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正当孤狼如往常一般藏于苏倾门口阴影处守卫时……有杀气?原先闭合的双眸瞬间睁开,匕首更是已经向来人刺去。“叮——”兵器交接的声响下,两人几乎是同时停下了动作。“孤狼?”
来人见到拦着自己的是谁后,显然惊讶极了。“你没死也没完成任务?”
什么?孤狼皱了皱眉头,不等发问,脑中突然闪过了一线灵光。对啊……好像自己最初来的目的,就是接下了金主颁发的悬赏,前来取了这位小王爷性命的……按照组织规矩,一旦过时没有提交任务,就权当任务失败,将会重新发布。所以……面前这个人是接了任务前来刺杀小王爷的!想明白了这一点,孤狼顿时不再犹豫,手腕一转再度杀招袭去。那杀手显然并不是孤狼的对手,仅仅几下就已经有些狼狈起来。也是正当他以为自己今儿就要栽在这里时,贪狼的匕首却只停留在了其要害处。“今日我不杀你。”
眼角的余光看了看一边紧紧闭合的房门,纵使知道此处隔音甚好,孤狼也不免压低了几分动静。“你回去之后告诉他们一声,这小王爷我孤狼要了,有胆子想伸手的,最好做足了送死的准备。”
哈?什么鬼?那杀手目光当即诡异了起来。但看着贪狼没有解释的意思,他自然也不追问。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尤其是他们做杀手这一行的,只管做事就是了。因此他也不多话,收拾了自己留下的痕迹后,便快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这下,自己可算是要准备转行了啊……孤狼十分不明显的勾了勾唇角,深深向着背后的房门看了一眼。小王爷…………这似乎也是一个十分平常的午后。孤狼面无表情的扭断一人脖颈。尸体落地的声响下,不少尘土微微飘起。“啪啪啪!”
拍手的动静缓缓从外面响起,来人似乎对此一点也没有恐惧的模样。“你是故意杀给我瞧的?”
琉璃探究的看向了孤狼,她盯着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容,心中已然将警惕达到了最高处。此人的武功很高,最起码也是一流的境界,若是想要夺走自己的性命,她怕是没有半点招架之力。而正是这等人物,隐藏身份潜入宁安王府,又在如今故意露出痕迹引自己过来看着他斩杀来敌……他想要做些什么?目的又是什么?“我是孤狼。”
半点没有将对面琉璃的戒备看进眼底,孤狼抬眸,视线冰冷。“……你……”孤狼?这个名词,怎么好像有点熟悉的感觉?琉璃自然不只是一个贴身侍女,她沉吟了一会,当场就从脑中领出了一点信息。嗯……孤狼,貌似就是那个天下第一的杀手?不是,那他现在这是什么状态?在这一瞬间,安琉的视线忍不住稍稍诡异了起来。“想转行了。”
面不改色的用一种轻飘飘的语气说出了足以震惊一个行业的话,孤狼显得平静到了极点。好像这种事情就是和一个平常人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个层次。“我看你们宁安王好像挺需要一个暗卫的。”
哈?在这一瞬间,琉璃只觉得自己怕不是在做梦。天下第一的杀手要转行,还是作为一个永远见不得光,必须随时看顾着人的暗卫?她做梦都梦不到这种离了个大谱的事情!“你图什么?”
安琉静静的和孤狼对视了几眼,真没看出他半点是在开玩笑的模样后,全身上下都写满了疑惑。图什么啊?“……”孤狼第一时间没说话,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竟然莫名的避开了些许目光,唇角轻抿。“这件事情对宁安王有利无害,不是吗?”
啊这——琉璃被反问的一顿。也是。至于如果孤狼要对小主子不利什么的……没必要。以孤狼的武功身手,若是他想,那么在小主子进入王府的第一晚上,就定然没了声息。所以这次……还真是天上掉馅饼了?琉璃对此依旧保持怀疑的态度,但这并不妨碍她吞下这个好处。视线的余光从地上的尸体上划过,琉璃眼神闪过些许后怕。她只是先帝为小主子遗留下的“卫”,本以为尚且没到将“帅”启用的地步,但现如今看来,还是她之前想差了……好在现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念及此,琉璃对着孤狼点下了头,算是答应了孤狼的说法。不过……“你做杀手这么多年,在外的仇家不少吧?”
“此事我早有准备。”
孤狼依旧是不慌不忙的模样,他伸手像是随意在自己的面容上点了两下,轻轻一撕开,便有一张人皮面具脱下。他长得其实很好看。面容因着长期不见阳光的缘故,透着几分不正常的苍白,轮廓分明,鼻梁高挺,乃至于是往下的薄唇,都泛着些许冷淡的色泽。任由任何一个人在大街上见着,都只会以为这是哪家的清贵公子。“明日,孤狼在刺杀宁安王失败后,便会殒命于我手。”
说着,孤狼便将视线看向了一边若有所思的琉璃身上。“至于我的来历,还请姑娘费心。”
听明白了这男人是什么意思的琉璃:……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贪狼的面容。说起来,这小子看起来好像年纪也和小主子相配,突然这么的大献殷勤,该不会是……想要勾引小主子?图谋的就是宁安王夫的位子?不不不。这可是天下第一杀手,这绝不可能。自己说服了自己,琉璃也不再揣测什么。在确认孤狼没有其他事情后,便抬脚走出了这里。明日的刺杀事宜,以及一会要去给“帅”传消息,她今夜要做的事情,可有点多啊…………此时,那头的琉璃回到了自己的偏房。她伸手扭动了一个小巧的摆件,从墙上的机关中,拿出了一方小小的刻章,以及一根只有着一人尾指大小的竹笛。笔墨挥洒间,明黄色的纸张上,不过寥寥几行的字样,却叫安琉上上下下的核实了数遍,才在文末印下了一道印章。“嘘——”被她吹响的精致短竹笛发出了一种十分古怪的音响。也就三息左右,禽类飞行的动静由远及近。很快,一只体态优美的游隼便落于偏殿窗前。琉璃对此并没有半点意外的模样,她将那纸张放进游隼身下绑着的小竹筒里,眼睁睁看着这禽鸟消失在目光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