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处理妥当。”
萧祤升道。“瑞王妃,你有心事?”
见苏揽月一言不发,心思重重,萧远鸿关心的问道。苏揽月回过神,目光坚定地望着他,随即跪在地上,让所有人震惊,“儿媳有一不情之请,斗胆请您成全。”
“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恳请父皇宽恕无辜之人。”
苏揽月道,“无论东宫,亦或者是叶家的人,相信有人并未参与谋反,若是祸及家人,只怕有失公允。”
“自古以来,谋逆便是诛九族的大罪,朕饶了那些人一命,已是仁慈。”
瞧着跪得笔直的苏揽月,萧远鸿还是心软了,“这样吧,男人进宫为奴,女人进宫为婢,不算是残忍吧?”
“多谢父皇。”
苏揽月明亮的眸子,笑得犹如一轮弯月。二人离开了御书房,天空也泛起鱼肚白,望着那缓缓升起的太阳,苏揽月叹口气,道,“一切全结束了。”
仅仅一个晚上,出来时,已恍如隔世。“希望皇弟能尽快伏法。”
心头有不祥的预感,萧祤升压下那些心思,只愿事事顺遂。“王爷,他已不是你皇弟了。”
吕凌曼说的那句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只是萧远鸿,在场的其他人只怕也忘不掉此事。“走吧。”
二人才到关押士兵的地方,便见有一男子服毒自尽了,那瞪大了眼珠,一脸不甘的凄惨的模样,深深的烙印在二人心中。若不想个处理方式,或许会有更多的人自尽。“你是怎么办事的?”
匆匆赶来的谭严宽,轻声的训斥道,“在你的眼底下,为何还让他自尽了?”
“属下知错。”
侍卫说道,“属下一时看管不严,还请大人恕罪。”
“罢了。”
苏揽月道,“这些人也是听命行事的,错不在他们的身上,倘若弃暗投明的话,便放一条生路,去边境充军吧。”
“太子妃果然是聪慧。”
谭严宽竖起了大拇指,赞不绝口,“此举是最合适的处理方式了。”
“不可。”
二人尽管不谋而合,却遭到萧祤升强烈拒绝,“谋逆可是重罪,其罪当诛,怎能轻易的便免死?”
“殿下,您看一看,身后有上万的士兵,他们只是听令行事,您真忍心全部处决吗?”
苏揽月道,“您才当上储君,不宜大开杀戒,否则的话,会招人话柄的,何况让他们去将功赎罪,总强过了血流成河,您说是吧?”
望着一双双渴望的眼睛,萧祤升到底是心软了,“这次听月儿的,叫那些人为国效力,功过相抵吧。”
“太子殿下英明。”
苏揽月笑盈盈的说。“太子殿下英明,多谢太子殿下。”
身后窸窸窣窣跪了一地,士兵涕泪横流,感恩戴德。又过去两三日,举行了封位大典并昭告天下之后,萧远鸿以身体不适为由,给萧祤升强行塞了许多折子,表面上是为自己分担,但实际上是想看看他处理国事的能力。萧祤升心里面如明镜似的,便不拒绝的将折子带回了家。“月儿,你可有事在忙?”
萧祤升在书房中叫住苏揽月,有意让她陪自己一起批奏折。苏揽月不知道他的心思,实话实说,“没有,怎么了?”
“过来一起?”
萧祤升挥挥手,瞧清楚桌子上摆着的东西后,苏揽月一口回绝了,“殿下自己来吧,妾身一介女流,不便参与家国大事。”
“月儿慈悲为怀,足智多谋,你有能力处理折子。”
萧祤升道。“有能力和适合处理是两码事。”
苏揽月皱着眉,严词拒绝,“妾身相信以殿下的能力,一定会比妾身强上百倍。”
“在聊什么?”
二人说话之际,兰樱迈着轻盈的步子,欢快的走进来。“一点小事。”
苏揽月道,“兰樱,你不陪着缪婴,怎么有空来瑞王府?”
“我来找皇嫂的。”
拽着她的胳膊,兰樱嗲声嗲气的说,“你还记不记得,你要陪我去置办嫁妆的。”
“是啊,这些日子太忙,差点忘了。”
一拍脑门,苏揽月笑着说,“殿下,我和兰樱先行一步,不陪你了。”
说罢,拽着兰樱,溜之大吉。望着她的背影,萧祤升无奈的笑了笑。二人走进皇宫,望着地上摆放的装满奇珍异宝的箱子,苏揽月笑着说,“兰樱,父皇可真疼你,整个皇宫最稀罕的东西,可全在你这儿了。”
“我可是天璃唯一的公主,出嫁自当十里红妆,风光无限。”
兰樱昂着脑袋,洋洋得意。苏揽月打趣道,“缪婴娶了个小富婆,心里一定美滋滋的。”
兰樱眯着眼睛,笑逐颜开,“那当然了。”
一个时辰之后,二人总算选完嫁妆。兰樱呷了口茶,笑眯眯的抱怨,“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出嫁会这么累,总是有忙不完的事,皇嫂,你出嫁的时候,是不是也很忙?”
“不忙。”
想起了那一日,苏揽月眼神有些许黯淡无光,“我很清闲,穿上嫁衣,便出嫁了。”
“皇嫂,抱歉,我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兰樱挠了挠头,一脸歉意。“没关系的,我不难过。”
苏揽月笑了笑,道,“能够嫁给殿下,胜过满屋子的金银财帛。”
“那倒也是。”
兰樱认同的点点头,“我皇兄可是万里无一的。”
“缪婴亦如是。”
轻轻拍拍她的脑袋,苏揽月道,“兰樱好福气啊。”
“皇嫂,你来看看嫁衣。”
说起缪婴,兰樱立刻来了精神,将几件嫁衣摆在苏揽月眼前,她很是苦恼的说道。“宫里的绣娘手艺太巧了,每一件嫁衣都巧夺天工,让我看得眼花缭乱,选不出最中意的那个。”
“嫁衣是穿给新郎官看的,这个问题你应该问缪婴。”
苏揽月笑盈盈的揶揄着兰樱,“他可比我更有资格回答。”
“我也想呀。”
提起此事,兰樱苦恼不已,“但是我不能见缪婴。”
“为何?”
苏揽月一脑门的问号,“他不想见你吗?”
“他不敢的。”
兰樱摇头晃脑,道,“是我听说成亲之前,新郎新娘不宜见面,否则婚后夫妻异心,貌合神离,这才不与他见面的。”
“……”苏揽月很无语,“有这个说法吗?”
这子虚乌有的传言,只能骗一骗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了。“信则有,不信则无。”
兰樱说道,“我是信的。”
“好吧。”
苏揽月虽无奈,但是尊重兰樱,“新郎官见不到嫁衣,便让我瞧一瞧。”
认真的观察过,苏揽月选中了一件嫁衣。“皇嫂,你我当真心意相通。”
兰樱拽着嫁衣,一脸兴奋,“我最中意的也是它。”
“等出嫁的那日,那便穿上它吧。”
稍稍比量一下,苏揽月道,“我想缪婴见了,一定移不开眼。”
兰樱低头,害羞一笑。那泛红的耳根,也点明了女儿家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