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认识她吗?热脸贴冷屁股。”
这倒好,自己好心劝架,如今成了两边不是人了。顾长林看着孟秋忙碌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叹口气干活去了。……这天刚到家,就下起了暴雨,夏日的闷热被闷雷劈成两半。孟秋和许艾在正屋整理淋湿的衣服,后者胡乱擦了两下,就把毛巾扔在地上,冷哼一声,转身进屋。孟秋根本不在意她是不是还在生气,连一个正眼都没打放在她身上。外头闷雷四起,不时伴着明亮的闪电。刚擦完头,孟秋突然想起来院子里的菜地还没搭,胡乱抹了一把脸,拿起门边的油纸伞就冲了出去。门外的雨瓢泼似的,砸在地上滴答作响。孟秋三两步跑到厨房想找搭菜地的东西,找了一圈却没有。她记得自己上次用完是放在这里了啊。没等她深思,一阵呼啦声夺回她的思绪。重新撑起伞,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雨幕里有一个健硕的身影,是顾长林。此刻他正弯着腰,冒雨手忙脚乱的往菜地上盖东西。孟秋眯着眼睛看了看,不就是她焦急要找的东西吗?他……还挺勤快。“你拉着那边,我拉着这边。”
孟秋走到他身后,落了一半的雨伞在他头顶。许是被雨水打的看不清东西,顾长林用大掌抹了把脸,放大声音∶“好嘞!”
“不用给我撑伞,我皮糙肉厚的,你自己撑着,别着凉了。”
一边说,一边把她的手推了推。雨正下的大,即便顾长林已经扯着嗓子在喊了,孟秋也只能听见一点儿。夏日的雨都是夹着风的,孟秋的头发被吹的粘在脸上,她冲着顾长林点点头。随即拉着幕布的一边,两人合作,快速把菜地盖好。顾长林在雨里朝着孟秋点点头,然后摆摆手∶“好了,赶紧回屋吧。”
说完,他就迈开步子,往偏房跑。孟秋站在雨里看着他模糊的身子,咬了咬下唇,脚尖一转,进了厨房。半柱香后,她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敲响了顾长林偏房的门。孟秋从他身侧进去,把姜汤放在桌子上∶“驱寒。”
“多谢。”
顾长林正在擦头,雨水把他的汗衫沾湿到贴在身上。随后孟秋靠在门框上,眼睛从上到下撇了他一遍,看似不经意的开口∶“你功夫很深。”
“行商的人,总是被賊和强盗惦记的,我也是为了防身。随便学的,都是蛮力。”
顾长林对答如流。【这小丫头又在试探什么?】孟秋挑了挑眉,看着他仰头把姜汤一饮而尽,喉结不停地上下翻动。从他手里接过空了的碗,孟秋拿起雨伞∶“挺好的。”
顾长林这个人防范心太强,只是一句话,他心里就高墙已筑。想要和他长期合作下去。如今还不是挑明他身份的时候。这场雨一直从傍晚下到深夜,雨声不但没有变小,甚至越来越大,外加电闪雷鸣,孟秋根本睡不着。“垮刹——”又是一声炸雷。孟秋皱着眉翻了个身,以前这样的雨夜,都是母亲陪着她们的,如今……只剩她自己了。还没来得及回味母亲温暖的怀抱,孟秋就被另一声巨响惊的坐了起来。“哗啦啦——”“碰——”她屋子的顶漏了,不知道是不是长时间没有修缮,竟然足足现了个大洞,好巧不巧,这个洞就在她正头顶。冰凉的雨水无情的打在脸上,孟秋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手比脑子快的把床上的被子褥子全都收起来。这屋子是没法住了。孟秋把半湿的被褥放好,叹口气,找了个没漏雨的地方坐着。她可以去许艾屋里对付一晚,但是她不愿意。与其面对一张打心眼里就恶心的脸,她不如这么凑合着算了。“登登——”正想着,左边窗户处突然传来一阵敲击声。孟秋凌厉的眼神甩过去,声调压低∶“谁?”
说话间,一只手已经摸到了放在墙角的木棍。“秋姑娘,是我。”
顾长林温润的声音传来,他说∶“我听见你这屋好像漏水了?”
“你怎么知道?”
偏房离这里不近,外头雨声又大,莫非他有顺风耳?孟秋皱眉问他。顾长林侧身站在床边,听着她的质问,没有丝毫不耐烦∶“我担心菜地的幕布没盖好,出来瞧瞧,就听见这屋好像有雨声。”
菜地就在她窗户的前方不远处,听着他的解释,孟秋才松了手里的木棍,清了清嗓子∶“没事,有不漏的,菜地没事你就赶紧回去睡吧。”
“这么坐着一夜非得着凉不可。”
顾长林没有听她的话,而是接着说道∶“秋姑娘,你拿着被褥去我房里吧,我一个大男人,身强体壮的,咱们俩换换地方。”
“不必了。”
孟秋想都没想的直接拒绝。话音刚落,外头就没了声音。他应该是走了吧?孟秋这样想着,站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一床换洗被子,搭在身上,闭目养神。“咚咚——”谁知刚闭上眼,就听得微弱的敲门声。“谁?”
“是我。”
顾长林?听着他近在咫尺的声音,孟秋彻底清醒了。“干嘛?”
她微微侧脸,眉间已经透出不耐烦。顾长林的声音放的很低∶“我来跟你换屋啊。”
“我说了不用。”
孟秋回到。“你不换,我就在门口等着。”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顾长林格外固执。“曾——”的一声,孟秋猛的站起身,两步走到门口,打开门,面色不善的看在面带笑容的男人∶“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