤。 “嘻嘻。”
见客人失了神,语嫣抿嘴而笑。
自觉失态,刘和只能傻笑缓解尴尬,窘态一出,对面语嫣反而更觉好笑,笑声越来越甚,肆无忌惮。 张武举起身给夫人打下手,自然是给两个年轻人留出单独相处的空间,夫妇两人,听到笑声,顿时大喜,看样子他俩相处的不错,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笑声渐缓,将茶杯置于桌上,语嫣开口问道:“我可知我父母请你来为的何事?”刘和答:“不就是感谢我,请我吃饭吗?还能有什么事?”
听到此回答,语嫣面色急下,有些愠怒道:“真是呆子,也不知道母亲看好你哪里!”
闻言,刘和心情不平:“女人心思果真难以猜测啊,刚刚还笑语盈盈,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听她这话,难道不止是感谢,还有别的事相求?只是萍水相逢我能帮上什么?”
见刘和不说话,语嫣倒是先沉不住气了,再次说道:“我再问你,你可有家室?”
“自小孤苦伶仃,与一位道士相依相伴,不过前些日子,老道离开了,哎!”
语嫣听出刘和语气中的哀伤,应该是这个道士羽化了。 “对不起。”
一声道歉让两人沉默。
气氛稍消,语嫣又问道:“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亲人了吗?”“没了。”
“那你可有固定住所?房间多不多?”
“有,房间嘛,挺多的。”
刘和当然有固定住所,天庭那么大,想住哪间住哪间。 “那还成,我与你成亲后,过了门还能捯饬间屋子做点针线活,贴补家用。”
“什么玩意?成亲?过门?”
刘和被语嫣的话吓了一跳,一个激灵站起身:“语嫣姑娘,这话可不兴随便说啊!”
“母亲说你有大本事,我不疑,说你值得依靠,让我和你相处一下看看,若是两情相悦,倒也是一桩良缘。不过,值不值得依靠,也不是一天两天能看得出,所以,等过几年,成人之后再行抉择,你可愿意。”
刘和听出来了,原来张夫人请他吃饭是这么个打算。 一时间,刘和手足无措,坐立不安起来,自己还是一个孩子啊。 看着刘和的样子,语嫣莞尔一笑道:“看你傻样。”
紧接着又道:“我看书上说两情相悦都会互赠定情信物。”
说完脸上飞起一片红霞,娇羞百媚。
刘和听出来了,语嫣虽说是相处几年看看,但似乎对自己还是挺满意,这都索要定情信物了,赶鸭子上架啊。 给,还是给?这是一个问题。曾经自己也想有一个温暖的家,有疼爱自己的父母、互相扶持的兄弟姐妹,温柔可人的妻子。 可是现在的自己不一样了啊,自己是修炼者,自己能给语嫣什么?如此的语嫣,一生的梦想大概就是相夫教子,但是自己却不是一个偏安一方的人啊,如此俏丽的美人,自己可不能耽搁人家的未来,错付自己的一生呐。 犹犹豫豫中,刘和不知如何开口。 而语嫣似乎会错了意,她知道今天刘和双手空空而来,可能是没什么准备,也不怪他,说道:“没事,明天带来是一样的,怎样的信物,确实要好好思量一番的。”“吃饭咾。”
一声呼唤传来,语嫣起身落落大方的行礼,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刘和来到洞府餐厅入座,只是整顿家宴下来,几乎没说话,只是“嗯”、“呃”、“哦”的语气,似是紧张的唯唯诺诺。 待到刘和离开,张夫人这才问起两人谈的怎么样。 语嫣答:“母亲大人向来是独具慧眼的,想来这刘和肯定不会差,就是有点木讷,脑子不怎么灵光,不过人倒是老实本分,印象还算不错。”张夫人有些语重心长:“女儿啊,你何时见我对一个年轻人如此上心过?前段时间你父亲的东家来提亲,我可答应?还有那万宝斋的东家来提亲,我可应允?还有李家、赵家。”
稍稍停顿了一下,留给语嫣一些思索的时间,而后继续说道:“但是,这刘和不一样,我还没到他跟前,他就知道我是张夫人,没等我开口便知道我所问何事,这是凡人能做到的吗?许半仙你应该知道的吧,在刘和面前狼狈而逃,我看得出,许半仙与刘和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马宝玉的的儿子你也是知道的,两年的时间,请了无数神医,都是无法医治,却被刘和治好了,如此种种都说明,他不是凡人呐。”
听完,语嫣有些黯然:“母亲!既然你说他不是凡人,那他又怎能看得上我?”
