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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7 章 和平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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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之走后,陆青时一个人跪在沙地里找了很久,她的手白天被废墟里的钢筋铁丝划破了皮,又因为徒手爬绳的缘故掌心里都是血泡,一寸寸摸过粗糙的沙砾,皮开肉绽。

她在楼下找了无数个来回,就算是这样,一直到月上中天也没有找到,最后被赶来的卫兵架出了厂区扔在大门口。

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无助过,陌生的国家陌生的城镇,语言不通,夜半战地里的小镇荒无人烟,远处隐约传来枪声以及嘹亮的狗吠。

有无家可归的流浪狗拖长了哈喇子虎视眈眈看着她,也有可能是沙漠中的某种野生动物。

陆青时抱紧了自己,蜷缩在墙根下,夜晚气温骤降至零度以下,她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意识逐渐模糊不清起来。

直到枪声平息,远方车灯亮起,顾衍之开着吉普停在厂区门口,后座上跳下来几个士兵。

“山鹰,那个女人还没走”。

她往过去一瞥,女人栖身在黑暗里,靠在墙根下,头埋在颈窝里,似是睡着了般安静。

她强迫自己挪回视线:“医疗兵呢?先给秃鹫看看”。

厂区门口的铁栅栏被推开,几个穿着沙漠迷彩军装袖子上套着红十字的士兵跑了出来。

他们把人从后座上挪了下来,受伤的是一个美国大兵,队里的突击手,这支精锐的小队由各国退役特种兵组成,每一个都是不可多得的战力。

医疗兵摸了一下他的颈动脉搏动,又剪开了军装,子弹深深嵌进了胸骨里,十分棘手,血正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sir,子弹的位置不太妙,可能已经损伤了心肌,我们……”

陆青时听见动静,从黑暗里站起来:“我试试”。

她走过去也没看顾衍之只是蹲了下来察看着伤口:“我是外科医生”。

其他人的目光唰地一下投向了顾衍之,军官抿紧了唇角:“抬进去吧”。

“我需要一间干净、空旷、通风的房子做手术室,另外帮我准备缝合包,弯盘,纱布,止血钳……有生理盐水吗?”

顾衍之踹开作战会议室的大门,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下,医疗兵把无纺布铺了上去,拎在手里的医疗箱递给了她。

陆青时打开草草翻找着,物资匮乏,没有血浆,硬着头皮做吧。

器械在宽阔的桌面上一一摆开,架起的酒精炉用铝盆烧着开水用来消毒。

陆青时把手放在了清水里,血迹混合着泥沙渗出来,两只手交叉搓着指缝里的泥垢。

顾衍之的目光看过来,医生似乎有些窘迫,勉强笑了一下。

“无关人员请出去吧,留下医疗兵做助手”。

顾衍之带头迈了出去,一屋子士兵瞬间走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两个医疗兵和她一起做手术。

陆青时松了一口气,把手洗干净,迅速擦干,套上手套。

“来吧,我们开始”。

一盆盆血水从屋里端了出来,顾衍之倚在门外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是刺儿头送她的那一个。

清俊的女军官只穿了迷彩短袖,头发上还挂着汗珠,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人从她身前过,她手里的打火机不翼而飞,火光一闪,m国士兵嘴里的烟青烟袅袅。

