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宁打量四周,房内整洁一尘不染,只是没有几件家什,略显空旷。她昏迷不长时间,对比医药空间内,满打满算一个时辰。沈清宁认为自己并没走远,很大可能在山匪的老巢内。若是如此,眼前人应该是大人物,亦或是山匪背后的靠山。“沈神医,本座要澄清一点,不是抓,而是作为上宾,请你来做客。”
拓跋明月合上竹简,纠正沈清宁的言词。为不惊动洛云斓,他请人费尽心思,折损不少人手,若是抓人,他可不会这么客气。沈清宁不言语,她并没有感受到作为上宾应该有的待遇。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沈清宁决定静观其变,等待对方先出招。二人面对面静坐,在沉默有一刻钟后,拓跋明月站起身,走到桌边熟练地倒茶。沈清宁仔细观察他的动作,若不是内行,根本难以察觉他眼盲。“来人,为沈神医找个丫鬟伺候,好吃好喝好生招待。”
拓跋明月击掌,门口处,立刻有人应是。只不过几个呼吸间,初晴带着沈清雪赶到,沈清雪已经是拓拔明月的人,以后任凭差遣。“怎么是你?”
见到熟人,沈清宁有片刻的愣神。“沈神医,清雪现在是公子的丫鬟,你二人曾是姐妹,就让她服侍于你,有什么要求尽快提便是。”
初晴说完,在拓跋明月边上耳语几句,拓跋明月点点头,二人一同出门。房内,只剩下沈清宁和沈清雪二人。“你能不能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沈清宁多少猜到一些,她还想听沈清雪是怎么说。沈清雪好歹是知府千金,自甘堕落做下人,这不符合常理。“沈清宁,你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我多说。”
沈清雪嗤笑一声道,“我和沈清雨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出生相差不到一刻钟,可是爹娘偏心三姐,把我往死里踩,生死关头,三姐选择救娘亲钱氏而放弃我,这就符合常理了?”
若不是初晴试探,沈清雪怎么也想不到,在娘亲和沈清雨眼中,她什么都不是!“是我傻,沈家人可以把你往死路上逼迫,我还不如你受宠……”沈清雪越说越委屈,用袖子抹了眼泪,离开沈家人之前,沈清雪没给自己留后路,走到这一步,再难回头。况且,她被逼这个份上,和沈清宁脱不开干系。“这有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让你投靠异族的。”
沈清宁早已看出沈家人的本质,对此并不感到惊讶。钱氏不是那等为女儿付出一切的娘,其实人有私心实属正常,钱氏恶心的地方在于喜欢道德绑架,装忍辱负重的小白花为自己洗白。“你以为此事和你无关?”
沈清雪见沈清宁装无辜,更是气急败坏,把姐妹二人被抓走恐吓,看大转盘原原本本地说一遍。拓跋明月自创的酷刑,让沈清宁汗毛都竖起来了,听起来那个被折磨死的可怜人,伤情惨重,远远超过范崇,就是放到现代,也没有抢救的必要了。说到底,此事因她的医术而起,拓跋明月把她抓来,应是为医治眼盲。不过,此人生性残忍多疑,未必相信于她,若沈清宁不尽快逃出去,怕是也没好日子过。“咱们在哪里?”
沈清宁决定先把沈清雪作为突破口套话。沈清雪摇摇头,她和初晴离开,被蒙上一个眼罩,只感觉自己被人放在一个大箩筐中,而后逐渐地上升。上升过程中,箩筐不停地晃悠,她很担心自己掉下去,在过度的惊吓后,沈清雪晕过去了。“沈清宁,你被抓来之前,有没有听到钱氏的消息?”
沈清雪说完那番话后,当即很解气,等真的离开家人跟初晴到山上,孤立无援,她又为自己的做法感到后悔。这么多年,她一直跟在三姐身后,本就是个没主意的人。“死了。”
沈清宁挑眉,问道,“你不知情?当时我在马车中,听闻沈家那边喧闹,丫鬟婆子哭嚎一片,说是钱氏脑袋撞了山壁,当时人就没了。”
夫妻一场,沈焕做法更狠,吩咐丫鬟婆子不许为钱氏收尸。最后到底如何,沈清宁还没等到后文,就被拓跋明月的人骗来,她这一失踪,沈为康和白氏应当很担心。“死……死了吗?”
沈清雪嘴唇哆嗦着,好半晌才露出一抹苦笑,她背过身子偷偷用帕子擦擦眼泪,暗恨自己没出息。钱氏已经不管她死活,沈清雨也是一样,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反复纠结有所期待,果然如初晴所说,成不了大事。沈清雪不言,沈清宁索性闭嘴,心里琢磨逃脱的办法。她曾看过周贵的牛皮地图,并且在空间里复刻出一份来,只要能给自己所在的位置做个定位,就可找到下山的办法。沈清宁不知道,她失踪后,山下已经乱成一团。黑衣人退走后,白氏立刻从马车上下来找沈清宁,听闻女儿不见人影,面色青紫,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还是沈嬷嬷眼疾手快,拿着沈清宁留下的喷雾喷两下,才让白氏缓过一口气。“佟大人,小姐在马车上,听到您来送消息,说夫人有些不好,小姐拎着医药箱匆忙下车,这才……”当时四处都是黑衣人,沈清宁担心丫鬟的安危,提议自己下马车看看。这会儿,玉鸳和玉屏后悔不迭,二人就不该听小姐的,若她们下去,小姐就算被抓走,也不是孤单一人。“不是我啊。”
佟德连连摆手,他带人手来保护沈清宁,黑衣人手中拿着东西,看着像三皇子的印鉴。事关重大,佟德以为那人偷走了重要之物,慌忙去追赶,结果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眼下怎么办,清宁不会被山匪抓去了吧?”
白氏六神无主,身子瘫软,靠在沈为康怀中,才能说出一两句话来。山匪凶残,女儿又貌美,万一那些人有坏心思……白氏想到此,面色更加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