张夫人看向语嫣,双目似有奕奕光芒,抬起右手紧握,一顿一挫道:“幸福,是自己抢来的。”
语嫣慌了神,从来没见过母亲的这般模样,让自己心慌、害怕。 虽有心事重重,但张夫人做的这顿家宴很不俗,非常好吃,好久没如此痛快的吃一顿了,刘和吃的很过瘾,突然觉得能有如此亲家也是不错的。 回到卦摊,刘和继续给有排序的人占卜算卦。 两小时之后,一个意外出现,张语嫣来了。 语嫣轻踩莲步,提溜两个食盒缓缓而至,放在了刘和面前的桌上,道:“你走后,我亲自给你炖了参鸡汤,做了些糕点,趁热赶紧尝尝。”
说着打开了食盒,顿时香气扑面而来,勾起了刘和的馋虫,喝着馥郁扑鼻的鸡汤,就着唇齿留香的糕点,刘和感动的一谈糊涂,一滴滴晶莹的泪珠不自觉的翻涌而出。 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待遇啊,从来没有如此关心自己的人啊,有如此心思周密佳人,夫复何求? 语嫣见刘和这般,心里一酸,赶紧取出香帕轻轻拂去刘和脸上泪痕。 给自己擦拭的语嫣,靠的如此之近,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够清晰的感受得到,两人的暧昧肆无忌惮,完全不顾及他人的感受。 “谢谢。”
千言万语,刘和不知道说什么能表达自己的心情,只得说出谢谢二字。
语嫣则是娇羞的白了他一眼:“说什么呢,我们之间说什么谢字?”刘和嘿嘿一笑,将手中的糕点递进语嫣口中:“你也吃。”
如此甜蜜的场面,所有人都不忍心打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心中升起无限祝福。 不远处,一个混混模样的人看到这一幕,眼神狡黠,沉思片刻,匆匆离去。 临近傍晚,一顶轿子来到卦摊前,领头的人朝刘和拱手道:“可是刘仙人?”
“正是。”
“是这样的,我是马家管家,奉马老爷之命,来请仙人,马老爷说了,不敢让仙人徒步赴宴,命我来接引。”
“公子这是……?”
语嫣问道。
张语嫣看着刘和将参鸡汤和糕点吃完,却并没有离去,陪了刘和整整一下午,她亲眼见证了刘和神鬼莫测的占卜手段,惊起心中无限涟漪。 有本事的人不是受人妒忌,就是招人喜欢,两种极端,特别是张语嫣这种情窦初开的少女,一下午的时间,简直成了刘和的小迷妹。 期间,语嫣又多次想起母亲的千叮万嘱,当即下定了决心,非君不嫁,情根深种。 刘和有些深情的看着语嫣说道:“我答应了马老丈,今夜去他酒楼贺寿的,你同我一起吧。”语嫣听了自是非常高兴,刘和能带自己赴宴,这证明两人的关系已经不言而喻了,但是,俗套总是免不了的,毕竟没有正式举行定情仪式,却不好总是跟在他身旁,便以此为由回绝了。 只身前往马宝锅酒楼的刘和,优哉游哉的坐了一路轿子,也曾想过下去买些贺礼,却被管家婉言拒绝:“老爷说了,只要刘仙人到了就是最好的礼物,不敢让仙人破费。”
闻此刘和也只能随他们的心意了。 不多时,轿子停住,管家赶紧上前卷起门帘道:“仙人,酒楼到了。”
刘和没说话,迈步出轿子,一眼看到高大古朴的店门与崖壁浑然一体,其上五个个大字——马宝锅酒楼,之下便是立在酒楼门前几人簇拥的马老丈。 马老丈见刘和到来,忙不更迭的上前行礼:“刘仙人,小老儿有礼了,再次感谢仙人赏光,让我这蓬荜生辉呐。”
刘和赶紧客气回礼:“不敢,不敢,受不起。”
“嗳……,怎么受不起,受得起,受得起,请,请。”
“一起,一起。”
“好。”
刘和与马老丈一起走进酒楼。 酒楼大厅内座无虚席,大厅最里面半米高的高台上有两桌宴席,一桌空着应该是给老寿星以及特别尊贵的宾客准备的。 而另一桌就比较奇怪了,这桌不到十人,在座全部都是年轻美貌的女子,浓妆盛衣,看起来特别的雍容华贵。 宾客们见马老丈引刘和来到高台之上,纷纷交头接耳:“此人是谁啊,能让马老爷亲自接引?”
