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口渡,魏凡部连着第二道防线的守军,斩杀敌军7000余人,魏凡之名威震肃州。肃王不想军中有如此少年英雄,心里甚是愉悦,值此大胜,他要重赏勇士。魏凡一行列队河边,静静地等着肃王的到来。满身的血迹释放着阵阵臭味,他们却来不及擦拭,血水、汗水、泪水已经混为一体。王铮是丙营营官,魏凡是丁营营官,依照序列,丙营在首,丁营在次。“肃王到!”
老迈的肃王在长子清川王的陪同下,慢慢地走了过来。清川王很是高兴,自己招募的士兵竟然大败敌军,这回可以在父王面前可以大展神威了,之前招募魏凡、王铮的王将军也一同参加检阅。肃王走到王铮面前,王将军连忙介绍到:“这是丙营营官王铮,原是朝廷派来的轻骑营营官,现在只能委屈他当个步兵营营官了。”
一说是朝廷来的轻骑营营官,清川王更是兴趣满满:“呦!原来是轻骑营,怪不得这么勇猛,一骑绝尘,没有战马还是如此骁勇!勇士!”肃王走近王铮,王铮立即行了一个军礼。肃王看着这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子,满心欣慰,“好!好!好!”
然后一一检阅了丙营勇士。肃王慢慢走向魏凡,王将军道:“这是原骑兵营旗长魏凡,我看他各方面素质都不错,就让他担任丁营营官,丁营还不满编,主要是之前的轻骑营……”魏凡低着头,始终没抬头。清川王刚想发作,肃王便制止道,“小伙子,抬头让本王看看。”
扑通一声,魏凡跪在地上,泣声道:“孙儿景帆,拜见王祖父!”
众人大惊!身边陈玮张大嘴巴,不曾想到生死兄弟竟然是肃王的孙子,竟然是王亲国戚。谁又会想到肃王的孙子竟然在军中默默无闻地当了四年的什长。清川王更是惊恐,怎么就突然冒出个大侄子来了,莫非是跑出来跟自己争夺王位的吗?肃王颤颤巍巍地扶起魏凡道:“好!孙儿回来了,随我一同回府。”
说着便牵着魏凡的手,往外走。魏凡道:“王祖父,我的兄弟……”“一同回城!”
肃州城中,肃王府内。肃王孙魏景帆一一拜见了祖母肃王妃、母亲世子妃、各位王室长辈。肃王正襟危坐道:“此次眉口渡大捷,景帆暂解肃州危机。甘州城破后,肃州就是一座孤城,我们现在和朝廷断了联系,形势非常不乐观。河套之地,我看凉国是志在必得呀!”
魏景帆道:“王祖父,孙儿不明白,我大燕朝正值盛世,为何一场动乱竟陷如此困境,如大厦立倾!”
清川王道:“大厦立倾,说的真好!大燕朝积弊久已。大燕朝在当今皇上治下已达前所未有之盛世。然盛极必衰,贤明二十五年后,朝中贤臣离去,奸臣当道,拱卫边境的藩王不再掌握兵权,亲卫都上交国家,大燕不再尚武,这也是为什么小小的凉国,我们一直拿不下。”
肃王补充道:“此次祸乱表面上是太子和吴王的夺嫡之争,根本在于,边将权力过大,不听朝廷号令所致。朝廷褫夺了藩王亲卫,收由边将约束,有的边军竟然拥兵十万。本来,朝廷的战事在西边,应当竭尽全力平定西域,不想上云军主帅何有道仗着国舅身份、皇帝宠信,养寇为患。让小小的蛮子部落在十年间发展壮大,还敢号称大金国,直接掏了自己的老窝,十万上云军,竟然被蛮子打的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这一打,竟然产生了连锁反应,亡国余孽赵、靖后裔都乘机叛乱,袭击长安城。皇帝让吴王去抵御敌人,吴王怕私通敌国的事情败露,竟然未加防御,直接带领亲信回藩国去了,可怜都城长安竟然被前赵余孽攻破,皇帝在亲卫的护送下跑到了蜀地,太子率部撤到了洛阳。长安城如人间地狱被赵狗蹂躏三日。”
“中原大乱后,凉国趁机联合沙余等部落对我边境进行袭扰。怪我贪心,我本想趁此机会,掌握镇西军军权,便整合大军向西开进。然后,镇西军太复杂了,朝廷的部队、边军部队、甘王部队、其它部队以及我们的亲卫,互相不听号令,各自为战,竟然被凉国抓了个空。哪有骑兵如此冒进,将后续部队一股脑儿地扔在后面的。骑兵中了凉国的埋伏后,我迅速带着之前的肃王亲卫部队回撤,勉强逃回肃州。”
“您带着虎营、豹营撤了……”魏景帆不敢相信,召集各部打仗的是自己的爷爷,第一个逃跑的也是自己的爷爷,但自己又能说些什么呢?父亲肃王世子去世的时候,他本来是可以被立为世孙的,但是看不惯王府的尔虞我诈,他和弟弟在母亲的默许下离开了王府。弟弟去了长安求学,自己却阴差阳错地从了军。“不撤不行。”
清川王道,“不撤,我们肃州就会和甘州一样被敌人攻陷。甘州城破,甘王一族全部战死,甚是凄惨。如果我们没有留点本钱,我们就是另外一个甘州。”
看着大伯说的这么道貌岸然,魏王孙甚是反胃,说实话,如果肃王亲卫不撤,或者还能和凉国一搏……偌大的国家,自私自利的似乎不只是肃王一脉的,全国这么多藩王,大难临头应该也是想着自保的。哎,太祖的子孙,竟然会如此……“目前肃州危在旦夕!凉军本来是要攻克兰州,去中原的。如果兰州被攻破,我们肃州还有喘息功夫,不然凉军只能集中兵力清理河套的燕军势力。”
清川王继续补充道。“为今之计,最佳的办法是助凉军攻破兰州,引凉军东出,否则……”肃王道。魏景帆听到这话,彻底的愤怒了,这就是他的祖父,一个自私自利的亲王,一点也不顾及国家安危,不过他们说的没错,皇帝太子和吴王他们又什么时候关心过国家的安危呢?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