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儿是零榆的徒弟,零榆有可能顺手把药方给玲儿,让玲儿准备药材。玲儿跟着零榆学习的时间也不是特别长,又跌落山崖在家里养伤,耽搁学医术。容儿都觉得这两味药外形相似味道相似,很容易让人混淆,容儿嗅觉虽灵敏,也可能会出现差错。要让事情变得合理,就只能是药材是玲儿准备的。“一猜一个准,真聪明啊。”
苏有容咬着唇:“我们误会了零榆,我还莫名其妙对他摆脸色,得补偿他。”
顾行泽想到他怀疑零榆,心头生出几分愧疚。“嗯,得好好对他。”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不能让他知道真相。”
要是让零榆知道事情真相,肯定会生气的。“他想吃凉拌鸡丝的青椒炒菌子,我这就去准备,再给他多准备一些别的美食。”
“他晚上想喝酒赏月,我让玄空送些好酒来。”
两人各自做各自的事情。零榆将药全部种下后回来,苏有容在门口等着,瞥见他回来了,拿着盆送过去:“师傅,你回来了,来,洗个手准备吃饭了。”
零榆没动,和她保持距离狐疑盯着她。“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中午还给他甩脸色,现在怎么就跑来献殷勤了。苏有容无辜眨眨眼:“师傅,我孝敬你啊。”
“你别胡乱揣测人心,我就是想到你为了救我,付出不少心血,日日为我的伤忧心劳累,我必须要好好报答你。”
“你快洗手吧,手洗干净后就去坐着,等着开饭。”
她弯唇娇笑:“师傅,我特意为你做了凉拌鸡丝和青椒炒菌子,还有别的你喜欢吃的菜。”
“你晚上不是想要赏月嘛,我还特意给你做了卤素菜和卤鸡爪,还有解腻的黄瓜。”
零榆蹲在地上洗手,看着她的背影一头雾水却提高警惕。事出反常必有妖。突然对他这么好,肯定有算计。零榆这顿晚饭吃得比中午都还要懵逼。苏有容热情殷勤,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放他碗里。顾行泽的反应也是很奇怪,既然不吃醋。零榆怪异狐疑的打量着两人,等到顾行泽拿出特意为他准备的好酒,还陪着他赏月,零榆更加确定两人的古怪。绝对有鬼。顾行泽端着酒壶,被零榆按下:“你身子还没好,喝什么酒?”
“你就是馋,也不能馋酒。”
他将卤菜推过去:“大徒弟特意为我做的,给你分享一点。”
顾行泽轻轻拿开他的手,望着他浅笑:“我知道我现在不能喝酒,我是要给你倒酒。”
“给我倒酒?”
零榆受宠若惊。见他真给自己倒酒,零榆垂眸扫他一眼,情绪不明。顾行泽喝着茶,零榆喝着酒,两人一同望着月色。要回房时,顾行泽端着茶杯同他碰杯:“零榆,有你这个朋友,我很荣幸。”
零榆撇撇嘴:“有你这个朋友,我很不开心,整条想着从我这里薅药材。”
顾行泽笑容爽朗。零榆面色嫌弃和他碰杯,勾肩搭背将东西端回厨房放好。接连两天,零榆感受到来自苏有容和顾行泽全方面的讨好。两人对他的态度特别好,事事都依着他。零榆吃着顾行泽剥好的杏仁,空着的手在腿上敲打。好一会,他拿着杏仁去找顾玲儿。利用杏仁成功从玲儿口中套出话。“师傅,我现在已经不会弄错两味药了,之前弄错了是感冒了。”
顾玲儿吃着杏仁模样乖巧。零榆脸上的笑容未变,揉揉她的头,眼里没有半分笑意。“师傅知道了,你好好做功课,师傅不打扰你了。”
他将剩下的杏仁留给她,直接朝顾行泽房间去。他说两人不可能莫名其妙对他好。苏有容那日来拿药材,是在试探他。给他甩脸色,也是故意的。玲儿混淆两种药材,他们两人不知道他让玲儿负责,以为是他暗中调换药材,想置顾行泽于死地。两人怀疑他,得知是一场乌龙后,心中愧疚便对他好来弥补他。零榆唇角扬起一抹自嘲的冷笑。一个是他好友,一个是徒弟,两人都怀疑他。他做人做得挺失败的。停在房间门口,零榆敲门的手停下,骤然想到顾行泽给他看的令牌。他现在明白了,他不是无意拿出来的,是故意让他看见令牌。顾行泽早就知道来追杀他的人是阿姐的人。零榆脸色变了变,没再敲门,推门而入。顾行泽和苏有容还在商量后面要如何对零榆好,房门突然被推开,两人同时看过去。见是零榆,两人同时挂上笑容,苏有容甜甜叫他。“师傅。”
零榆不咸不淡嗯了声。他的冷淡让顾行泽察觉到不对,见零榆脸色沉沉,一声不吭,顾行泽思索一会便想明白。零榆该是知道事情真相了。他和容儿突然对他好,他不可能不怀疑。玲儿是个小姑娘,对零榆也很信任,被套话也不会察觉。“你都知道了。”
零榆没吱声,只是对他挑了挑眉。顾行泽倒杯茶双手递给他:“抱歉,我不该怀疑你。”
零榆不为所动,苏有容也明白过来,倒杯茶双手递过去:“师傅,对不起,我也不该怀疑你。”
“容儿是相信你的,不过我们用了排除法,剩下的只有你,她不相信你会对我下毒,还说这件事另有隐情。”
“果然是另有隐情,是一场乌龙。”
顾行泽见零榆面无表情,认错。“不管是不是一场乌龙,我怀疑你就是不对的,抱歉,让你对我失望了。”
“我当初身受重伤,若没有你,我早就死了,我却还不知好歹怀疑你要毒害我,零榆,你要如何处置我,我都接受。”
零榆看着他,面色晦暗复杂。半晌,他将顾行泽手上的茶接过来一饮而尽,又把苏有容的接过来喝下去。“你们两人怀疑我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排除掉所有的错误选择,剩下的就是正确答案。”
他放在腿上的双手蓦然收紧:“更别说,我阿姐还一直对你心怀杀心,我同阿姐的关系摆在这里,我能理解。”
“阿姐当初对我说已经放下对你的杀心,我相信了她,她说要去京师见一位故友,我也未生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