“看马老爷的样子,似乎特别的高兴,上个月过大寿的时候,也没见他如次的高兴啊。”
“可能是哪位高官家的公子哥吧,没见整个家族年轻漂亮的女人都在那台上?”
“耐人寻味呐!”
高台上马老丈对台下宾客介绍道:“这位是刘仙人,乃是今天我邀请到的最为尊贵的客人。”
台下宾客皆起身拱手:“久仰、久仰。”
马老丈本意是炫耀一番:看我多有面子,请来了这么尊贵的客人。实则台下宾客有几人识得刘和的? 其实刘和也是有些不喜这些的,这是干什么啊,被这么多人盯着看,当我是杂耍么? 相互客气一番,刘和落座,马老丈示意宴席开始。 推杯换盏中,马老丈有意无意询问刘和的家室,这有什么好隐瞒的,自是又问有答。 交谈后,马老丈面色有些不对了,只是这美酒醉人,红光满面,看不出什么。 “哎!果然啊,被张夫人抢了先,不过谁能笑到最后也不一定。”
马老丈心里想着,嘴上说道:“刘公子看我这些侄女任何?”
刘和其实不怎么喜欢喝酒的,只是盛情难却,只能硬喝,伴着宴席的推进,刘仙人也变成了刘公子。 顺着马老丈的眼光看去,边上那九个女子各个雍容大方如贵人,着装华丽,装扮古雅隆重,酒水小酌、品菜小口,尽显大家闺秀风范。 “华贵照人,文雅从容,庄重大方,国色之姿。”
刘和回道。
“各位侄女来给刘公子敬酒啦!”在座女桌闻言,却没人动,以她们现在的身份,虽说不上大富大贵,可也不是一般富贵人家能比得上的,养成清高自傲的模样,也在情理之中。 刘和呵呵一笑,兀自斟酌。 马老丈面露急色,之前对这些侄女透露过,今日只为一位贵客,一定要好好表现,至于怎么表现,他也没有过多的表露,暗示只要得到这位贵人的青睐,对于你们来说无疑得了一场天大的造化。 各位在座美贵见到刘和的那一刻,并没有看出其有什么非凡之处,怎好上杆子往人家怀里送似的?各个都端着呢。 片刻,其中一位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轻身而起,双手端杯,缓缓而来,举杯对刘和道:“公子,小女子马思静敬您一杯,一顺百顺。”
说罢便以衣袖遮面,一饮而尽。
见此,刘和也是爽快的站起对饮一杯。 刚想落座,但见马思静将酒杯再次斟满道:“这第二杯,谓之好事成双。”又是一饮而尽。
寓意不错,喝得,刘和也是斟满饮下。 “第三杯,祝公子三阳开泰,万事如意。”“第四杯,扬名四海,利在千秋。”
“第五杯,五谷丰登,万古长青。”
“第六杯,六六大顺,百尺竿头。”
“第七杯,七星高照,万世流芳。”
“第八杯,八面玲珑,一呼百应。”
“第九杯,九九归一,千秋万载。”
“第十杯,十全十美,百依百顺。”
十杯饮下,马思静身体摇晃似有不支,下人赶紧上前搀扶。 “滚开!”
