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纪斐然穿戴整齐地站在秦可的面前，面色如常让人看不出半点昨夜的痕迹。“斐然，你。”

秦可犹犹豫豫地开口，看着纪斐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没事。”

纪斐然冲她笑了笑。秦可神情复杂地看着纪斐然，明明斐然的笑容还是跟从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秦可总觉得现在的她有些空洞。跟纪斐然相比，秦可好像才是那个遇到了事情的人，眼皮子底下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昨晚她差不多要把整个A市对外出租的房子都看了一遍，最后敲定了一个，等着带纪斐然过去看房。“斐然，你真的决定了吗。”

办公室里，秦可拉着纪斐然的手，看着她手上的那封辞职信，面带不舍。斐然可是瑞升公认的最有潜力的记者，以后前途不可限量，所有人都很看好她，斐然真的要放弃这一切了吗。纪斐然笑着拍了拍秦可的手，同时把她的手从自己的手上拂了下去。从林智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纪斐然一身轻松，她收拾着自己桌面上的东西，直到一双手摁在了她的手上。是尤虞。这个一向内向的女孩子难得一次情绪外露，坚定地摁着纪斐然的手，不让她收拾。“你要走了吗。”

尤虞的声音好像都比平时大一些。纪斐然无奈地揉了揉尤虞的头发，“是啊，我要辞职了，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跟着秦可姐，虽然她好像不是多么靠谱。”

说完，纪斐然尴尬地笑了两声。秦可也在她身边，三双眼睛尴尬地对视了几眼，然后同时间湿润。尤虞扯着纪斐然用来装东西的箱子，眼泪啪啪往下掉。看着尤虞哭，纪斐然自己也有点控制不住。纪斐然双手在尤虞的脸上轻轻抹去眼泪，“哭什么呀，我都没教你什么东西。”

尤虞也不说话，一个劲儿地掉眼泪。这三个人的气氛很快就感染了办公室的其他人。孙如桥也眼眶红红地来到纪斐然身边，“怎么忽然就要辞职了啊，做的好好的，你要走了，我一个人怎么面对林智的怒火啊。”

纪斐然无奈地歪了歪头，“天下哪里有不散的筵席啊，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在办公室里哭了半天纪斐然的东西才收拾好。等到走出公司的时候，纪斐然身后跟着呼啦啦的一大堆人，首当其冲的便是红着眼睛抓着纪斐然胳膊怎么都不愿意松开的尤虞。“别哭啦，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我待会儿还有事，真的要走了，以后可不要跟之前那样总是一个人闷着不说话了。”

纪斐然捏了捏尤虞的小脸，笑着说道。尤虞眼泪再次砸落下来，扯着纪斐然怎么都不愿意让她走，纪斐然无奈，只能狠心把她的手扯下去。介于今天的特殊情况，林智专门又给了秦可一天假，坐在出租车上，秦可紧紧握着纪斐然的手，两人的脚边，是纪斐然收拾好的箱子。“斐然，你真的想好了吗。”

秦可心疼的问道。纪斐然头靠回去，脸上总算是出现了几分疲惫的表情。她没有回答，秦可识相地闭上了嘴巴。离婚协议书是封澜庭派人送到她那里的，坐在沙发上，纪斐然冷静地看着上面的条款，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平心而论，封澜庭对她算不错了，眼下离婚了也给了她一大笔钱。看着上面自己一辈子可能都赚不出来的钱，纪斐然笑了。笑着笑着，不知为何，眼泪就涌了出来。纪斐然手忙脚乱地去擦眼泪，可眼泪还是在薄薄的纸上留下了痕迹。平稳心情后，纪斐然主动给封澜庭打了个电话，“你有时间吗。”

封澜庭沉默了很久，缓缓开口，“今天已经安排满了，明天吧。”

随后，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半晌，纪斐然主动打破沉默，“协议书我签好字了，明天去民政局的时候顺便带着吧。”

“给我送到公司吧。”

封澜庭说道。纪斐然犹豫了一下，应了下来。只是送到公司，到时候送到前台，两人不会见面的。“好，那，再见。”

纪斐然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办公室里，封澜庭看着已经显示通话中断的手机，看着已经退出的界面，久久无法回身。她的语气为什么那么轻松。封澜庭手肘撑在桌子上，双手交叉抵在额头上，心情一片糟乱。“封总，下午的时间已经给您空出来了。”

林涛拿着平板走了进来。“出去。”

封澜庭沉声说道。林涛愣了一下，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出去。那今下午的时间，到底是留还是不留啊，林涛纠结地看着已经空了一片的行程表，不知所措。“怎么了。”

百奕远远地走过来，看着林涛一脸纠结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林涛耸了耸肩，“没事，封总今天心情有点不好，你进去的时候小心点。”

百奕勾了勾嘴角，“知道了。”

她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