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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阴霾下的香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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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洲自古以来就有‘鱼米之乡’的美誉,土地肥沃,地势平坦,商贸发达,是朝廷税收大户。然而,随着灾情的蔓延,香洲城人心惶惶,有权有势的都在给自己某后路,出现大批的北迁队伍。南下的除了官军,还有乔装打扮的扇密院细作,在庞大的迁徙队伍中显得微不足道。香洲扇密院负责人姓杜,名康玲,主要负责监察香洲文武官员,传递情报,暗杀事宜。早在两日前,他就收到汴京传来的密函,称有个大人物不日即将抵达,让杜康玲很是忐忑,早早的起来,带上各司头目,在城门外迎接。灾情爆发时,他们情报比大宋日报整整迟滞了一日,若是行军打仗,这便是贻误军机的罪名,此外,最重要的是,上头要求明察暗访的吴词浪更是毫无线索。身为扇密院地方主官,他的情报远比城内的百姓要灵通数倍,沈春心三万大军全军覆没,至少不低于三十万的流寇正往九江、香洲等地进发,安阳郡出现大规模的军队调动,南唐不良人也在往江南不断渗透,种种迹象表明,大战一触即发。对于香洲的城防,杜康玲信心不足,十数万流寇,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人,更别说香洲目前仅有两万大军。许久之后,他看到一行人骑着高头大马,拱卫在一辆马车周边,缓缓地朝香洲城而来。杜康玲精神一振,急步上前,拱手道:“卑职杜康玲,乃香洲扇密院负责人,见过特使大人。”

“现在情况如何?”

马车内传出一个阴柔的嗓音。杜康玲眉头微蹙,听声音应该是个年轻人,不过他不敢大意,回答道:“很不乐观,根据线报,至少有三十万人正朝香洲而来,而守城军队只有三万人,实力悬殊,目前赵钟庭大人正在积极安排救灾事宜。”

“恳请特使大人立刻回转,恐迟则生变。”

杜康玲感觉到大战来前的紧张氛围,一旦九江与香洲失守,朝廷将彻底的失去对江南的掌控权。顺着运河,南唐的水师可挥军背上,断了朝廷的补给路线,对汴京商贸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除此之外,困守安阳郡的军队将被分割包围,形势危如累卵,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是在不敢冒险让上差留在险地。马车内的人,垂眸轻叹,没想到局势如此紧张。沐老王爷不愧是当代军神,出拳如电,这一拳打的朝廷措手不及。如果南唐参与其中,大宋在不久的将来得同时面对辽唐的压力,朝廷不得不将大量的军队驻扎南方,以防不测,大宋如同一只被绑住手脚的困兽,这个困局又该如何破解?其次,对于数量庞大的饥民如何安置问题,治安,救济,都是一个令人无比头疼的工作。最后,流寇混迹在饥民中间,许多人就是安阳郡的士兵伪装的,趁机挑事,都给扇密院的工作打来严峻的挑战。“召集香洲城军事主官来扇密院议事。”

年轻的声音飘出,马车缓缓地朝城内而去,颇有几分视死如归的胆气。杜康玲顿时收起轻视之心,在这个危急存亡的关头,能够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都值得敬佩。也许是榜样的力量,原本心中隐隐动摇的主位主管,见到京都贵人都能亲赴一线,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正所谓危机也是转机,表现好了,或许就是一次飞黄腾达的机会。接到扇密院的召集令,香洲城的军官不敢大意,按时聚集扇密院大厅议事。特使召开了动员会,在会上听取了众将的分析,以及城防部署,众人侃侃而谈,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摆出一副要与流寇决一死战的气势。特使开门见山的问道:“朝廷大军三日后抵达,诸君能否坚守三日?”

此言一出,大厅陷入死一般的安静,针落可闻。如果只是纸上谈兵,每一个都是行家,但是坚守三日怎么可能,据可靠消息,来香洲的流寇整整三十万,数字只多不少,这群暴徒,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沈春新所部就是活脱脱的例子,整整三万大军,全军覆没,死状凄惨,有传言说,这些暴徒生食人肉,残忍至极。攻防力量1:15,必死之局,哪怕再多十倍城防力量也未必能够守得住,饥民眼中只有食物,每一个都是一命搏命,将生死置之度外,爆发的战斗力分外恐怖。“怎么,都哑巴了?”

年轻的特使起身,双手搭在会议桌上,冷冷的扫过每一个将领,冷然道:“皇子尚且在城中鼓舞军心,诸位难道未战先怯?”

“上差误会了,我等只是想迂回作战,与十数倍军力作战无异于,以卵击石,那是枉送将士性命,毫无意义。”

一名将军正义凛然的道:“末将建议应该主动撤退,将物资全部运走,留座空城给他们,饥民人数众多,每日消耗巨大,咱们以空间换取时间,可活活拖死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流寇。”

特使双眸泛起冷意,撤退的懦夫居然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口才甚至不亚于文官,他的内心五味杂陈,更多的是失望,短短的几十年,大宋的军队居然弱到这种地步?甚至都不敢与流寇一战。“是啊,留下有生力量与流寇周旋,才是上策啊。”

有人急忙附和,留则死,退则生,级别越高,享受惯了龙华富贵,对生命越发的迷恋。特使使了个眼色,一个紫袍卫长刀出鞘,两个主退的四品官员,人头滚落,鲜血飞溅。所有的武将噤若寒蝉,设置不敢抹去脸上滚烫的血水,他们没有料到这个青年如此狠辣,心知退无可退,原本要坚持战略转移的武将纷纷表态,要与香洲城共存亡。杜康玲额头浸出细密的冷汗,这个年轻人行事果决,看着温和,实际上意志十分坚毅,乱世用重典,唯有如此才能起震慑作用。会后,特使单独将杜康玲留下,详细询问了吴词浪的调查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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