一声痛呵,下人倒地便跪,全身抖擞不止。
马思静似真的醉了,对着刘和痴痴一笑,勾了勾手指:“你过来,伺候本小姐安歇。”马老丈暗爽:“懂事。”
嘴上却说:“哎呀,侄女啊,你怎能如此,这不是怠慢贵客吗,赶紧退下吧。”
“我不,我就要他伺候本小姐。”
说完,身体前倾顺势倒在刘和身上,抓住衣服死死不撒手。
刘和一脸无辜,稍显慌乱,香粉美人哪个能坐怀不乱。 “真是想不到我这侄女醉酒迷乱,那就劳烦刘公子了。”马老丈双手一拱:“还请刘公子多多海涵。”
“那行吧,还请差人带路。”
马老丈使了个眼色,一个下人赶紧头前领路。 来到客房,下人离去,刘和扶马思静躺于床上,便欲离去。 刚转身,被一只温润滑溜的小手握住,右手立即传来一阵麻酥的感觉,浑身一颤,抖了个激灵。 轻缓转头,却见刚刚还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马思静坐起了身子,目含氳氤,晶莹泪珠悄然滑落。 “公子,我美吗?”
刘和一时不知这是为哪般,只好顺着说道:“美,很美。”
想了想,似乎不能表达出马思静的美丽,又说道:“思静只能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呜呜,呜呜……。”
这一多嘴不要紧,马思静竟然哭出了声。
刘和顿时不知所措,烦躁的心情无处安放。 他没有安慰过人啊,也不知马思静为何而泣,眼前这种情况,孤身男女,同处一室,一旁女子一旁嘤嘤啼啼,此情此景好似美人被自己欺负一般,不堪入目。 哭泣片刻,没管泪湿的妆容,马思静婉婉道来:“马宝玉是我大伯,我父排行第五,我父这一脉势单力薄。”抽泣一下接着说道:“前几日我与同伴游街,谁知途中遇到北城太守,太守见我长得俏丽,便尾随见了我的父亲,有意结为亲家,嫁于太守的小儿。”
“嫁给太守的儿子也不错啊,这是高攀啊。”
“你可知,太守的小儿天生一痴儿?”
“呃,原来这样,我真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
“碍于权势以及攀高枝的急切,我父亲当即答应了此婚事,根本没有问过我的意愿,我怎可愿意嫁给一个傻子共度一生?”
“所以呢?”
“公子的到来是我脱离苦海的希望,所以,请公子,请公子收下思静,思静自当以公子唯命是从,就算做公子身旁丫环,也是心甘情愿,公子救我。”
说完,马思静撤回羊脂玉般娇嫩的胰手,深深行礼。 “救你也不是不行,只是,只是我才刚刚得到佳人青睐,有你跟随,怕是有些不妥了。”
闻言,马思静慌了神,也顾不得什么淑女礼仪,双腿弯曲直接跪了下来。 刘和看不得这个,这触碰到了他的软肋,只能含糊的答应了马思静,之后相互之间又深入的介绍了一下自己,这才放自己离去。 看着离开的刘和,思静好似任命了,整个人突然的也好似轻松了,手握茶杯回想刚刚的一幕,噗嗤一下笑了,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就在刘和搀扶马思静离去的时候,宴席上马家老五,马宝山来到马宝玉身边坐下,凑在他耳边低语些什么。 马宝玉听完老五的叙述,脸色当即阴沉了下来,着实没想到还有这一档子事,思静被太守看中,质问老五怎么不早点说出来,闹的老五里外不是人。 北城太守是自己万万不能得罪的,这事有些棘手了,只待刘公子回来先问问刘公子与思静到了何种程度再说了。 安抚下思静,刘和回到宴会。马宝玉举杯相迎,不止是他,在座的各位居然都来敬酒,刘和只得一杯接一杯,不停的喝,吃口菜的时间都没有。 面对主人的热情,刘和来者不拒,所有敬酒的人疑惑了,面面相觑,这是喝了多少杯了,怎么和没事人一样? 刘和也发现了,自己怎么就干喝不醉呢?自己以前可是偷喝过刘道士的竹叶青,只一小口,就面红耳赤,不胜酒力,如今的自己好似一口井,怎么也填不满。 按理说,就算喝了如此多的水,也该方便方便小解一回吧,但刘和就是没感觉。 终于在喝了几十坛之后,刘和决定装醉,晃晃悠悠,东倒西歪,口齿不清。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刘和装醉,就只剩马宝玉还算清醒,凑上前来,一身酒气说道:“贤侄啊,你看我家思静怎样?”
