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华说到兴起时,纪年也捂着胳膊一瘸一拐地从楼上下来。“当初你出生的时候就该掐死你,现在胆子大了竟然连你老子都敢打了。”
苏华愣了一下,连忙冲上去扶住脚步有点踉跄的纪年。“你这是怎么了。”
苏华担忧地问道。纪年愤怒伸手,直指纪斐然,“还不是你的这个好女儿搞的鬼,她要去坏妍妍的好事,我拦着她,没想到她竟然拽过一个瓶子就砸在了我的腿上。”
苏华心疼的不得了,对纪斐然说出来的话也就愈加没数,“我算是白生养了你这么个女儿,从小你就不听话,现在更是连你爸都敢打了,我看在这样下去,我们纪家能让你搅弄的天翻地覆。”
纪斐然突然很想笑,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去追究苏华为什么要用想念她想念的生病这种拙劣的理由把她骗了过来,也不想去深究为什么封澜庭跟纪斐妍会光着身子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她现在只想逃离这里。离这个肮脏发臭的纪家远远的。纪斐然一言不发,抬起脚步就要往外走去。但纪年苏华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她。“澜庭还没出来呢,你走什么走,等会儿他们两个出来了,我们几个坐在一起好好谈谈,说句难听的,你抢了你姐姐老公这么长时间,现在也该还回去了。”
“好。”
纪斐然想也没想地应了下来。苏华似乎没有想到纪斐然能够这么轻易地答应,一时有点语塞。“你们纪家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封澜庭从二楼入口处缓缓走了下来,站在楼梯上的他衣着整齐,好像刚才的事情只是纪斐然的错觉一般。纪年哈哈大笑,一瘸一拐地迎了上去,伸手就要亲昵地揽住封澜庭的肩膀。他的手还没有触碰到封澜庭的身体,就被封澜庭十分嫌弃地甩到了一旁。“姐妹共侍一夫固然美妙,可两位,哦不,三位,不问问我的意见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吧。”
封澜庭说话的同时,似笑非笑地看着纪斐然,他此刻嘴角上带着的笑容对纪斐然来说有点残忍。“澜庭说的这是什么话,斐然从小就愚笨,我们哪里会让她来败坏您的心情,这样,您跟斐然的离婚手续我们十足十配合,跟妍妍的结婚典礼从简也行,但妍妍是我们家娇生惯养长大的,也不能过分苛待了她,意思意思摆个酒席也就罢了。”
纪年早就已经计划好了,只要纪斐妍能够嫁进封家,这些所谓的仪式有没有已经是其次了。“我只问你这一次,这件事,你知道吗。”
封澜庭甩开一直纠缠在他身边的纪年,大步朝着纪斐然走了过来,死死盯着她问道。纪斐然自嘲一笑,要是刚才她闯进房间的时候,封澜庭能够意识清醒地从纪斐妍的身上起来,她还能劝说自己,这一切只是误会。可在刚才,她是亲眼目睹了封澜庭明明意识清醒,却还选择继续压在纪斐妍的身上做一些亲密的动作,还就在她的面前。他们一个个的,都把她当什么了。“是。”
纪斐然仰起头来,直视着封澜庭的目光,笑着说道。“我当然知道,是啊,跟纪斐妍相比,我无趣的可怕,跟她单独在一张床上,你不是开心的很吗。”
封澜庭冷笑,“是啊,我开心的不得了,你的姐姐味道可比你好多了。”
纪斐然认同地点了点头,“这倒是,她从小就注重保养。”
停顿了几秒钟,纪斐然接着说道,“离婚协议书我没有提前准备,回去再说吧,我想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财产需要分割,走流程的话很快就会走完。”
说完,纪斐然面带几分疲惫,转身往外走去。“纪斐妍这样的货色你们也敢往我的床上丢,我天生洁癖,别人使用过的破鞋,我可不想当个接盘侠,让你们的女儿在家里安分一些,我封澜庭还没有饥不择食到这个地步。”
说完,封澜庭不顾在他身后脸涨成猪肝色的纪年,大踏步朝前走去。他的腿长,大步走一步的距离相当于纪斐然一步半了,没几步路,就把纪斐然甩在了身后。看着正前方的背影,纪斐然的眼睛突然有点酸涩。她眨巴了几下眼睛,努力不让眼泪从里面掉落下来。刚才他说的话她也听见了,他跟纪斐妍没有产生关系,这个本该让她开心的事不知为何在现在没有让她产生丝毫愉悦的心情。扪心自问,纪斐妍确实比她优秀太多了,可他的眼里,就连纪斐妍这样优秀的人都看不上,那当初,到底是为何把她留下,还用了这么多的小手段隐瞒真相,难道真的只是想要戏耍她吗。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大佬的世界她更不懂。门外,封澜庭的车子已经发动,但却不知为何一直停在外面没有走。纪斐然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向前接着走去。这里虽然不是很好打车,但她也不是很想在这个时候跟他同处一室。她刚超过车头三步,性能极佳的跑车突然开始轰鸣着往前飞驰而去,甩了纪斐然一脸的尾气。纪斐然咳嗽了两声,看着跑车在自己的视线里渐行渐远。路灯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长,纪斐然垂眸,一边沿着路灯往前走去,一边无聊地踩着影子。她现在也不想回那个家,更不想回身后这个所谓的娘家,有家不能回,真不知她这辈子到底是怎么过的,二十多岁了,连个家都没有。纪斐然突然想到他们之前居住过的那个小房子。刚好她有随身带钥匙的习惯,打到车后,纪斐然毫不犹豫地报了小房子的地址,出租车载着她在夜色中奔驰,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时不时映照在她的脸上。这座城市的夜生活很丰富,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了,但到处能够看到热闹的街景,听到喧杂的声音,可纪斐然却还是觉得孤独,好像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