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已经带人进满庭芳搜查,趁此机会,一行人必须快速离开。马车靠近院门口处,立即有五城兵马司的人拦截。“大人,我家公子得了急病,急需找郎中诊治,求您网开一面。”
小五子苦着一张脸上前,装可怜道。沈为康不认得小五子,沉着脸道:“本官奉旨办差,今夜任何人不得离开满庭芳一步。”
沈为康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不为所动。“沈伯伯,是我。”
莫琦玉从车窗对沈为康招手,他还是想保护沈清宁。“别乱攀亲戚,本官在京城没几门亲戚。”
莫琦玉不好露脸,沈为康只听着声音耳熟,依旧拦截道。今夜他们来抓的是大皇子,并不会动其余人。哪家的公子,既然跑满庭芳寻欢,还怕见人不成?沈为康正琢磨着,只听马车内,有人小声叫道:“爹爹。”
“别乱叫,本官……”沈为康刚想说,他儿子还没断奶,还不能寻花问柳,莫名地听声音耳熟。不会是他闺女清宁吧,沈清宁咋跑满庭芳来了?沈为康很惊悚,露出一个见鬼的表情,随后迅速镇定下来道,“本官上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若车上无嫌犯可通行。”
沈为康前后态度反差极大,他假模假样地上马车,被脚臭味熏得直迷糊,他几乎没看,逃也似的跳下马车。“没有嫌犯,只有病人,走吧。”
沈为康吩咐后,五城兵马司的人让出一条小路,沈清宁一行人顺利离开。“嘿嘿,我明日肯定换袜子,对不住沈大人了。”
齐宣很不好意思,沈尚书上马车,应该没看见躺在地上的许易。“这一趟来满庭芳,咱们付出的代价很大啊。”
沈清宁叹口气,这一切都要在许易身上找补。马车到菜市口后,沈清宁找到一个麻袋,把许易套麻袋揍一顿,而后扒光绑在斩首的高台上。“是不是有点过于残忍了?”
齐宣见许易身上青青紫紫,还要被扒光底裤丢掉最后的尊严,有些不忍心地道。“怎么,你还和人渣共情?他玩弄良家女子的时候可从没想过残不残忍。”
沈清宁冷笑,扒光许易最后一块遮羞布。做完一切后,已经快到内城宵禁的时辰。“有消息随时去齐宣的酒铺联系。”
沈清宁急匆匆地回府,琢磨如何对爹娘解释,总之免不了一顿盘问。若她娘得知她逛了满庭芳,还能让她再出门?沈清宁有点拿不准。等她乘着马车到沈府角门,发觉她爹爹的马车正停在门口。“女儿,上来!”
沈为康从马车内探出头,对她摆摆手道。该来的总要面对,沈清宁硬着头皮上马车,谁料承受的不是盘问和冷言冷语,而被沈为康递上热气腾腾的包子。“三皇子在满庭芳的后厨带了点蟹黄包子,爹在你舅舅家用过晚膳,特地给你留着呢。”
沈为康备好茶水和包子,他先回来一步,听门房说沈清宁未归,特地在角门处等候。“爹爹,您……”沈清宁差点哭出来,这一路上她都在寻思如何为自己开脱,谁料爹爹竟然没主动开口提及,还给她留了蟹黄包,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爹爹,我……”沈清宁真的饿了,还未和爹爹道歉,这蟹黄包她吃不下去,她耷拉着脑袋,声音比蚊子还小,“对不起,女儿……”“行了,你和你爹道歉做什么?”
沈为康做个停止的手势,他对女儿没有埋怨,只有关切。女儿是个心有成算的人,哪怕胡闹一些,不出大差错就行,他对女儿的要求只有一点,活着。“爹,您要求真低。”
沈为康开明,沈清宁也没有隐瞒,对爹爹知无不言。吃一口蟹黄包子,沈清宁很是满足,难怪满庭芳要五十两的门票钱,里面的伙食不要太好,如此正宗的蟹黄包,京城别家酒楼很难吃到。“此事不准再提,是咱们父女二人的秘密,不必告知你娘。”
对比沈为康,白氏对女儿还是有点要求的,告诉她后,白氏虽然能理解,也难免要刨根问底。这般,索性不说,少给白氏添堵。“好,咱们的秘密。”
沈清宁只吃几个包子尝鲜,想把剩下的留给娘亲。她和爹爹没回家,娘白氏肯定还没睡下,正等着二人。“吃吧,你娘的那份爹爹提前留出来了。”
沈为康从小几中拿出一个食盒,眉开眼笑地道,“你娘不大喜欢吃蟹黄包,爹爹特地为她买了鲜肉包。”
鲜肉包是京城一家老字号,现下已经凉透了,等拿回去到茶水间热一热就好。沈为康突然被叫回办差,心里惦念白氏。“清宁,今日很凶险,若在门外拦截的人不是爹爹,可没人为你放行。”
沈为康把沈清宁的马车放走以后,许易的小厮哭着跑出来求五城兵马司的人帮忙,说是他家公子人突然消失。好在小厮不确定许易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遭到五城兵马司的人拒绝。否则,沈清宁的马车同样有嫌疑。“爹爹,是您主动要求留在门口的吗?”
沈清宁用帕子点点嘴角上的油花,问道。“不是。”
沈为康本是要跟随众人进门搜查,然而三皇子却主动提及白氏对脂粉过敏一事,把他留在门口处等候。其余人夸赞三皇子对他这个岳父上心,对亲事满意云云,总之洛云斓是出了风头。“那就对了。”
沈清宁鼓着一张脸,三皇子这只老狐狸,好人都让他做了,卑鄙无耻!“清宁,不可这样说。”
沈为康觉得有必要教育一下女儿,若三皇子察觉,此举是为他们好。“你们在爹爹眼皮子底下,肯定会被放走,若是其余的大人,那就难说了。”
沈为康为三皇子开脱,三皇子奉命捉拿大皇子,必定要进入满庭芳中。临走,三皇子主动送上蟹黄包,沈为康再次小小地震惊一下,原来这是为女儿沈清宁准备的,有这样的女婿,细心,沈为康只会感到更满意。沈清宁瞠目结舌,什么时候开始,爹爹和三皇子统一战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