马宝玉也是喝了不少,连称谓都变成了“贤侄”。 看着面前醉倒一地的人,刘和也是不逞多让,头一歪,口齿流涎,迷迷糊糊道:“端……端庄,漂……漂亮,我,我们一……一见倾心。”
马宝玉心里咯噔一下,酒醒了大半。 “真是为难的很呐!”
马宝玉心中烦躁,却不好发作,再也无心吃酒,喊来下人:“刘公子喝醉了,送送公子。”
下人过来搀扶,刘和觉得自己醉的还不够像,便一个趔趄倒地不起,下人只能将之背起,向酒楼外走去。 酒楼之外,寒风习习,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皑皑白雪,天地苍茫。 下着雪天又黑,下人看不清轿夫在何处,连忙喊道:“轿夫,快来,刘仙人喝醉了,赶紧送仙人回……。”
下人怔住了,不知道刘仙人住哪啊。
“天上人间。”刘和说道。
下人一愣,不是喝醉了吗,怎么自己的住处倒是记得清楚? 这时,一顶轿子停在二人跟前,下人赶紧将刘和扶上轿中,目送离开,这才转回酒楼。 纷纷扬扬的大雪似要将整个天地包裹,不大的时间就将四个抬轿之人的足迹掩盖。 轿中刘和也不用装醉了,手里摩挲着一个香囊,上绣鸳鸯戏水,凑近嗅了嗅,芳香扑鼻。 这是告别马思静时,她从自己身上取下的贴身之物,赠与了刘和。 想到马思静赠送香囊时的娇羞,刘和不自觉的嘴角上扬,继而又微叹:“三个美人各有风韵,一个妖娆妩媚,一个娇艳芳菲,一个端庄丽质,取哪个?舍哪个?还是……,我全都要,不行啊,三对,要不起,要不起。”全身心思索该怎么面对三位美人的刘和,全然不觉轿子已经带他走了很长一段路。 忽地,“砰”的一声,轿子被狠狠丢落在地,继而传来一声阴阳怪气:“小子,轿子坐的可舒服?”
适才刘和刚刚想到一个三女能和平相处的好主意,干脆全部认她们做妹妹,不就得了,一举两得,谁也不得罪。 谁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他的思绪,让他有些恼怒,无声无息中感知散开,发现连人带轿出现在了大牢之内,轿前八人,无一认识。 其中一位裘袍锦衣之人一脸的不怀好意,眼神肆虐,这应该是带头的。 旁边一个痞里痞气的年轻人对着轿中的刘和呵斥:“还不滚出来,在我们原大公子面前下跪认错?”