她想也未想,一拳砸了过去,两个人扭打在一起,顾衍之把人摁在地上,劈手夺走她嘴里的烟,作战靴踩在地上碾得粉碎。

她今天的怒火简直要突破天际了。

沙鹰翻了个白眼,从地上站起来,同样是女军人,沙鹰是m国本土人,战争开始的时候她才刚刚十九岁,国防大学大二学生。

头发留得比顾衍之还短,看上去跟男人没什么区别。

“sir,真的不来一口?从那帮纳粹身上摸出来的,正儿八经的美国货”。

沙鹰又从裤兜里摸出烟盒,还没拉开,顾衍之冷冷的目光看过去。

“我劝你收好,不想断手的话”。

沙鹰啧啧称奇,她年少气盛,这支队伍又背景特殊,从顾衍之来的第一天起她就觉得这是m国的土地凭什么要让一个黄种人来指手画脚。

军队里即使军衔等级森严,但还是要靠实力说话,她向顾衍之发起了挑战,没想到短短的三个回合就被人打趴下了。

她本可以捏碎她的喉咙,却在最后关头向她伸出了手:“士兵,中国人不是东亚病夫,我来这里是为了打恐怖分子,而不是向自己人出手”。

从那之后沙鹰心服口服,但到底年少气盛,还是三不打时挑挑刺儿。

“啧,昨天不还从苍鹰那里拿了两包雪茄”。

他们以鹰为代号,苍鹰专管后勤。

今天心情不佳,顾衍之懒得理她,出手也只是因为她闻不得烟味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沙鹰隔着门缝看过去,医生戴着口罩也依旧能看出几分美貌。

陆青时正把子弹从胸骨里夹了出来放进弯盘里:“准备缝合吧”。

“让我猜猜,情人?小三?姘头?”

顾衍之拳头捏得咯嘣作响,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你他妈再侮辱她一句试试看”。

沙鹰耸耸肩,从善如流闭了嘴,走之前还拍了拍她的肩:“sir,老实说,你挑人的眼光比挑烟好”。

“不过,要是我,我可舍不得让美女一个人蹲在沙漠里等我大半宿,说不定哪天我们就会中弹身亡,就像秃鹫一样,不过在那之前,我一定要狠狠地zuo...爱”。

暗夜里,战地宿舍男女混住,也有一些人趁夜溜出去,或者带人回来,只要作战勇猛,这里不需要秩序。

身心俱疲的士兵也需要温柔乡来抚慰,只要你情我愿,顾衍之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深刻明白,这里不是中国,没必要拿那些条条框框来束缚。

这里是自由、开放、热情、也混乱的中东。

铁皮子房隔音不好,沙鹰刚走没一会儿,隔壁房间里就传出了惹人遐思的声音。

顾衍之本该是习惯的,但今夜不知为何,自从她出现的那一刻,她的心就乱了,以至于听到那些声音,会不自觉带上她的脸。

陆青时从手术室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她站在走廊里,几个月不见,她愈发挺拔了些。

穿着迷彩短袖,皮带把裤腰扎得紧紧的,手插在裤兜里,手臂肌肉线条紧实,腿长且结实有力,不是那种大块头,就是看着流畅又吸引眼球,多余的裤腿束在作战靴里,看起来潇洒又利落。

短发也比以前精神了些,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是盯着她看的时间太久,那人回过神来。

陆青时低下头,要出去就只有这么一条路,她攥紧了背包带子走过去。

“手术成功,我走了”。

顾衍之从墙上直起身:“全城戒严,你能去哪?”

他们刚刚出去也是因为从线人那里得到情报,有一小股极端组织渗透想要在镇里实施无差别人肉炸弹袭击。

他们及时捣鼓了对方的窝点,缴获了大量物资弹药,一名队员负伤,两名恐怖分子逃逸,正在设卡拦截,全城搜捕。

这个时候出去会被当成间谍抓起来。

陆青时抿紧了下唇,盯着她的后脑勺亦步亦趋,看着她推开铁门:“你睡这儿吧,我去楼下睡”。

这是个监狱改造的厂区后来又被他们当成了营地,房间都是分割出来的,一间房里几个铁架子床或者大通铺,楼下都是男女混宿,还有杂物间,弹药库什么的。

陆青时急了:“你不会要和那些男人睡在一起吧?”

顾衍之能听见的声音她又不是聋子。

对方的目光看过来,难得带了一丝戏谑:“行军打仗就是这样啊”。

陆青时脸上发烧,扯了一床被子铺在地上:“我打地铺,你睡床吧”。

顾衍之把被子捡起来扔给她,自己从床底下拖出一个行军包袱,掏出迷彩布,唰地一下展开往地上合衣一躺,包袱就拿来做枕头。

陆青时躺在她的床上,被窝干燥温暖,枕头上有淡淡的烟味,不难闻,更像是某种味道略重的薄荷。

她很喜欢,但……

脖子底下总被什么东西咯得慌,她伸手一摸,顿时心惊肉跳:“顾衍之……”。

声音都在抖,她本也没睡着,听见这声音更是心浮气躁的。

“怎么了?”

