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止步,回头诧异的看了眼这个在地穴之中黑袍男子。他本该是个明白人,怎么今天这么不识抬举。就现在这般情况,自己稍微狠个心就是杀人灭口的下场.....只是鬼卿却恍若未觉,神色平静,移步走到清风近前。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符。普通、平凡、甚至上边还有些污渍身旁谭香有些怪异的看着鬼卿,不知他这是何意所有人都感受不到那块儿玉符有什么不同。但只有鬼卿心里明白,这块玉符代表了什么。只有他才知道此刻的玉符正在发生一种何等的惊天变化。“风道友,这块儿玉符还请收下”清风神色轻狂,有些不以为意!就算天大的...轰~清风脑海轰鸣,呆呆的看着那块儿玉符,全身血脉瞬间沸腾。这种感觉...他有过,曾经他脑海异变渴望那血色丝线,待到神魂化府之后便再无那种强烈的感觉,而如今,那种感觉又出现了。他自己的身体此刻正发出一种他难以抑制的渴望,双目变得通红,整个人发出一阵如同野兽般的气息,那可怕的饥饿感几欲吞噬他的理智。玄衣察觉到清风有异,眉头紧皱“清风,你怎么了?清醒一点”清风隐约之间听着外界有人在呼喊,不自知的摆了摆手,摇摇晃晃朝着那块儿玉符抓过去。不对!清风目中闪现一丝狰狞,抬起双手,朝着自己天灵狠狠一拍。砰~,顿时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大吃一惊。旁边玄衣最先反应过来,目中暴露出一种可怕的凶光,瞬间朝着清风冲过去。万千元灵刹那间爆发,层层叠叠包裹涌向清风,同时身周更是直接爆发出一种可怕的气息直接将鬼卿压的跪倒在地。轰~此刻的玄衣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的模样就如同一头爆发的洪荒猛兽,那滔天煞气几乎要将天地吞噬。“玄衣...住手!”
听闻此声,玄衣猛地一顿,回身看向清风,目中凶光散去。只是漫天气势依旧。其身形一动,倾软搀住摇摇欲坠的清风,身周元灵如细流缓缓流入清风体内。只是刚一进入清风体内,玄衣脑海便是一声轰鸣,心神剧震。心中充满着一种深深的难以置信。她看到了什么...一片荒芜,破败,那密密麻麻的裂痕遍布五脏六腑,经络血脉,周身数百大穴更是枯萎不堪,以至于气海斑驳落破是如此之醒目。甚至于她往日随意流淌的元灵一过都让清风身体有一种莫名的痉挛。玄衣心头一颤,有些失神。怎么会这样...怀中清风缓缓睁眼,轻轻一笑“没事,这种事我小时候做的多了去了,不要紧!”
鬼卿落魄的跪坐在原地,傻傻的看着那个瘫软在那女子怀中的青年,喃喃自语。“师父说,当我见到能让此玉发光发热之人转交与他,对方必能明白其个中含义,初时我不懂,心中愤愤然,但现在明白了”“道友意志凌云上,当得举世无双!”
.....过了会儿,清风在玄衣搀扶下缓缓起身“鬼卿道友,可否将玉符与我看下”鬼卿闻言一愣,有些犹豫。“我已经没事了”鬼卿起身将紧握的玉符松开,清风伸出一根手指,将那块儿玉符拎至眼前,对着阳光晃了晃。他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着的那种浩瀚的力量,这种力量自己在地穴某人身上见过,但与此比起来真是萤火与皓月之别。清风目中火热缓缓褪去,神智已然清明,而那枚玉符也逐渐平淡下来。“算了!看它已经不发光,看来是与我无缘,我就不收了”鬼卿看着身前男子,心中由衷的生出一股敬佩。只有他才明白,眼前这块玉符那是何等机缘,才明白想要抵抗那来自玉符引发的神魂本能诱惑有多难!鬼卿将玉符放回怀中,接着掏出一本古朴泛黄的书籍。没有封面,没有署名,仿佛历经了数万年一般,有些陈旧不堪甚至都快结成一块儿。“风道友,玉符不收,这本书可收!”
清风歪着脑袋想了想,伸手将那本书接下,想翻开看看,却连一角都翻不开,便直接塞到怀里。接着旁边谭香遥遥一拜,也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牌,想要交到玄衣手中。只是玄衣面色冷漠,全无刚才温和模样,身周散发的那种血腥冰冷的气息如同一道可怕的暗黑深渊,就算是谭香这等天才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那抹冷意也不由的心中一阵发寒。最后还是清风摇头轻笑,将玉牌接下。听闻是可以前往雪山派随意满足一个要求时更是双目发光,连连道谢。全无刚才紧张模样。......过了会儿,诸事已毕,清风抬头看着众人,做了个道揖。“好,诸位道友,因果两清,将来有缘再见,就此别过”......等到清风离开后,院落中有些沉寂过了许久,谭香才悠悠说道,“鬼卿道友,他是地穴中那个元灵怪物么?”
鬼卿目光出神,口中喃喃。“是...也不是,准确的来说他身旁那个女子才是,而他应该是一个由棋子转变成的棋手”“棋手?那个女子...,元灵容器本是至纯至净之物,如何诞生的了神智!”
