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他的面就动手,也太不把他这个里正放在眼里。孟秋神情八风不动∶“不是你在这里,她可不一定就是囫囵个儿了。”
她看向地上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眼底却透出杀气。她竟然敢一次两次的侮辱孟艾,她该死!“他呢?怎么回事?”
言外之意就是老张家的可不是胡说。“雇的伙计。”
孟秋平静的和他对视。里正冷哼一声,“你一个小面摊,你们俩都绰绰有余,还雇伙计?”
“长林,去搬面准备出发。”
孟秋一边说一边踢了踢嘴里咒骂不停地张家媳妇。随即抓起手边的土疙瘩塞到她嘴里∶“我再从你嘴里听到一个孟字,尤其是我妹妹的名字,我就打的你儿子连爹娘都不认识,你信不信?”
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别以为你和里正的那点儿破事儿大家伙都不知道。”
“孟秋,住嘴!”
里正大呵一声,脸已经红成了猪肝色。张家媳妇则是呜咽着发不出声,腿又疼的起不来,只剩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孟秋,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孟秋没等她回话,慢悠悠站起来,双手环胸∶“找人砸我面摊的事儿,我还没找村里的长辈评理,里正是急着为我主持公道?”
闻言,里正惊了又惊∶“胡说八道!”
他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这丫头都知道了?她眼不斜视的从几人身边走过。反正家里也没值钱的东西,钱都随身带着,孟秋头也不回的去了镇上。她不屑和这种人浪费口舌,再说,再留下来,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把那个贱人的脖子拧断。但是她现在还不想背上人命,毕竟孟艾还没被找回来。里正乌黑的眼睛直直看向门口几人消失的方向,心里又气又不安,心里暗暗发誓,不仅是铺子他要搞过来,他们姐妹俩也必须从村里滚蛋!……今天镇上有大集,人多,面也就卖的快。晌午刚过一点,十二斤面就见了底。“姐,咱们逛逛去呗。”
许艾不想回去,一个小院子,成天闷在里面,烦都烦死了。孟秋拿抹布擦手∶“家里还有活要干。“边说边抬头看了眼猴急的许艾。【死丫头,一辈子劳碌命,不会享受。】“姐,看在我每天忙死忙活的份上,给我做身新衣服吧。”
许艾嫌弃的拉了拉身上的粗布麻衣,撇撇嘴。孟秋眼里波澜不惊∶“钱留着给你做嫁妆的。”
自然,她说的是孟艾,她唯一的亲妹妹。许艾半个字不信,一心认定孟秋想要独吞,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恨恨的走开了。她早晚要知道这死丫头把钱都放哪了。孟秋等人回家的时候,院里已经没了那几人的身影。只不过除了上锁的几个屋子,院里面的水缸和石凳已经被人杂碎。不用动脑子想就知道谁干的。反正不是自己的东西,许艾也心疼。只是他现在心里有气,啐了一口说道∶“都是你这个丑八怪!要不是你赖在我们家,我们能被人戳脊梁骨吗?”
没等顾长林说什么,孟秋淡淡撇了一眼激动的许艾∶“那让长林走吧。”
闻言,许艾心中一喜。“以后他的活你能干就行。”
孟秋不咸不淡的继续道。果然,许艾吃瘪,面如猪肝,噔噔噔走到顾长林身边,踢了一下他的小腿∶“都怪你!”
随后头也不回的进屋了。孟秋随她去,只要不出去乱搞,能保住小妹的名声,许艾哪怕在家把房顶掀起来,她也能视若无睹。“秋姑娘,我去后山挖点泥再做吧。”
顾长林一边说一边撸起来袖子。孟秋制止他,在院里走了一圈,挑了个顺手的木棍,沉声道∶“用不着那么麻烦。”
离她最近的是张家媳妇。孟秋一脚踹开院门。里面的一家三口正从地里回来围坐在一起大口喝茶。“咋了这是?”
老张一头雾水的看着来势汹汹的孟秋。有亲老爷们儿在场,张家媳妇越发嚣张∶“死丫头,你想干啥?”
“砸我的东西是吧?”
孟秋勾了勾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定会讨回。否则,那些人只会变本加厉。这些都是上一辈子血淋淋的教训,她不会忘记。二话不说,抄起棍子劈了她屁股下的石墩儿,后者一屁股坐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老张!愣着干嘛,给我打这个死丫头,没看见我被她打了吗?”
张家媳妇坐在地上,食指指着孟秋,尖声大叫。孟秋生的力气大,一手推翻院门口的水缸,然后等里面的水流干净以后说道∶“就拿这个赔吧。”
“谁砸你水缸了。”
老张怒目圆瞪的一把拉住孟秋的手腕,“给我放下。”
“拉好她了!”
张家媳妇看清楚时机,手里攥了石凳的碎块儿,说着就往孟秋头上招呼过去。死丫头,看我打不死你!没爹没娘的玩意儿,死了也没人收尸。“啊——”发出痛苦尖叫的不是孟秋,而是气势汹汹的张家媳妇。她的胳膊被旋转着拧在头顶。随着男人手腕使劲儿,手上渐渐没力,碎块儿重重落在脚背上,她脸色扭曲的大叫∶“丑八怪!放开我。”
“再不放开她,我打得你爹妈都不认识。”
老张看媳妇被人欺负,二话不说攥了拳头,朝着顾长林头上打去。一闪,一踹,一压,老张瞬间被制服在脚下,胸口压的土地,疼的他直抽气。一家三口,就留个小儿子吓的哇哇大哭。“秋姑娘,你没受伤吧?”
顾长林音调平静,一点儿不像是收拾了两个人的样子。抬起头迎上他乌黑发亮的眼睛,孟秋轻轻摇头。轻松的提起来地上的水缸∶“走吧。”
“废物!嫁给你有什么用!”
“老婆孩子都保不住!”
“行了!别说了!”
两人并肩无声的走着,把老张夫妇俩互相谩骂的声音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