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是天之骄子,是君,他们沈家是臣,能得到三皇子真心相待,沈为康和白氏非常感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三皇子是沈家的大恩人!白氏见女儿真的是装晕,转过头和沈卫康商量,自家不能没半点表示,总要熬一些滋补的汤水送过去。“爹,娘,我才是你们的女儿,别人都是外人。”
沈清宁顿生错觉,她在爹娘心中的地位直线下滑,某个老狐狸后来者居上,做肉盾收买人心,抢了爹娘心尖的位置。“清宁,你既然嫁与三皇子,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沈为康见沈清宁的态度有些拧巴,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一个男子对你是否有真心,爹爹一眼便知,毕竟爹娘都是过来人。”
错过三皇子,再无更好的选择。沈清宁始终没有正眼看过三皇子,以至于看不透,他和白氏作为旁观者,看得清楚分明。“爹爹说的是。”
沈清宁不再反驳,毕竟三皇子救了白氏是事实,若她再找借口,就是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她承认,她很感激三皇子,必将找机会回报一二。窗外,天刚擦黑,厢房内点燃了蜡烛,白墙上剪影微动。白氏从惊慌中回过神来,终于发现自己忘了什么。“沈嬷嬷,春花那丫头哪去了?”
白氏带着侄女白春花来到护国寺上香祈福,二人分开没多久,遇上了刺客,而白春花始终没有出现过。“刚刚老奴去厨房端茶果,去咱们沈府定的厢房走了一趟,厢房内被安置了来不及下山的香客,老奴没见到表小姐。”
沈嬷嬷皱眉,因为刺客来袭,护国寺闹出不小的动静,据说方丈的居所走水,和尚们都跑去救火,再加上偏殿突然出现的密道,大理寺的人正在排查,捉拿漏网之鱼。沈嬷嬷想去找人,奈何被五城兵马司的人厉声阻止,她也不好在护国寺里乱走。“春花那丫头带丫鬟去前殿上香,说是要为自己求一门姻缘,说不定早已躲起来了。”
白氏面容轻松,她的侄女还算机灵,若有危险定然先找安全之地。现下五城兵马司的人不准走动,白春花说不定在哪个厢房内等候。“夫人……”沈嬷嬷面容忧虑,夫人受到了惊吓,话到嘴边,沈嬷嬷又咽了下去。一旁,沈清宁看出端倪,趁着白氏进到内室里休息的空隙,她拉住沈嬷嬷问道:“沈嬷嬷,有话不妨直说,或许我能帮上忙。”
“小姐,老奴不敢当着夫人的面说。”
沈嬷嬷去厨房的路上,碰到其余官家女眷,听说黑衣人逃窜之时杀红了眼睛,杀死十几个无辜的女子,这些尸体被抬到一间厢房中。其中有穿戴富贵的大家小姐,沈嬷嬷又打听不到白春花的消息,担心白春花已经遭遇不测。“沈嬷嬷,你留在房内陪着我娘,我带着玉屏出门一趟。”
没有白春花的消息,娘白氏放心不下,沈清宁急于找人。香客中鱼龙混杂,还是把人接到身边来稳妥。沈清宁急于出门寻人,直奔沈嬷嬷说的厢房,门口守卫正是傅诚。“沈小姐请回吧。”
傅诚往沈清宁身后看,发觉沈清宁只带着一个丫鬟,神色匆忙。御林军在护国寺周边搜山,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在寺内走动。“傅大人,请您行个方便。”
沈清宁小声恳求道,:“发生变故,我与表姐走散,现下找不到表姐,爹娘很是着急,能否通融一下?”
沈清宁表示,她不会挨个厢房寻找,只需要去停放尸体的厢房看一眼便好。若里面没有白春花和她的丫鬟,沈清宁就放心一半。“你的表姐是白大人的妹妹?”
傅诚本想拒绝,听说走失的是白慕言的妹妹,当即转了口风道,“沈小姐,房内摆放了冰盆,并且尸体的状况……总之,你要有个心理准备,速去速回。”
“多谢傅大人通融。”
沈清宁表示感谢,她曾经的职业是法医,经常和尸体打交道,她不害怕。与傅诚打过招呼,五城兵马司的人负责打开厢房,沈清宁停顿片刻,走进房内。有人在厢房内烧香和纸钱,房内一股子香火气杂揉着浓重的血腥味,尸体被整齐地摆在地面上。玉屏用手捂住眼睛,根本不敢看。死的大多的是来上香的少女,周身被鲜血染红,有人死不瞑目,在暗夜里分外诡异。沈清宁先是鞠了三躬表示歉意,而后用烛台照亮,一一排查。“沈小姐,找到了吗?”
傅诚打着灯笼站在门边,主动为沈清宁照亮,问道。“只有这些尸身?”
让沈清宁庆幸的是,尸体中没有白春花,也没有白春花的丫鬟,看来,没有消息也是好消息。“是,除了来不及下山的香客,其余人早已离开护国寺。”
留下来的香客都被留在各个厢房中,周围有五城兵马司的人把守,很安全。傅诚把沈清宁请出来,又道:“沈小姐,卫大人托人给您带话,想请您去一趟走水的院子。”
“好,我这就过去。”
沈清宁出门后,舒了一口气,她稍微定了定心神,直奔卫子丰所说的地点,发觉安宁郡主也在。安宁郡主面色不太好看,见沈清宁来了,红了眼眶道:“清宁,方丈他老人家……”院子走水,院内却没有水井。护国寺的和尚只能去后山挑水灭火,等火灭了,屋子已经烧得不成样子。大理寺的人进门查探,在禅房内发现方丈的尸身,已经烧到面目全非。现下,陈家的人污蔑方丈行事败露畏罪自尽,指出方丈是莫家的同伙,与莫尚书串通后窝藏慧可和尚。方丈已死,死无对证,注定要背这个黑锅。“方丈他老人家一向慈爱,德高望重,怎么可能勾结异族?”
安宁郡主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她来护国寺见到方丈,还为莫琦玉求了平安符,谁知道才不到一日的工夫,方丈便不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