“呵!经历这么多,这些事谁还能说的清”“地穴一行,咱们稀里糊涂就入了局,整个事情看似已经结束,但实际上那地穴之下还埋葬了多少秘密,到现在为止都是个迷”“你、我、包括所有进入地穴的人都只是在棋盘上挣扎的一颗棋子”“就算是李星河,他身为执棋之人,灭尽了所有进入地穴之人,能够顺利谋划未来元灵局势!但他也未必就不是棋子之一。”
“在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推波助澜,或是有什么目的到现在根本就一无所知!”
“或许真正跳出棋盘的只有刚才那二位,或许有更多,或许连咱们都算是跳出了棋盘”谭香闻言,心中一阵发冷,她不善筹谋,看不见那背后的盘支末节只是神情默认,过了会儿才悠悠说道“此人心善,是个淳朴少年,不然你我此时怕是早已暴尸荒野!”
“是!那等情形,换谁都会忍不住杀人灭口。就是不知道李星河此刻是一副什么光景,他怕是还自傲的以为地穴之人都死尽了”“李星河应该无碍,最后他与那石培交手的波动我能感觉的出来,最多重伤,五行之体的逆天功法五行归元不只是说说而已!”
“五行归元,这世上真的有这种功法?”
“自然是有的,诶,对了,刚才那玉符什么东西,他反应怎么那么大...”“那东西呐.....”,鬼卿目光出神,有些无奈......兜兜转转,一处与刚才类似的寨子,一个比较隐蔽的屋子中,两道身影对立而坐。玄衣白发有些凌乱,后背沾染着一些清风吐出的血迹,身前一道道灵光在清风身上钻入钻出,修复着那密布全身的裂痕。只不过就算她拼尽全力,甚至用上她自身本源,都无济于事。所有气息都如同泥牛入海,裂痕更是刚修补好就再次裂开过了一会儿噗~清风吐出一口鲜血,从昏迷中苏醒,缓缓睁开双眼。“玄衣你忘了,寿元不似伤痛,乃自己的身体、神魂、经脉状态所限,我本源结构已不似常人,你如何救的了我”玄衣紧抿着嘴唇,也不答话,只是自顾着输入元灵。她自诞生便一直跟着清风,从来没想过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个人自己该怎么办。所以当她看到清风支离破碎的脉络身体时,他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她无法理解自己内心生出的那种怪异的感情,那种无法呼吸的憋闷,让他产生了一种极其暴虐的情绪。她不想清风死!......“我现在好歹还能撑个几十年,你要再给我疗伤,我死的更快”玄衣闻言停下动作,呆呆的看着清风“额,不是说了么,还能活几十年,凡人一生也就几十年光阴,我还算不错了”忽然玄衣似乎想起什么,站起身来,朝外走去“你去哪儿?”
“我去把那玉符要回来!”
“不行!”
玄衣回头看了眼清风,“你在命令我?”
“你忘记了一个事实,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元灵容器了,我有自己的决断”此刻的玄衣让清风目中有些异样,似乎刚才的爆发让她开始侵入石培死亡以后留下的鬼魅之体。如果真能从自己的神智中脱离出来进行独立思考,这倒也算个意外之喜,自己正愁怎么处理这个事情。如果真的拉下脸去求那个老巫婆,还不如直接把自己弄死算了!玄衣看着清风那满不在乎的模样有些愠怒。清风见状,幽幽一叹“玄衣,你可知道那玉符是何物?”
“与我何干,我只知道那东西能救你性命!”
清风语气一滞,目光有些出神!“你说的不错,确实能救命,它里边蕴含了一种很诡异的力量,几乎与修士本源相同,能瞬间重建道躯!”
“而且除此之外”“那还是一场天大的传承”“大到我现在只是想到玉符中的一些场景片段,脑海紫府都几欲涨破!”
“那你为何要拒绝...”清风闻言苦笑一声。“我倒是想接受,但我也得能受得了才行,你知道我在那玉符中看到了什么吗”“我看到了一角元灵潮汐的秘密,看到了无数我根本想都想不到的人物化作道道流光逆天而上,只是一瞬便化作血雨,从天而落。我看到无穷修士竭尽一生掀起浪潮,与命运抗争。我看到了无穷无尽的麻烦,以及永世无法脱身的大道誓言。只要我一拿,就是一辈子的激流勇进,一辈子的逆天斗争”“这种因果太大,有太多未知,这会使得那块玉符变成一座灯塔将我死死的钉在这方天地,无所遁形!我根本无法保证在染指这道机缘后能顺利的保下师父师娘!”
“当然还有你!”
玄衣紧咬牙关,神色变换,一时之间犹豫不决。“天巢的秘密还有很多,不久更是会有一场可怕的元灵潮汐到来”“如果不是在地穴之下看到的一些只言片语,我早就带着你们找个地方先躲个几十年,这趟浑水谁稀的沾”“但事实却是包含咱们在内的所有人都小看了这场大劫,尤其在看到玉符那道画面之后,我更加确信这元灵漩涡根本无法躲过去,它会如同一道可怕的惊天巨浪席卷天下”“直至乾坤倒转,毁天灭地”“如今放这三人离去已经是天大的破绽,若再拿了那枚玉符,等待咱们的必然是无底深渊,十死无生”“这才是我放弃那枚玉符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