看她想躺又不敢躺的样子,她恍然大悟,伸手从她脖子底下把冰冷的物件拿了出来,手背从她的皮肤上一擦而过。

柔软、细腻、温热,是女人的温度。

还是她曾经的女人。

军官抿紧下唇,把枪塞进裤兜里,顺便翻身起来,去拉墙边的挂绳,那里连着电灯。

“你就这样枕着武器睡觉吗?”

同处一室,隔壁还有人嗯……

谁都不说话又毫无睡意也太尴尬了。

陆青时主动找话题。

顾衍之轻轻拉了一下绳子,她的脸陷入黑暗里。

退役之后和她一起过了一段很是安逸的日子,她恍惚要忘了自己是个军人,来之前指导员把她扔到了边境上进行了一个月的特训,从那个时候开始,深埋骨子里的东西在一点点苏醒。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复又躺下。

陆青时见她不搭理自己,也作罢,转过身去的时候分明红了眼眶。

顾衍之看见了也当没看见,她闭上眼,调整呼吸。

过了会儿,隔壁的动静停了。

躺在地上的人悄悄松了一口气。

躺在床上的人却窸窸窣窣起来。

好久没洗澡了,她实在是很不舒服,感觉身上都馊了,尤其是躺在她的床上,心里更是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

连一个久经沙场的人都比她干净。

她想到他们这里有盥洗室。

陆青时坐了起来,轻轻掀开被子下床,躺在地上的人闭着双眼,呼吸平稳,似是睡着了。

她舒一口气,打算越过她。

顾衍之睁眼:“你干嘛?”。

陆青时攥紧了自己的衣摆:“呃……想洗个澡”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女人脸有点红,局促不安的样子。

