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澜庭喘了口粗气,一脚把封泽踹向了一旁,好像现在在他脚下的,只是一个破布袋子一样。二虎在一旁看着这一切,惊讶的嘴巴都闭不上。封澜庭根本不屑于看他,直接从地上把封泽揪了起来。封泽毫无还手之力,脚尖拖着地面,从二虎的角度来看,就像是一具死尸。“他还活着吗。”
二虎情急之下,问了出来。可那人并未停留,封泽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面。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二虎看了眼已经空荡荡的门口,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被封澜庭带去以后,封泽还有没有命回来。虽说这里是警局,可看封澜庭刚才视若无物的样子,看来封泽的这一趟,不会轻松了。封泽的脸已经肿成了一个猪头,到处都是青紫的痕迹,惨不忍睹。封澜庭提着封泽径直走向了封恒远的牢房。封恒远已经习惯了牢里的作息,早早躺下,此时已经陷入了黑沉梦乡中。猝不及防的,他感受到有人捏起了自己的领子,那种窒息感让他生生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谁啊,大晚上的有毛病吧。”
虽然在狱中,但封恒远并未压抑自己的脾气,一甩手就要打过去。手还没有碰到那人呢,自己的手就先被人抓在了手里。“咔嚓——”一声轻响,封恒远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封恒远痛的大叫。灯忽然被人打开,房间大亮,封恒远捂住眼睛,以免被忽然亮起的灯光刺到。封泽本来已经陷入了半昏迷,可就在这时,有人在他的肚子上狠狠地来了一下,封泽瞬间清醒,肚子处的刺痛在提醒他,刚才并不是一场梦。封泽缓缓睁开双眼,看到了眼前的封恒远。“爸……”封泽嘴里的布条被人拿开,为了活命,他用尽自己身上的力气喊了一声。可惜他现在太虚弱了,即使用最大的力气,说出来的声音还是跟蚊子叫差不多。“你,你这是怎么了。”
封恒远见到鼻青脸肿只剩下半条命的封泽,大为震惊,心疼的不行。当初封泽差点跟他一起入狱,他几乎动用了所有关系才把封泽留在了外面,自己顶下了全部的罪名。可现在,封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你做的!”
封恒远怒视眼前的封澜庭,气的声音都哆嗦。封澜庭冷笑一声,伸手在封恒远的肚子上狠狠打了一拳。他正在气头上,下起手来没轻没重,封恒远年纪大了,哪里受得了他几乎用尽全力的一击,当下吐出一口老血来。封澜庭并不在乎封恒远的状态,冷声开口道,“如果你不会管教儿子的话,就会有别人替你管教,比如现在这样,以后你们两父子,就在监狱里好好呆着吧。”
说完,封澜庭松开封恒远的衣领,往旁边走了几步,一脚揣在封泽的背上,将他踹到了封恒远的身边,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他走的潇洒,并不理会他身后的哭嚎声。他们父子俩应该开心,自此茫茫监狱路,还有人陪伴了呢。走出警局,封澜庭呼吸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头脑冷静了一下。今晚的事情其实并不在他的计划内,只是他在回家洗漱的时候,站在喷头下,总是会不受控制地想起病床上的纪斐然,跟她肚子里还没来得及看一看这个世界就离开的孩子。想起纪斐然,封澜庭凶狠了一晚上的眼神柔和了一瞬。还有个重要东西落在了家里。那封离婚协议书被他放在了桌子上。现在看来,那东西已经没有用处了,以后也不会派上任何用场了。回到家,拿起那张承载了两人婚姻关系的轻飘飘的纸,封澜庭毫不犹豫地撕碎。经过这一遭磨难,封澜庭算是发现了,现在不是纪斐然离开自己有难度,而是自己根本离不开斐然。收拾好东西,封澜庭急匆匆回到了医院。封澜庭到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秦可困的支撑不住趴在了床边上,纪斐然也平躺着,紧皱着眉头睡了过去。感觉到有人的到来,秦可警觉地睁开了眼睛,黑暗中,她刚想大叫喊人来,那团黑影就开了口。“是我。”
是封澜庭的声音,秦可紧绷着的身体这才放松了下来。“斐然现在谁也不肯相信,你多陪陪她,给她一点安全感,我先回家了,明天下班再来看她。”
秦可揉了揉眼睛,小声嘱咐道。两人的声音放的很轻,可即使这样,还是有点吵到了纪斐然。“不要!不要,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肚子里的孩子!”
纪斐然忽然大声喊叫起来。经过包扎有点行动不便的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可她的眼睛还紧紧的闭着,眼角很快涌出了大量泪水,看这样子,恐怕是做噩梦了。封澜庭就已经来到了床边,握住了纪斐然的手。“斐然,我在这里呢,不要怕,有我在。”
封澜庭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秦可从未听到封澜庭这样轻柔的声音。逐渐的,纪斐然平静了下来。秦可识趣地把这里的空间留给了他们,放轻脚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