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苏揽月用过了午膳,十一匆匆走来。“王妃,宫里传来消息,说是近期会举行大朝会,宫里已经着手准备了。”
大朝会?苏揽月愣了下,数数日子,发现正月初一确实快到了。本来与她无关,但是转念一想,恍然间有了一个好主意。“十一,备车。”
苏揽月站起身,兴冲冲的说道,“我要进宫一趟。”
萧祤升能否重获自由,便靠着今日了。十一不明白她打的什么主意,仍旧备了车。苏揽月一路来到了太后的寝宫。“麻烦公公通传,瑞王妃为瑞王一事,求见太后。”
太后不待见自己,苏揽月也心知肚明,倘若不说的直白些,恐怕今日要吃闭门羹了。她猜的果然是没错,太后一听说她来了,下意识的想将她打发走,知道与萧祤升有关,这才改了主意,让太监放她进来。“参见太后。”
苏揽月款款走进来,躬身行礼。“起来吧。”
太后居高临下的俯视她,慵懒的说,“你说你为升儿而来,不知究竟何事?”
“孙媳恳请太后放了瑞王。”
苏揽月倒是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说。太后闻言,脸色骤变,随即不假思索的拒绝道,“升儿如此忤逆,犯了滔天大罪,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释放,况且哀家统领后宫,不问前朝的事。”
“孙媳明白此理,不会大言不惭的让太后为难,更不会将天璃的律法抛诸脑后。”
太后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那你这是作何?”
“孙媳是让太后假意释放瑞王。”
苏揽月道,“此举并非为了瑞王,而是为了皇上。”
为了皇上?说的冠冕堂皇,让太后却云里雾里,不明所以,“说明白些。”
“大朝会马上就要举行,届时所有的附属国使臣,和天璃所有的文武大臣,都将出席大朝会,倘若瑞王被关押的事情,传进了使臣的耳朵,他们会以为皇上与皇子不和,对皇上的名声不利。”
苏揽月道,“家丑不可外扬,太后和皇上应当不希望,此事闹的众所皆知吧。”
她苦口婆心的劝着,俨然是一副为了他们二人着想的模样。而太后听着这番话,眉头紧锁,也在暗自思量。“瑞王犯错,本应重罚,咱们关起门来自己解决便是,何必让所有人都知道。”
见太后的神情缓和,苏揽月抓紧了机会,再接再厉,“使臣到来,让瑞王出来见一见,谣言不攻自破,等到大朝会结束了,瑞王还会回到天牢,既保全了皇上的名声,也让瑞王受到他该有的惩罚,两全其美,太后意下如何?”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太后没理由不答应,“哀家便成全你。”
苏揽月心里大喜,但表面上却无动于衷,“太后成全的不只是孙媳,更是皇上。”
“你的嘴巴,倒是厉害。哀家自会与皇上商议,让他放了升儿。”
“那孙媳便先告退了。”
苏揽月成功游说了太后,转身去了天牢。“王爷,妾身有件喜事。”
苏揽月笑盈盈的将整件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诉给萧祤升。闻言,萧祤升是又惊又喜,又不免后怕的说道,“你的胆子还真是大,幸亏祖母答应了你,万一她生了气,你不但讨不到便宜,还会遭殃。”
太后什么性子,他最清楚,正因如此,才佩服苏揽月。“王爷莫不是忘记了,妾身可是天命之女,福星高照,怎么会轻易遭殃呢。”
苏揽月笑了笑,调皮的说,“妾身有福星庇护着,自当求仁得仁,如愿以偿。”
“不管怎样,下次还是当心一些。”
见她态度乐观,胜券在握,萧祤升也感到欣慰,但是与此同时,该叮咛的,他也不会忘记,“祖母心思细腻,身经百战,可不是好打发的人物。”
苏揽月点头如捣蒜,“妾身明白,日后一定注意。”
“嗯。”
得到她的承诺,萧祤升心里踏实了不少,“此次我若是出去了,便不会再回来。”
望着这阴暗的天牢,话却是说给苏揽月听,也说给自己听。“那人一旦狗急跳墙,露出马脚,相信这天牢终究是他的归宿。”
苏揽月明亮的眸子,带着不加掩饰的期待,“王爷洗刷冤屈,一定否极泰来。”
“希望如月儿所言那般的顺利。”
二人不提名不道姓,但说的是何许人也,二人心知肚明。他们彼此依偎,絮絮叨叨,互相叮咛,过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道别。……翌日早朝“皇上,正月初一临近,不知大朝会由何人负责?”
大臣问道。自西周起,大朝会承袭了上千年,意义非凡,文武百官也在关注,希望今年的大朝会也可以一如往年那般的圆满。“具体人选并未敲定,朕尚且在考虑当中。”
此事非同小可,萧远鸿必须慎重决定。“父皇,让儿臣负责吧。”
萧祤洛毛遂自荐道,“儿臣保证,绝不会令父皇失望。”
他会用实际行动来向萧远鸿证明,他是太子,他的能力自然比得上萧祤升,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有信心,让他负责大朝会,一定会更盛大,更隆重,更圆满。难得见他主动请缨,萧远鸿点点头,“那便由太子全权负责吧。”
“多谢父皇信任。”
萧祤洛的声音嘹亮,透着掩不住的喜悦。“皇上,瑞王在天牢已关押数日,不知何时释放瑞王?”
大殿之上,静谧不过半秒,便有大臣替萧祤升求情。萧远鸿皱着眉,正在犹豫之际,又有大臣说道,“皇上,瑞王忤逆不孝,按律当斩,如今将其关在天牢,已是皇恩浩荡,万万没有将其放出来的道理,否则皇上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二人各执一词,观念背道而驰。萧远鸿夹在了中间,犹豫不定。“王大人,您这是什么话?”
最先开口的大臣冷着脸,一脸不悦,“皇上乃是天子,万人之上,他的决定,谁有资格评头论足。”
“杨大人,此言差矣。”
那人说道,“若堂而皇之的释放了瑞王,将律法不放在眼里,会令天下百姓寒心,有损于皇上的威名,试问这个责任,谁又担当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