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言胡思乱想，突然抓住某处关键，问道：“表妹，你说你和莫小姐同去，京城有几户姓莫的人家？”

是谁也不可能是兵部莫尚书所在的莫家，白慕言万分肯定，下一秒就被打脸。“对，莫琦玉，还有安宁郡主。”

人数没变，还三人，只是把三皇子和佟德替换掉。沈清宁提醒白慕言，别忘记买票，厨艺擂台的票很是抢手。听说擂台上，有很多能人，若未被选入宫中做御厨，厨子们就得打道回府，沈清宁打算挖一个做擅长做江南菜的厨子入沈府当值。“莫家小姐拒人于千里之外，怎么可能与你交好？”

白慕言到京城几年，对京城里官家千金有些了解，忙不迭地问道。“拒人于千里之外还是拒你于千里之外，表哥，你很反常啊！”

怜香惜玉这四个字，在白慕言这不存在，白慕言可是戏耍薛采桑的人，坑苦了薛小姐。自从被白慕言告状后，薛采桑还在闭门思过，到现在还没被放出来走动。“表妹，春花在家一直念叨你，你有空到府上做客。”

白慕言三言两语结束话题，迈着大步离开，背影看上去有一丝狼狈。沈清宁就是再迟钝，也看出反常来，她处于震惊之中，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若是如此，不会有结果的啊！“沈小姐，您请。”

有宫嬷嬷在前引路，沈清宁又来到昨日的偏殿之中。她进宫不仅要为舞姬看诊，还有一个更为艰巨的任务，想法子到冷宫中，给木槿姑姑送药。偏殿中，王富贵已经熬一夜，好在舞姬脉象平稳，暂时还没有产生并发症。手术以后，舞姬已经清醒，虚弱地躺在床上。“沈小姐，你为何要救奴家？”

舞姬没有死，听闻自己被开膛破肚，更加惊悚，她恨不得赶紧去死，省的活受罪。“明知故问。”

沈清宁一脸冷漠，她拉着一把椅子坐下道，“难道你不打算讲一讲络子的由来，亦或是你刺杀太后的真正目的。”

舞姬闭上眼，反复衡量，决定不能出卖二皇子，她的心上人，是洛云亭。几年以前，舞姬无意中和二皇子相遇，从此每个月圆之夜，二人都要在宫中幽会。她相信，哪怕只有一点点，二皇子对她是有情意的。此番身死，若日后二皇子上位，会以嫔妃的规制安葬她。二皇子会永远记得，有一个女子为他付出全部，哪怕是性命。舞姬是太后早已布置好的棋子，只要她为太后办事，爹娘和小弟就可过上富贵的日子，反之，都会被她拖累而死。舞姬咬牙，她没有多说，决定闭口不言。“师父，她得知自己活着后分外抗拒，还想吞掉口中藏着的毒囊自尽。”

王富贵看一晚上，从没遇见过这么急于见阎王的人。已经有大理寺的人来办案，舞姬一言不发，始终保持沉默。表面上看，她是在维护三皇子，实则只为陷害，舞姬在掩饰背后真正的主谋。“这几日禁食禁水，偶尔用浸湿的布巾替她润润嘴唇。”

沈清宁不打算多留，道，“她暂时死不了，若她不交代，等稍微好转以后，再次开膛破肚，正好我要带着你熟悉一下人体结构，死人哪有活人得用，做现成的标本刚好。”

沈清宁说得轻松，如一轮重锤砸到舞姬的心头，这位沈小姐是魔鬼！她现在只想死，难道不能给她一个痛快吗？“我到底是不是说笑，你很快就知道了，奉劝你在此之前想清楚。”

沈清宁只需要求一个真相，别的不关注。离开偏殿后，沈清宁用给太后请安为借口，到花匠休息的空房内换上宫女的衣衫，急匆匆地往冷宫走。“站住，你是哪个宫的？”

沈清宁疾步匆匆，被角落里突然出现的大皇子妃孙氏叫住。昨日宫宴，太后喝了加入蜂蜜的金华酒后昏厥，多亏沈清宁出手及时，留下性命。人没死，孙家却惹上官司，又牵扯出大皇子，孙氏哭了一夜，满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明明设计好用百花酒，为何突然被换成金华酒，这其中未必是风嬷嬷失手，而是对方有意为之，设计的陷阱。因为此，孙家的远亲全数被抄家，关入天牢，只等太后发话。孙氏进宫，是为孙家百十来号亲戚求饶，若无亲族在背后支撑，只生了女儿的孙氏，更难站稳脚跟。为此，大皇子妃孙氏内心很是纠结，等天亮后，迫不及待地进宫想法子。宫宴上发生舞姬刺杀的一幕，孙氏一眼看出是二皇子自导自演的戏码，其中陈贵妃和太后皆参与其中。前段时日，大皇子因在藏书阁过夜，大皇子妃孙氏被迫留在宫中，她闲着无聊出门赏月，碰见二皇子搂着一个身段火辣的舞姬说情话。天黑看不真切，孙氏猜想，应当是同一人。如若把百花酒调换成金华酒的是二皇子的计策，太后用性命配合出演，简直不要太狠！如果背后之人是太后，必定趁此机会打击大皇子，绝不会轻饶孙家族人。“奴婢在藏书阁当值，大殿下的玉佩丢在御花园内，派奴婢来找一找。”

沈清宁故意在大皇子妃孙氏面前提大皇子，她敢肯定，大皇子的事，孙氏一概不知。果不其然，孙氏的面色讪讪地。昨夜，夫妻俩吵闹后，大皇子气急败坏地去了小妾的房内，一口气叫了七遍水。孙氏听丫鬟回禀，心中更加委屈，哭到天亮。事没成，难道就是她一人的错？消息孙氏已经传到，风嬷嬷是大皇子的人，办事不利，和她有什么关系，何况被牵连的还是孙家人。孙氏心中，对大皇子充满怨怼，夫妻离心。沈清宁轻而易举地过大皇子妃这一关，她刚躲入花丛中，就看到太后带着陈贵妃从冷宫的小路上杀出，二人身后跟着二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宫嬷嬷，气势汹汹，而太后和陈贵妃明显面色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