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就是了。”

顾清灵避过锋芒，可心里未必就这么想，腿长在自己身上，想去哪儿还需你同意？见顾清灵如此乖巧，风卿反倒有些不适应，清冷如月的眼眸深深的看了一眼她一眼，转身进了一旁的客房内。背着房门，他手指灵力闪烁，轻轻一勾，勾唇深意一笑。一门之隔的顾清灵忽的无名指发烫，忙将右手探出衣袖，骨节分明白皙的无名指，那暗淡无光看上去普通至极的凤戒，竟然显露出来。惊得顾清灵瞪大了双眼，伸手碰触了手指火热的凤戒，心中忐忑不安起来。“我竟忘了还有这件麻烦事儿。”

想起当初那个霸道，气势逼人的男人，心乱如麻且又觉得此事蹊跷，两世为人的她，已过了少女怀春的年纪。无缘无故的爱，只怕都是别有用心。“清灵？”

灵鹫轻呼，顾清灵忙将手放下，悄然在手指间缠上轻纱遮挡，漆黑明亮的眼眸一眯，唇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灵鹫，你就不想去青楼看看那些美艳的妖精？传闻，里面弹唱的醉酒歌宛若天音。”

“里面的人儿，还美的不可方物，对否？”

灵鹫扬眉，调侃道。顾清灵点了点头，谄笑道：“没错。”

“你就不怕大师兄得知，怪罪下来？”

灵鹫语气有那么一丝迟疑。顾清灵将灵鹫拽在身侧，悄声：“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仅此一次。”

见灵鹫答应，顾清灵噗一声笑出来，钻过屏风将一早就准备好的男装套在身上。顾清灵前脚刚走，灵鹫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手指灵力轻微闪烁，一只黑色的魔蝶幻化而出，穿过一侧窗户，消融在黝黑的夜色。雪城东侧醉香阁暗房之内，天岂慵懒躺在软塌之上，虫老手中小心端着一颗散发着浓郁灵气的丹药，摊开手接住魔蝶，闭上眼睛片刻。转身看向天岂恭敬道：“他们已经到了雪城，灵鹫要跟顾清灵来醉香阁。”

“风卿也来了？”

天岂面若冷霜。虫老看向天岂稍稍迟疑，无奈叹气道：“他已经潜入醉香阁。”

“云剑阁的人也到了雪城吗？”

天岂声音没有起伏，将虫老手中的攥在手心之内。虫老盯着丹药，神色担忧道：“王，当真要服用长生丹？代价是不是太大了点？虽说能让你短时间内恢复原貌，可药效一过，你会很长一段时间无法修行，跟常人无异。”

“虫老，你何时这么罗嗦了？”

天岂不顾虫老劝阻，将长生丹服下，原本俊秀的脸颊发生着变化，四肢骨骼发出脆响，少年的模样一点一点蜕化，如同脱茧而出的蝴蝶。一头银发垂在结实的胸前，一双红瞳闪烁几下之后，竟然蜕变成了墨黑色，披上一旁侍女拿来的黑色锦衣，套在身上眼眸掠过一丝森冷。然，此时，风卿撑着脸颊，青丝垂下，嘴角挂着淡笑。一旁的星宿笑眯眯道：“殿下，她们来了。”

楼下刚刚进门的顾清灵一身玄清男装，脸上即便贴了小胡子，外人看上去却依旧是个俊朗的小生，刚走进来，就夺了不少姑娘的心。刚落座，美艳的蛇妖在花台之上弹奏着动人的乐器，扭动着腰肢，魅惑着进了这里的食客。顾清灵刚坐下，一口茶还喝下，鼓声响起，场下的食客开始躁动兴奋呐喊。“是花魁要出来了吗？”

顾清灵一脸兴奋，吃了口桂花糕，伸长了脖子看向高台。旋转的楼台顶端慢慢打开，一行红衣美艳绝伦的少女，提着个红灯笼照亮台阶，台阶尽头一袭红衣出现在众人面前。披着一袭红妆妖艳的长袍，毫不保留的把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段淋漓致的展出来，蛊惑人心的眸里透出一丝难得的妖艳，她伸出手来，丰姿绰约，艳光四射，顾盼生辉，举手投足皆带着一股女人妩媚甚至妖艳的风情。台下的男人都屏住了呼吸，即便是顾清灵是个女子，这会儿也看的血热，两世为人这女子是她见过最美的美人。比顾婉儿更是妖媚，更是倾国倾城。“真是个美人儿。”

顾清灵豪爽的将手中的酒喝下。即便是不苟言笑的灵鹫，此刻都被顾清灵这模样，逗得脸上漏出浅笑，这家伙性格未变，跟前世一样。“她是个狐妖。”

“狐妖？我当她是蛇妖呢！”

顾清灵轻笑出声，将手中的核桃酥吃进嘴里，一双眼睛就没从那歌姬身上挪开。灵鹫浅笑道：“狐妖是会魅术的。”

“魅术？”

顾清灵到觉得对方，不用使用魅术也能将这些男人的魂儿勾去。“修炼魅术，自然是滋阴补阳，精进修为。”

听闻，顾清灵俏脸羞红，轻推了一把灵鹫，悄声道：“我若是男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幸亏，你不是男人。”

灵鹫鲜少脸上笑出声来。顾清灵装模作样的喝了口果酒，看着灵鹫道：“谁说的？我现如今不就是个俏丽公子哥？”

话语刚落，顾清灵扔下酒杯，身形一闪而过，直接上了花台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花魁抱在怀里，这算是惹恼所有男人。狐妖收起惊愕，被顾清灵抱在怀里，轻抚双手按在琵琶之上，只听耳边轻语：“姑娘，我们合奏一曲可好？”

狐妖脸蛋儿羞红，只觉得眼前小哥哥生的俊俏，跟她平日里接的客有所不同。一声有力的琵琶声响起，让众人都安静下来。悠远绵长的琵琶声，时而急，时而缓，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悲鸣，时而轻快，那种快意江湖的畅快，让所有人沉醉。高台之上的风卿，眼眸下有一丝柔情，脸上笑意正浓，手中的扇子来回的转着圈，眼中惊喜毫不遮掩。一墙之隔的厢房内，同样震惊的天岂，看向顾清灵神情有一丝悲伤，儿时那个抚琴的少女跟顾清灵重叠，心痛如锥。“青鸟不会像她这般张扬，不会这样抚琴，不会这样不可一世，可……我对她就是下不去手。”

“殿下，她神魂跟青鸟的灵魂碎片融合，自然有几分跟青鸟相似，她们早就不分彼此，可她终究不是青鸟。”

虫老叹了口气。“呵呵，你说的没错，青鸟死了，她是顾清灵。”

天岂眼底是抹不开的漠然。他慢慢举起手臂，等待最后琴声戛然而止。花台之上的顾清灵发出爽朗的笑，慢慢探出头的暗卫紧张的捏着手上的利刃，紧紧盯着花台之上的顾清灵，战事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