“自己这是被劫持了?真是老寿星上吊啊,天命。”
默念神通,那所谓原大公子的一切便呈现在了意识当中。
原来,这位原公子是张武举东家的长子,其人对语嫣的美色垂涎已久却不可得,今日,卦摊上,他的手下见到张语嫣与刘和秀恩爱,便将此事添油加醋的禀报给了这位原公子。 听闻,原大公子瞬间上头,火冒三丈,他早就将张语嫣当成了掌中物、身上衣,料想以他的手段,搞定张语嫣是迟早的事,要不是张语嫣会点功夫,要不是被张夫人百般阻挠,早就被自己得手了。 张家算什么东西?说白了就是自己家里的狗,父亲再三嘱咐自己要对张家敬重以待,要不然早就用强了。 谁知现在却被人捷足先登,整个人有种被带了绿帽子的错觉。 这个小小的的算命先生哪来的?他怎么敢的? 整个雪龙渡谁人不知他原大公子?自己可是掌握着雪龙渡中的十个店铺,这些店铺是家族为了磨炼自己,让自己练手用的,而张武举只是一个家族派来保护自己安危的护卫头子。 原家不单单是富有那么简单,明面上夏国、雪国都有家族的产业,富可敌国,暗地里,两国均有家族暗中培养的朝中高官,可以说要权有权,要钱有钱,自己作为原家少主,这些都或多或少的知道,这些就是自己可以肆无忌惮的底蕴,而那刘和凭什么?怎么敢动自己的女人。 原大公子名原尚,不到三十,经营雪龙渡已久,人脉广泛,认识北门司狱长,北门司狱长虽官职不大,但是地位却挺高,只听命于总司长,一定程度上来说与副司长地位齐平。 原尚向北门司狱长打了招呼,将刘和给劫到了这里,想随便给他安个罪名直接下狱。 “咦,语嫣会武功?她倒是没有说过,自己也没有看语嫣天命,当真是不知道。原尚念你并不是十恶不赦,这次我放过你了。”刘和思索片刻,闪身消失在轿子当中,再见时已出现在天庭之内。
天庭边缘矗立着刘道士几百米高的雕像,双目半合远眺太阳升起的地方,雕像左臂弯曲于背后,右手三指半握双指指天,似在掐动口诀催动术法。 雕像指天的手指粗壮,方圆两米,指尖弧度不大,犹如道台,此时刘和正躺在上面,遥望漫天星辰。 这方天地有谁会想到,如此广阔的星河,只是星璇当中的一缕,而星璇之外又有多少同类存在。 不知不觉中,刘和闭上了双目,身体进入悠长的梦境,而意识却飞入了天灵界,自己的天灵界是一团灰色雾气,雾气中无数星点汇聚成几十条悬臂,围绕中心缓缓旋转形成星璇,而这样的星璇拥有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 意念中刘和就是这方宇宙的主宰,意识放大可以看到整个天灵宇宙,意识缩小可行走于各个荒芜的行星,天灵宇宙形成的时间太过短暂,还没自行孕育出生命,但这也是迟早的事。 在一颗温度适宜的星球上,刘和挥手成云,覆手落雨,沧海桑田一念之间,无所不能,刘和就是主宰,是天道意志,是天命的根基。 意识回归,太阳初升,天已泛亮,刘和两眼睁开,目光中似有光华闪过,唇动低语:“原来,天命不仅仅是命运,还是天道意志,是天道的命令,怪不得神通如此强大。”“公子,早餐想吃什么?”
茶儿早早就发现了刘和归来,只是见他在感悟便没有打扰,现在天亮了,刘和醒来,这才过来说说话。
“随便吧。”“好的呢,那我下面给你吃?”
“行。”
只见,茶儿并没有离开,而是来到雕像下轻轻一跃来到刘和身边,边走边解开淡绿的衣衫。 “你这是想干什么?”
茶儿妩媚一笑:“下面给你吃呀。”
“你有毒吧?”
丢下一句话,刘和忙不更迭闪身消失。
“哈哈哈。”看着落荒而逃消失不见的刘和,茶儿傲娇的笑着。
来到刘和消失的地方,茶儿解开了衣衫,自取出怀中温热的小碗面条,坐下开心的享受自己的早餐。 刘和再次自天上人间走出,向卦摊旁边走去,他记得卦摊旁是有早点摊位的。 雪龙渡是一峡谷,谷中天色亮的晚一些,卖早点的摊子却是早早就摆了开来,刘和点了小碗的馄饨,慢悠悠的吃着,难得享受如此的悠闲,估计再过一会,卦摊前就会围满人群。 昨天离去赴宴之前,自己声明过,今儿只算三卦,至于给谁算与不给谁算,全看缘分,你们可以来,也可以不来,我的地盘我做主。 这条件可以说苛刻,有些难为人的意思,但是,经过一天的时间,刘和的名声已经打了出去,还真不怕没人算卦,真没人更好,自己就可以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只不过现在来说,卜卦还是挺有意思,可以见到各式各样不同身份,不同背景的人,是扩展眼界、增长阅历的机会,刘和需要一个契机,开坛卜卦是契机使然,封坛也需要一个契机,不能说不干就不干,起码要有始有终。 