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吧。不过大力丸的药贵,晚点再说。还得等你病好了,让你往上交。万一你想回去呢,总得带点礼物吧。”
苏宜佳一边碎碎念,一边给秦凯泽捏了捏。美名其曰是怕他睡太久,身体的血液不流通。但那精壮的线条,匀称的肌肉,才是真正能吸引到她,每天这么卖力的原动力。以前她多少还会收敛着些,现在睡了这么久,脸皮也厚了,干脆一边捏一边咧着嘴笑。秦凯泽总有种他媳妇的口水,马上就要从嘴角流出来的错觉。不过这样的苏宜佳,也让他心底的危机感与日俱增。原本对恢复健康不抱希望,都开始迫切渴望着,赶紧进入治疗阶段。不然这一身的肌肉没了,媳妇估摸着也得跑了。把秦凯泽搬到轮椅上,两人刚出门,坐在院子里的柯泽明就立刻看了过来。“嫂子,林翠芬招了,你要亲自去和她谈吗?”
他的语气微沉,看着苏宜佳的目光,甚至带着些许的同情。苏宜佳心里都升起了股毛毛的感觉,连忙伸手搓了搓胳膊。“你不用拿这种眼神看着我,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对于我来说其实挺好的。毕竟他们对我这么恶劣,若我真是亲生的,可能我一辈子都会在不断质问他们,为什么生了我又不好好对我?现在确定了没有血缘关系,那他们的偏心对待,我就能很自然的面对了,不是吗?”
她这话说的是挺随意的,可就连高华彬这么神经大条的人,都听出了三分自嘲,三分苦涩,还有四分不甘的味道。若是被苏宜佳知道了他们此时的想法,只会说脑补真的不太适合他们。虽然只是去拘留所,但苏宜佳还是把秦凯泽给带上了。这么大的事身为丈夫的总归是该在场的,而且多出门逛逛也挺好的。被关在拘留所的苏母,从老实交代后就一直蹲在角落里。直到铁围栏被打开,民警将她重新带出来,她才抬起头看了眼。那死寂沉沉的双眼在看到苏宜佳时,迸发出狰狞到几近扭曲的恨意。把人带到审讯室,柯泽明直接把房间空给了他们三个。“嫂子,你谈完了直接出来就是了,林家耀那边应该也问的差不多了,到时候你还能再去看看。”
“谢了。”
苏宜佳态度诚恳的道完谢。等人离开了,她才拖了张椅子坐到苏母面前。苏母抬起头,嗤笑了声,“你以为你大舅说的那么好听,你就真能去认个有钱有势的亲生父亲?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他要是真的记得你们母女,你至于在我身边养了整整二十年?结果你把自己嫁给个瘫子……啊!!!”
苏宜佳抬手直接给了她一巴掌,觉得她叫得太难听反手又是一个巴掌。“我男人,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苏宜佳冷声警告。苏母却根本听不进这个,只是捂着脸愤怒的瞪着她,“我是你妈!”
“又不是亲生的。”
苏宜佳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要查出真正的身世,是为了多找些能管着我的长辈?我只是需要一个可以对你……对你们,想怎么动手,就怎么动手的身份罢了。”
毕竟无论她再怎么觉得自己有理,可被外人知道她对亲生父母又打又骂,总归是会被砸臭鸡蛋、烂菜叶,说她猪狗不如。现在确定了不是亲生的,她可真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了呢。“你说什么?”
苏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闹这么大一出,甚至以公谋私就为了这个?呵!你是不是忘了,养父母那也是父母,生恩不如养恩大。”
“屁的养恩!我亲生父母把我生下来,是直接把我扔了吗?当初你们有了我这个孩子后,立刻就都有了工作,你该不会以为时隔这么久,就查不出来你们这工作到底是怎么得到的吧?你说你们拿着那么多钱,却把我当个仆人似的,三岁起就让我洗全家的衣服,现在还来跟我谈什么养恩,配吗?”
苏宜佳说着,一把薅住了苏母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扯,逼着她抬头直视自己。苏母没想过会这么被苏宜佳反复羞辱,伸手便想去挠她,结果却被一脚连人带凳子,一起踹了出去。砰的一声巨响,她狠狠摔在了地上。柯泽明听到打起来的响动,赶忙冲了进来。结果看到苏母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而苏宜佳和秦凯泽就那么坐着,神色淡定如常,便想直接退出去。“不用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
苏宜佳叫住了要把门关上的男人,推着秦凯泽一起走了出去。“你大舅也已经招供了,这是他的供词,你看一下。”
柯泽明将一个审讯的信纸本,递给了苏宜佳。一目三行迅速扫过,苏宜佳大致拼出了整个故事。二十二年前,林家的隔房堂妹跟来县城,不知道有什么事的男人好上了。男人跟那堂妹交往了一年,便在县城摆了酒结婚。结果新婚没一个月,他便说有事要出门一趟,结果却再也没有回来。当年太多人结婚只是摆酒,而没有打证。本身这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但为了嫁给那个男人,她拒绝了一个苦苦追求了她三年的男人。那男人刚好进了当时管风纪的部门,这个堂妹便成了典型例子。别说她被批评的很惨,就连她父母都因为没有教育好她,被送去了农场劳动。她眼见着要活不下去了,便趁着夜里偷偷跑到香望村,找林翠芬这个堂姐帮忙。林翠芬说看在她是叔叔家唯一的血脉,便一直偷偷藏着她。可这堂妹身子太弱,怀孕的时候又天天受着惊吓,所以生产的时候难产,大出血没能救过来。连苏宜佳都是他们花了大力气,才勉强拉扯到一岁,缓过了这口先天不足的娇气。“嫂子,你有什么想法吗?”
柯泽明刚刚也看了这些内容,眼下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甚至连该怎么往下查,都有些拿不定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