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何事?”
“两位使臣发生争执,吵的不可开交。”
十一说道,“无人制止的了。”
“本王知道了。”
萧祤升毫不迟疑的走了出去。“王爷,你带妾身一起去吧。”
苏揽月迈着碎步的追赶上他。“此次兹事体大,本王不便带你。”
有些场合,萧祤升是不会让苏揽月去的。“蓝泽,你陪王爷去吧。”
苏揽月始终不放心,让蓝泽代替自己陪在萧祤升身旁,她心里才踏实。“是。”
蓝泽领命,和萧祤升两人一起去了驿站。“陈国是土匪强盗吗?”
刚刚迈上台阶,便听到争执声,“哪怕是天璃的地盘,你还和我争一亩三分地?”
男子声音粗犷,振振有词,素未谋面,也知气势磅礴。而和他争论的男子,亦是不甘落后,扯着嗓子嚷嚷,“你不必慷慨陈词的训斥我,梁国也并非是善类,在我面前装哪门子清高?”
两人互不谦让,吵的不亦乐乎。“王爷。”
侍卫一声高呼,引得两位使臣回头。“是什么风将瑞王吹来了?”
见到了萧祤升,两人表现的很客气。可当望着彼此,气氛又是剑拔弩张。“听闻两位使臣起了争执,本王过来瞧瞧。”
萧祤升道,“梁国和陈国是友邻,关系一直亲近,不知发生何事,竟让两国使臣争论不休。”
“亲近?”
梁国使臣勾唇,嗤笑一声,“瑞王,你那已是老黄历了。”
陈国使臣也眼带轻蔑的说道,“梁王得陇望蜀,贪得无厌,谁会与他亲近?”
“使臣这话怕是说反了。”
事关国家声誉,梁国使臣寸步不让,“若非陈国国主侵犯我国边境,大王岂会领兵反击,如今陈国兵败,反而贼喊捉贼,是谁小人行径,使臣心知肚明。”
“你……”陈国使臣气得咬牙切齿,火冒三丈,却偏偏反驳不过他。两国并非边陲小国,而今当着诸多使臣的面互掀老底,实在丢人至极,尤其是当别国使臣在指指点点的时候,更是臊的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过去的事,两位使臣何必再提?”
听着四周此起彼伏幸灾乐祸的声音,萧祤升眉头一皱,道,“须知两位代表的是各自国家,若在此处为了点小事而喋喋不休,闹的不可开交,试问梁国与陈国要如何体面?”
梁国使臣努了努嘴,愤愤不平的说,“瑞王所言,自然很有道理,下官不是不明,而是陈国使臣屡屡冒犯梁国,下官被逼无奈,才与他吵起来。”
“使臣,可有此事?”
萧祤升将试探的目光放在陈国使臣的身上,忽而发觉此人脸庞十分陌生,他在大朝会上并未见过,难道……神情一凛,他测试道,“敢问使臣,尊姓大名?”
“瑞王为何会这么问?”
他眼底的质疑显而易见,陈国使臣见状,额头冒着虚汗,眼神闪烁,只差将“做贼心虚”四个字印在脑门儿上。见他闪烁其词,愈发验证了萧祤升的猜想,但是为了谨慎行事,还得盘问清楚。“本王是觉得使臣这张脸面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你若报上姓名,或许会打消本王的疑虑,否则……”“否则什么?”
陈国使臣声音微弱,目光如鼠。“否则本王有理由怀疑你并非陈国使臣。”
萧祤升冷着脸,一字一句,言之凿凿,“而是个冒牌货。”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谁都不曾料到,居然有人胆大包天,敢冒充使臣来朝见。“你休想污蔑我。”
男子一面擦着冷汗,一面大声嚷嚷,“我是陈国使臣,如假包换。”
“证据。”
萧祤升抿着唇,神情肃穆。“我有国主赐的令牌在身。”
男子伸手摸向腰间,假意是拿令牌,实则却在暗中观察着萧祤升,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脚底抹油,快如闪电的冲出去。望着他仓皇出逃的背影,萧祤升却不急不躁,无动于衷。“哎呀!”
男子才刚迈出门槛,便被等候多时的蓝泽绊住脚,整个人像狗吃屎一般的脸朝下的栽在地上。“说,你到底是谁!”
蓝泽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严苛逼问。两人实力相距悬殊,男子心如明镜,倘若落在蓝泽手上,一定会被严刑逼供,而他绝不能够背叛主子。“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
男子抬起脑袋,冷然一笑,随即瞳孔紧缩,面容扭曲,一脸痛苦的倒在了地上,而他的嘴角也渗出血迹。蓝泽上前试探,发现他已气绝身亡,扒开了他的嘴,在舌头下面有一包毒药。“王爷,他已服毒自尽。”
蓝泽眉头紧锁,一脸自责,“若非属下过于心急,也不至于让他自裁,导致无从追问,还请王爷降罪。”
“这绝不能怪你。”
萧祤升非但不怪罪,反而还安抚道,“能够随身携带毒药,说明他早有自尽的想法,即便你不追问,也改不了结果。”
“多谢王爷。”
得到他的理解,蓝泽感恩戴德。“十一,将尸体运到仵作那。”
萧祤升道,“务必让他查清男子的死因与身份。”
“是。”
十一在搬运男子的过程当中,不小心撕碎了他的衣裳,只听哐当一声,一块玉佩掉了出来。“王爷,你看。”
蓝泽眼疾手快的拿起了玉佩,并递给萧祤升,“这是那男人身上的。”
萧祤升仔细端详着玉佩,看清上面的图腾和刻字之后,忽而眉头一皱,神情凝重。“王爷,你认识这块玉佩吗?”
瞧见他的表情,蓝泽也明白一二了。“嗯。”
萧祤升点点头,毫不否认的说,“认识,我和它有很深的渊源。”
玉佩出自于梵月国,男子身份,已是不言而喻。攥紧玉佩,萧祤升心里面有了主意。“刚才那名男子并非陈国使臣,他说的话,还请使臣莫要放在心上。”
临走之际,他找到了梁国使臣,并解释道,“希望他的出言不逊,不会影响到两国的邦交。”
“瑞王放心,下官气量很大,绝不会和宵小之辈计较的。”
梁国使臣挥了挥手,大方持重。有他这句话在,萧祤升可安心多了,“时候不早,您早些休息吧。”
说罢,萧祤升便离开了驿站。翌日午时,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上,只听百姓争先恐后,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你知道吗,大朝会的食物有毒。”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皇上和太后已经中毒了。”
“是谁做的?”
“大朝会是瑞王负责,除他以外,还能有谁?”
“真看不出来啊,瑞王如此胆大。”
“早年间他不是残疾了,听说心理扭曲,天大的事他也敢做。”
“啧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一群人的背后,有位男子顿住脚步,凌厉的眉眼里,表情凝重。他戴上了面罩,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消失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