吃完了早点,付了钱,刚回到卦摊上坐下,南边和北边各自行来一顶轿子,两顶轿子几乎同时来到刘和卦摊之前落轿。 轿帘掀开,两位美人轻盈而出,均是手中拎着东西。 同时见到两女,刘和慌了,打南边来的是语嫣,腕上挽着竹篮,打北边来的是思静,手里提着食盒,南边来的语嫣看了看打北边来的思静,北边来的思静扫了扫打南边来的语嫣,挽着竹篮的语嫣赞叹提溜食盒的思静美艳华贵,提溜食盒的思静惊羡挽着竹篮的语嫣卓约多姿,也不知是思静的美艳华贵更胜一筹,还是思静的卓约多姿棋高一着。 她们怎么就同时而来呢?这不要了命了吗?自己还没将认她们做妹妹的想法付之行动,怎么就碰面了?顿时心中慌乱的不行,这要是解释的不好,估计整个雪龙渡自己是待不下去了。 两女下轿,相对而视,轻轻颔首微笑,起初她们并不认为对方是冲刘和而来的,转头看向刘和之时,见他面露紧张,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妥妥的渣男啊。 两人将手中之物放于桌上,没有说话,没有激动的质问,没有指名道姓的辱骂,也没有愤然的拂袖离去,只是死死的盯着刘和,眼神中透露着傲娇、迷惑、遗憾以及羞怒,都想从刘和口中得到答案。 可是刘和哪敢先说话。 两人都是蕙质兰心之人,见刘和不敢说话,各自走向对方,轻轻施礼,语嫣竟先说话了:“妹妹这是给公子送的早点吗?”自被称为妹妹开始,思静就失了先手,只得回应:“姐姐也是?姐姐真是美艳动人呐。”
被思静称为姐姐,语嫣有点高兴,毕竟自己是占了上风,却又有点愤恨,愤恨刘和居然独占两位美人。 思静虽落了下风却也不气恼,相互之间一问一答,张弛有度,尽显大家闺秀作风。 没一会,两人像多年未见的好姐们,彼此手拉着手,柴米油盐,家长里短,异人秩事,说起来没完没了,把刘和晾在一边干瞪眼,这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逐渐放松下来的刘和有些尴尬,想说点什么:“两位……。”
只是刚说了两个字,两位美人笑容顿消,翻脸比翻书还快,同时怒喝:“闭嘴。”
三人一怔,而后,两位美人笑容又同时浮于脸上,有的没的继续攀谈。 良久,卦摊上已经来人,两人这才似有不舍的互道再见,回到轿中,一句话也没给刘和留下,各自离开。 攀谈中两人心如明镜,明白对方都认可了刘和,对方的气质容貌都不弱于自己,只要公子喜欢,自己就喜欢,只要公子不反对,自己也不能落了公子的脸面,自古而来的传统,也不是不能接受,再说了,多一个姐妹对公子来说也就多一份照顾。 要是刘和知道两人心中所想,必定会来一句:“传统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
卦摊上已经来了不少人,刘和说了句诸位稍后,便从食盒和竹篮里拿出餐点,摆了满满一桌,没心思管他人议论,不声不响的吃着,虽然迷惑两个女人的行为,但是对自己是真的上心啊。 美人带来的东西,被刘和吃的一点没剩,幸福甜蜜的笑容跃然脸上。 有时候幸福很简单,幸福可能就是一个善举、一个微笑或者是一顿早餐。 吃完双手一抹嘴唇,伸出手指:“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你,不用看了,说的就是你……。”
点公鸡点了三次,算了三卦,得银十两,今天便不会再卜算了,惹得其余众人愤愤,好说歹说,一个劲的赔不是,好不容易平息了众人的怒气。 见人陆续离开,刘和免不了的嘀咕:“怎么比女人还麻烦啊。”
此刻他是深刻体会到了“人心”,善变、从众、隐忍、拥护、刻薄、敦厚等等。 不免长叹一声,逍遥众生果真能逍遥世间,真的能不闻众生吗? 待到众人散去,天色竟还未彻底散开,许多店铺都还没有开门营业,卦摊前突然就变得寂静冷落了,与刚刚的人声鼎沸形成鲜明对比,刘和心有所感,突然想到天庭也是如此,有些太空寂了,什么都没有,只有巨石刻凿的亭台楼宇和一尊雕像,得好好捯饬捯饬了。 趁四下无人,没人看向自己,突然凭空消失,闪身回到天庭。 “茶儿干嘛呢?”
