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松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搓着手道,“薛哥,你要真想谢我就帮我淘弄点儿颜色漂亮的玉戒指、玉手镯、玉坠儿、玉摆件啥的呗,我媳妇就喜欢那个。”
薛茂闻言不由哈哈大笑,“你小子这辈子算是栽了。”
赵建松满不在乎的道,“栽就栽呗,就我媳妇儿这人品、这样貌,我能娶到她已经是祖宗积德,老赵家的坟头冒青烟了。好不容易娶到这么个漂亮的小媳妇儿,我要不好好捧着宠着,万一跑了我还不得哭死啊?”
赵建松笑着自嘲了自己一把,又指着薛茂手里的酒瓶子道,“不过薛哥,这东西入口跟苦瓜汁一样难喝,喝的越多身上越疼的利害,你要喝时可得悠着点。而且这玩意儿喝了身上会往外冒黑油,那黑油的味儿就别提了,比沉年粪坑里的屎还臭。你可得有心理准备,喝之前记得先多烧些热水备着,回头要不洗个三四遍是别想洗干净了。”
“成,我知道了。”
薛茂这会儿算是把赵建松说的“神丹水”的功效信了个十成十。他把背心带外套一股脑儿都塞到裤子里,紧了紧皮带,这才把两瓶“神丹水”小心的塞到衣服里贴胸放好。放心的隔着衣服轻拍了拍两个瓶子,这才冲赵建松点头道,“那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出去。”
两人一起往外走,等在院子里的陈四等人看薛茂出来,都忙站了起来。靠在桌上抽烟的柳元清,一看几人的动作,也跟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该,该走了吗?”
“柳叔你就别走了。”
赵建松忙过去扶住他,道,“你反正也是一个人,回去了晚上连个给你倒水的人都没有。今晚你就在我这儿和云荣凑和一晚吧,反正我这儿也有地方睡。”
薛茂闻言也跟着劝,“那柳叔你就别走了呗,反正赵三这儿住得下,晚上又有人侍候你,你回家也是一个人,回去干嘛呀?”
“那,那我就……不走了。”
柳元清今天高兴,喝上头之后着实是喝了不少。这会儿整个人瞧着都迷糊了,这会儿要是有人使坏想把他骗去卖了,肯定是一骗一个准儿的。“云荣,你扶柳叔回屋,我送送薛哥他们。”
赵建松喊完赵云荣又朝厨房喊,“媳妇,薛哥他们要走了。”
“来啦。”
姚甜甜闻言忙把铲子放下,出来跟赵建松送客。薛茂隔着衣服摸着怀里的两瓶“神丹水”,感觉怪不好意思的,“不,不用叫弟妹出来了吧,我们又不是外人。”
他这可是典型的吃了还要兜着走。当着赵建松的面就算了,反正都是自家兄弟,他也不怕那群糙老爷们笑话,可当着姚甜甜的面,薛茂就觉得自己老脸臊的慌。赵建松看他这样就忍不住想笑,见姚甜甜从厨房出来,忙拉了她过来,嘴里连声道,“要的,要的,要没薛哥你,我们也买不到这么合心意的好房子。今天搬家暖房,我们夫妻俩怎么都得送送你这位大功臣。”
赵建松要想跟人交好,那话真是一套一套的,听得人顺耳又熨贴。姚甜甜这会儿根本不用说话,只要微笑就够了,赵建松一个人就能玩转全场。热热闹闹的送走了薛茂五人,大门一关,院子里立时就安静了下来。姚甜甜锅里还在熬油,送完客就赶紧回去了。赵建松跟着进了厨房,一看灶上灶下各摆着一个坛子,看那样子,他媳妇是把锅里的油倒腾到小坛子里,再把小坛子里的猪油往大坛子里倒腾。这可真能折腾,也不嫌累的慌!“要打热水吗?锅里的水应该开了,喏,你打吧。”
姚甜甜眼角瞄到赵建松在自己身后探头探脑,还以为是自己挡着他了,忙让到一边。呃……行吧!赵建松摸了摸鼻子,决定什么都不说,拿了桶打热水,然后乖乖提着去了东厢。东厢的客房里,柳元清和赵云荣正坐在床上说话。赵建松的视线一触及那空荡荡的床板,才猛然惊觉自己忙中出错,留人过夜竟忘了给这屋里铺上被褥。“云荣,你先侍候柳叔洗漱,我去拿被褥过来给你们铺床。”
幸好他媳妇昨天让他从家里拿了两床被褥过来,不然今天就尴尬了。赵云荣也就算了,都是自家兄弟,真要没被褥熬熬也就过去了。他们小时候山洞都是常睡的,在空床板上睡一晚也没什么,可让柳元清睡空床板就有点那啥了。幸好!幸好他昨天拿了两套被褥过来。安顿好了赵云荣和柳元清,赵建松就转回了厨房,“媳妇,你这边还要多久才弄好?”
37斤猪板油可不是开玩笑的,洗切干净了有整整三大盆呢。厨房里这会儿都是熬油的肉香,赵建松都能想象左邻右舍一直闻着这个味儿,会怎么骂娘了。“这锅再有一会儿就好了,盆里还剩一锅的量没弄。你要是明天回村我就不熬了,剩下的猪板油让你明天带回去。你要不回村那我就一起弄好了再休息。”
“那你继续吧,我陪着你。”
赵建松拉过一个小板凳坐到姚甜甜身边,语气淡淡的道,“孝敬爷奶和爹娘是应该的,可我不想便宜老大和老二家。”
重点是他们便宜占了还要找茬,讨人嫌的很。“那就都熬了咱们自己吃。”
姚甜甜也不喜欢拿好东西喂白眼狼,这个话题算是到此为止了,她转而问起一直只闻其人,不曾蒙面的爷爷来。“你爷爷一般啥时候回村啊?”
姚甜甜至今也只知道赵老爷子是个手艺精湛的老泥瓦匠,被人请去了隔壁省修大厂子,连他们结婚摆酒拍电报过去都没能请到假回来。“大概要到年底吧。”
赵建松也不是很确定,凑到姚甜甜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我爷当时是坐着军车走的,说是被隔壁省请去修厂子,我猜其实是被请去修啥地下工事了。”
姚甜甜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个,不由惊讶的瞪圆了眼,捂着嘴巴小声问他,“你爷倒底是干嘛的啊?还能修地下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