无国界医院不像他们经常从恐怖分子那里缴获物资,全靠人道主义组织捐赠,想也是脏乱差。

顾衍之又闭上眼:“没热水”。

“没关系,我就想洗个头就好了”。

“灯在墙上”。

“好,谢谢”。

陆青时拉开门,旁边就是盥洗室,不到三步远,墙上坠着一条油腻的尼龙绳,她拉下,昏黄的电灯亮了起来,蚊虫围过来。

她环视四周,一排水龙头上连着长长的管子,拧开甘冽的清水流了出来,水花打在手心上有点凉,但不算小,而且源源不断。

医生微微弯起了唇角。

很安静,只有虫鸣声。

她放下心来,脱了短袖,又把牛仔裤褪下来,手勾到后面去解馁衣的搭扣。

“毛……”顾衍之门推到一半,缩回去,只把胳膊伸进来递给她毛巾。

陆青时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手里拿着的塑料水管骤然一松,水花溅了满身。

……

她挨过去,从她手里拿走毛巾:“那个……”。

顾衍之有些不耐烦了:“什么事?”。

“有肥皂吗?”。

对面人的呼吸似乎沉寂了三秒,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她有些怒气冲冲的。

“等着!”。

她就抱着胳膊在门边等。

一块小小的肥皂塞进了她的掌心里,肥皂湿滑,指尖相触,柔软细腻的感觉像极了某个地方。

顾衍之收回手,摸到了自己裤兜里用来防身的武器,冰冷的触感让人稍稍清醒了些。

她本想回房,但看着漆黑的走廊,以及从里面传来的哗哗声,终究是心浮气躁了。

她从另一侧兜里摸出被揉碎的香烟,展开,走得稍远了一些,站在上风口点火。

火光一闪而过,映得她琥珀色的眸子愈发幽深。

有几个喝得烂醉的士兵搂着姑娘走过,顾衍之用阿拉伯语让他们滚。

直到盥洗室里水声渐小,到逐渐归于寂静,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来。

顾衍之在她出来之前回了房间。

陆青时推门而入,有些忐忑,但看她还维持着刚刚的姿势,遂放下心来。

房间狭小,还没国内房子洗手间的一半大,她要上床必须经过她。

陆青时放缓了步子,走路姿势有些别扭,她的体恤略宽大,平时都是扎在短裤里,但短裤刚刚也洗了,

她放了下来刚刚够遮住屁股,就这么一步一挪,打算悄无声息地绕过她。

不知道为什么,再次相见,也许是愧疚吧,对她始终不够从容,而她的态度更让她忐忑不安。

即使顾衍之说了很多绝情的话,还把戒指也扔了,但她也还是喜欢她。

想到那枚消失在沙地里的戒指,陆青时又是一阵心酸。

想着事情脚下不稳,绊到了她的包袱,陆青时还没来得及惊呼,身体失去平衡,前面是坚硬的铁架子床。

她下意识用手撑,却抓到了一头毛绒绒的短发,顾衍之坐起来,她的唇擦过她的耳根,跌进她怀里。

衣物单薄,她的发梢还残留着皂角的香气,不用香水之后,女人本身的体香便愈发沁人心脾,就像是暗夜幽兰一样,轻易便勾住了她的呼吸。

胸前有柔软的东西贴着,顾衍之口干舌燥。

她已经有很久很久,很久没有碰过她了。

别说碰,从边境到中东连个像样的,能看的女人都没有。

是人就有弱点,她也并不例外。

可对于陆青时来说,这样静谧的时光是难得的。

她也有很久没有抱过她了,没有感受过爱人的体温。

她的肩膀很宽阔,趴上去很舒服。

腰围纤细又紧shi。

陆青时顺从心意圈紧了胳膊,顾衍之没有反应,她便大胆了一些,在她耳边唤她名字,想要亲亲她。

“顾……”。

她不是不知道她哪里min感。

一股无名火从心头而起。

她主动招惹她的。

下一刻就被人报不是错字我也不想到了床上,动作绝对算不上轻柔,甚至有些谢奋的意味在。

她被摔得七荤八素,衣服在拉扯中皱了起来,露出平坦的小腹,月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洒进来。

顾衍之眼里只有一个颜色:白。

她绝对是她在沙漠里见过最白的女人,露在外面的地方或许深了些,但……

她咽了咽口水,目光往下一瞥,笔直修长的双腿下……

一股热血直冲上头顶。

她眼里的光再明显不过了。

她想要她。

这个人即使嘴上说着不爱她了,让她滚远点,身体反应怎么骗得了人呢。

就像从前一样,在这些事上她始终是笨拙的。

陆青时伸手拉住她胸前的衣襟,把人拉下来,顾衍之没有拒绝,她以为她也是想要的,却不知道那个人想要的远不止于此。

完整看作话。

以下选填

“顾队长”傅磊穿着病号服,在江静的搀扶下在走廊上找到了她。

顾衍之看了一眼两个人,眼神没什么波动,平静地挪开了视线。

“静静”傅磊回头,江静递给他一张卡,他走近两步,把卡塞进她手里。

“抱歉,我没能替她做什么,我想你们也正是用钱的时候,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一张金卡,想来也是价值不菲,他说的对,青时躺在icu里一天花费少说也是上万,况且这本来就是她该得的,顾衍之没推辞也没道谢,只是简单点了点头,就与他们擦肩而过。

事到如今她已不想再去怨谁,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青时能早点醒过来,哪怕只是一眼,看看她就好。

她不会给她任何主动权。

她越是喊她名字,她越疯狂,她不出声也不行,逼着她开口,她不求她也不行,她想听。

她肯求她,她要得更狠。

陆青时精疲力尽。

眼泪已经把枕头濡湿了一大片。

顾衍之放开她,终于觉得好些,这场漫长的对峙也耗空了她的精力。

也让长久以来积压在心里的阴郁稍稍疏散了一些。

但也仅此而已。

没有缠绵悱恻的情话。

没有亲昵温柔的拥抱。

甚至连一句对白都没有。

她从她身上下来,扔给她纸巾,坐回到地上,不经意之间瞥见她的眼神。

通红的眼圈,要哭不哭地咬着唇,脸色还是潮红的,汗湿的发紧紧贴在额上,脖子上挂着她送她的子弹壳项链。八壹中文網

洗澡的时候也没有摘。

她看她的时候她也在看她。

目光相接,她忽然滚出两行热泪,看不见的时候还好,看见了她心痛到窒息。

热情冷却下来,她遍体发寒。

只是简单的眼神碰撞,陆青时飞快挪开了视线,眼神不知道盯着哪处,茫然而失去了焦点。

她下意识伸手,想要替她拨开汗湿的额发。

躺在床上的人犹如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往后一缩,她的手落了空。

她在害怕。

面对她从容镇定的人开始害怕了。

这就是她想要的吗?