刘和瞬移到了茶儿身旁,见茶儿正看着远处雪山发呆。
茶儿一个哆嗦吓了一跳,发现是刘和,伸手一把挽住他胳膊摇晃道:“公子,在这天庭太孤单,太寂寞了,你带茶儿出去玩玩,做做小游戏嘛!”听茶儿这么一说,刘和觉得也是,城池大小的天庭,就俩人,很容易寂寞、空虚、狠啊。 感知散开寻找祝苍山的位置,想带他们一起去雪龙渡逛逛,却发现祝苍山正在打坐修行,不好打搅。 既然如此,就只能带茶儿去了。 刘和带着茶儿出现在了天上人间的顶层。 “这是哪?好漂亮,好舒服的感觉啊!”
天上人间的顶层充满了现代气息,让茶儿觉得无比诧异惊奇。
四下转了一圈,摸了个遍,茶儿指着泳池道:“这池子是做什么的?茶儿能洗洗身子吗?”刘和刚想回答:“这就是洗澡用的。”
却听到茶儿抢先说道:“行不行嘛?让茶儿洗一下嘛!茶儿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和舌头让公子开心一下吆。”
说完茶儿双手放在头上,吐了吐舌头,对着刘和做了一个鬼脸。 刘和差点跑路,心说:“你洗澡就洗澡吧,两件事能不能不要连在一起说,很容易误会呐。”
刘和冲茶儿摆了摆手,转身说道:“你洗吧,洗好了说一声,我就守在门外。”
茶儿莞尔一笑:“好的呢。”
顶层门外,刘和足足等了两个小时,终于从里面传来说洗好了的声音。 刘和开门,对茶儿招了招手,带着她坐上人工电梯下到楼下,出门逛街去了。 两个小时,天已大亮,街上人群涌动,店铺均敞开了大门迎接南来北往的宾客。 逛到中午时分,刘和与茶儿手拎着大大小小的包裹,进了一家玉石店,顿时,茶儿满眼都是小星星,绿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碧绿的翡翠直掏她的心窝。 “公子快来,快来看,茶儿好喜欢这只手镯啊,给茶儿买一只吧,就买一只,求求你了,要不,要不茶儿再用自己的双手和舌头……。”
茶儿对翡翠喜欢的不得了,将手中大小包裹随意放到了一边,看着橱柜里的一只手镯,对刘和大声嚷着。 “买,别说话,买。”
不等茶儿说完,刘和赶紧打断她接下来的话,公共场合啊,虎狼之词可不兴说啊。
谁成想,天意弄人。 就在茶儿说着虎狼之词,刘和说买期间,两位姿色无双的美人互挽着胳膊,面带春风,有说有笑的进了玉石店。 茶儿的嘤嘤袅袅的声音甚是好听,吸引了两位美人的注意,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面色立即由晴转阴,眼神冷冽的可怕,直勾勾的望着刘和两人的背影。 刘和似有所感心道:“好强的杀气啊。”一个转身,差点摔倒,嘚嘚以嘚嘚造孽啊。 “怎么办?那就装死吧。”
刘和只能想到这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了,随即身子一僵,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也顾不得疼与不疼了。
两位美女正是相约伴游的语嫣和思静,一进玉石店门,就看到刘和要给一个波涛汹涌妖娆多姿的妹子买翡翠手镯,当场气的脸色发青。 沉寂了半柱香的时间,语嫣终是先开口了:“公子好才情啊,这才一个上午的时间,又多了一个妹妹。”说完笑了笑,只是这笑的有些渗人,笑里藏刀不过如此吧! 旁边的思静也是非常不高兴,不冷不热道:“这半天一个,半天一个,当真是半边天啊,往后的日子还那么长,你这是想凑出一个宇宙?”
躺在地上的刘和不声不响,管你说什么,哎!我就装死,我听不见,三个女人一台戏,我就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