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澜倒是没想到，越溪对她的想法，如此了如指掌。她眯了眯眼睛，二话不说，下一秒手中的佩剑，便已经利刃出鞘，向越溪飞过来。越溪脚步一点，凌波步动用，身影清逸如仙，瞬间消失在原地，转瞬又出现在另一个地方。“凌波步……”越澜脸色冷得仿佛结冰一样，“越溪，你果然偷学了万师兄的绝学？”

越溪直直地望着她，不躲不闪，“越澜，你应该看出来了，我没有灵根。”

越澜眯了眯眼睛。她当然看出来，越溪方才行动之间，并没有真气波动。她的灵根依旧是废的。但，为什么废了灵根，还能够使用凌波步？又为什么，能够将万云风伤成那样？越澜眼里充满疑惑。看出来她心里的疑问，越溪盯着她的眼睛，叹息一声：“越澜，我们俩斗到这份上，还不够吗？”

越澜一顿，“斗？”

越溪淡笑：“我知道，你会说，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想跟你斗，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是我之前眼高于顶，自己作死。但是，越澜，那都过去了。”

越澜紧抿着唇。越溪把她想说的话，都给说了。越溪紧接着又道：“我确实伤过你，对你不好，但你也伤过我，废了我的灵根，我九死一生，遇到古尘然才活下来，已经算是死过一回，我欠你的，还不能够还清吗？”

越溪沉默下来。越溪见此，叹息道：“你我已经算是各自死过一回，又重新活了一回，我以前是混账，对不起你，如今成了废人，断了我所有痴念妄想，倒是让我清醒不少。”

说着，她对越澜鞠了一躬。“越澜，对不起。”

她郑重其事。倒是把越澜弄得一愣。她狠狠一皱眉，“越溪，你别在这装……”越溪淡笑，“我没装，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好好跟你道个歉，你以前种种苦难，确实是我造成的，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杀我，废我灵根，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如今我向你道歉，希望一切恩怨，能够停在那个晚上。”

她说的是哪个晚上，越澜心里很清楚。“那天，越溪就已经死了。”

“我不想沉浸在过去的纠葛之中，我想，你也不想，你那么厉害，那么清明的一个女生，应该也不想永远沉浸在过去的仇恨中，你应该继续往前走，我也想迈过去，继续往前走。”

“我被废了灵根，但得了古尘然的救助，虽不能继续修炼，但有了保命的法子，你如今拿回属于你的一切，有傲人的天赋，有天之骄子的未婚夫，有爱你如命的师父，你我之间，如今已经是云泥之别，你应该大步往前走，别再回头了。”

越澜听到她这些话，猛地怔了怔，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越溪。曾经那个，处处和她攀比的越溪，竟然能够说出这番话来？她的未婚夫，不也是越溪的挚爱吗？她以前那么喜欢许天翼，竟然也放下了吗？“死过一回，我什么都看清楚了，也什么都放下了。”

越溪看出来越澜的疑惑，再次开口：“越澜，清玄宗和乾坤宗，也是天差地别，往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你可以当我那天晚上就已经死了，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