顾衍之不知道,只觉得鼻酸难明,眼眶发烫。

她躺了下去,再不看她。

陆青时翻了个身,铁架子床咯吱作响。

次日起来,屋里空无一人。

地铺连同行军包袱都不见了。

她洗好的内衣内裤被人平整地晾在了椅子上。

沙漠里干燥。

她伸手一摸,已经干透了。

红着脸穿好,陆青时起身,桌上放了一瓶矿泉水和用油纸包着的馕饼。

风从洞开的窗户吹进来,空气里有了一丝热意,她看了一下表已是日上三竿了。

一天一夜没回去,昨夜城中还骚乱了,也不知道无国界医院那边怎么样了?

赤井凉应该是很担心的。

她不再耽搁,跑到隔壁草草洗了把脸,漱口,把矿泉水塞进包里,馕饼拿在手里边走边吃。

夜晚的军营和白天简直天差地别,见识过昨夜的荒诞,她本以为白天也是漫不经心的。

谁知刚走没几步,迎面碰上巡逻的哨兵,全副武装,脸色肃杀。

她心里一紧,都准备应对盘问了。

谁知对方目不斜视走了过去。

顾衍之该是打过招呼的。

她放松下来,顺着楼梯下楼,军械库前一小队士兵驻守,个个人高马大,鼓起的肌肉撑起了迷彩服。

看见她从顾衍之的房间出来也没人盘问,还是昨天带路的那个白人男孩过来带她出去。

看来他们这里晚上出去或者带人回来已经是司空见惯了,那顾衍之呢,她有没有……

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沙鹰正在带着一小队列兵训练,看见她从厂区里出来,跟副官打了个响指走过去。

“sir……”白人男孩开口,沙鹰止住了他的话头:“你去训练吧宝贝”。

“yes,sir”他敬了一个礼,跑进队列里。

陆青时端详着她,她也在打量着她。

这种柔若无骨的女人究竟哪里好了?

她一只手就能把她的脖子捏碎。

沙鹰有些手痒:“她在床上很勇猛吧”。

陆青时气得脸色通红,在国内养尊处优惯了,谁敢这么跟她说话。

来中东有段日子,接触的也都是医生患者和斯文有礼的政府军军官,哪里跟这种兵痞打过交道。

昨晚天黑,她没认出她来,这才发现她就是拦下她的那个军官。

再仔细一端详,医生还会连男女都看不出来?

陆青时气得肺疼,控制好面部表情,凉凉笑了:“是挺勇猛,不过她喜欢温柔的女人”。

“那你又怎么知道,勇猛的女人不想被更勇猛的人征服呢,不过,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她眨眨眼睛,m国人天生高鼻梁,大眼睛,轮廓鲜明,即使眼前的这个女人留了寸头,但身材凹凸有致,也不失为一个有魅力的女人。

医生咬紧了下唇,眼角有点红,沙鹰看在眼里,愈发得意,微微俯身,趴在她耳边吐气。

“你知道的,战地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我真的不介意的,欢迎常来,我们还可以一起玩”。

玩你妈个大头鬼!

她在心里疯狂吐槽,却退后一步,平静地看着她:“女士,您最好祈祷您在任务中不要受伤,方圆五里,只有我们一家无国界医院”。

是威胁还是恐吓?

有意思。

她还没来得及玩味太久,倔强的东方女人已转身离去。

白人男孩跟上来,心有戚戚:“sir,您就不怕山鹰回来……”

沙鹰白他一眼:“她去总部了,没个十天半个月回不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向秦会在后期和顾陆一起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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