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泽最近对这问话太熟悉，十分熟练说道：“嗯，有奇遇，天人境了。”

端木火愣了半晌，最后叹息。　　“唉，之前就觉得你不是池中之物，却没想到，崛起的这么快。”

“这一比较，我就觉得自己日子活到狗身上了。”

“术业有专攻，端木前辈醉心异宝制作，本就没在这上面太用心。”

方泽笑道。　　“那倒是。”

端木火点头。　　“进屋说话。”

他道。　　两人进入房间，坐在一张桌子两侧。　　“无事不登三宝殿，方泽，你是有事？”

端木火道，语气中不自觉将方泽当做平辈，比之前重视许多。　　“嗯，我有一些炼器上的疑问，想来请教。”

方泽说道。　　他做足了功课，从身上拿出一份单子。　　“我最近遇到一个难题，需要进行炼器，不知道想学这上面的技能，需要多少时间，什么才能？”

“为此，我又需要多少代价？”

方泽将这张纸递给了端木火。　　端木火接过，仔细看了起来。　　方泽还动了一点心机的。　　他不能直接说出九天元壤的事。　　此物在天洲，就没怎么出现过，天洲世界已经成熟，没听说过世界边缘衍化的事。　　直接说九天元壤，就等于告诉别人，他有一个寰宇世界，有破宇珠，不知道会引出多少麻烦，又有多少腥风血雨。　　所以为了自保，方泽将冥域得到的宗浩炎笔记进行了拆分。　　方泽有基础的相关知识，知道炼器一道，高级层次有各种各样的手法，但归根结底，是一些基础手段的组合。　　他将宗浩炎的炼制九天元壤的笔记，对照天洲的炼器方法，拆分出了基础手法，还有一些特殊手段，列了一个单子，此时给了端木火。　　这些技能学会了，方泽肯定不会变成一个炼器大事，但胜在专攻炼化九天元壤，可以速成，还能保密。　　端木火看了一会，摩挲着下颌。　　“你这单子里，涉及到的技巧，有些粗浅，有些相当高深啊。”

“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你想学这些东西，遇到高明的老师，也需要半个月，而且要补一些炼器之道的总纲类内容，而这类内容，从我的师承来说，也是很大的秘密。”

“坦诚的说，你想学我是能教会你的，可是你这是要拿我的饭碗，虽然未必不能教你，可让你付出什么代价，我还真一时间想不到。”

方泽微微点头。　　端木火教不教是一回事，但确定这些在技术上是可实现的，本身就是消除了很大的不确定。“之前在禹州焦风谷一别，我知你来自圣魔门。”

“现在圣魔门在江湖中做了这些事情，风头很紧，是否对你有所影响？”

方泽转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端木火闻言，叹息一声。　　“怎么会没有影响？”

“我本以为，当年独立出来，做了生死任务并完成，就可以切断过去，可现在看来，太过天真了。”

“凡是走过必留下痕迹，我曾经身入圣魔门，一辈子都摆脱不了。”

“最近我也是为此事深深心忧。”

感慨一声后，端木火看向方泽，道：“你为何要这么问？”

方泽道：“最近圣魔门的人找过我，要我为他们做一次万里归宗任务。”

“如果圣魔门给了你压力，不如我们坐下来商谈一番，看看能否我用万里归宗的任务，置换圣魔门给你的一些压力，然后以此交换你的炼器技能教导。”

“你觉得怎么样？”

“哦？详细说说。”

端木火来了兴趣。　　…　　专业三天过去。　　方泽在端木火的隐居之处停了三日，顺便熟悉一下天人境的招式。　　三日后，聂红菱赶来。　　这天晚上。　　房间内暖炉燃烧，颇为温暖。　　一盏油灯，在桌上燃烧，带来光亮。　　方泽，聂红菱，端木火围坐在木桌周围。　　“那事情就这么定了，我接下门中的万里归宗任务，为端木前辈置换出一个圣魔门的宗门任务，除此之外，圣魔门付给我价值十五万两白银的丹药，并许诺以后可以交换宗门内独占的天材地宝。”

“我给圣魔门的交代，是查清楚你门内两位天人境高手的下落，生见人，死见尸，如果尸体在，送回圣魔门。”

“如果有其他情况，圣魔门付三成诚意，用置换端木火的宗门任务抵扣，端木火则需要给我相应的炼器技能教导。”

“都认可么？”

方泽看向聂红菱，端木火，问道。　　聂红菱点点头。　　“宗门内答应了，我不过是经手人。”

“我就是个木偶，过来代表宗门签字画押。”

她道。　　端木辉轻轻摸了摸下颌，道：“宗门给我的任务压力很重，方泽你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你愿意用万里归宗置换我的任务，我是很乐意的。”

“为此，我愿意教你一些炼器上的真本事。”

“反正看起来，你也不是真的想走炼器一道，而是遇到困难，需要解决。”

“我同意。”

方泽点头。　　他拿出一张纸来，上面写着刚才谈好的条件。　　端木火，聂红菱各自拿出异宝方印，盖了上去。　　方泽在宗门中，已经得了一块私印，也盖了上去。　　三方定下契约。　　如此，约定成立。　　“好，两个月内，宗门要结果。”

聂红菱道。　　“我要失踪之人的具体信息。”

方泽道。　　聂红菱点头，然后侧头看了看端木火。　　“哈，我忽然响起，在山中的工坊，有一件异宝还在制作，我有了灵感。”

“你们聊，我先告辞。”

端木火说道。　　说完这个借口，他就走了，一点不留恋听什么秘密。　　确认端木火离开，聂红菱声音有所放低，道：“在黄沙集失踪的人，名叫王宇，当然他没用真名，在西域他人称沙四哥，或者沙四爷。”

“其在西域经营一家客栈，名就叫平沙客栈，当然他真正的生意，是在黄沙集经营情报生意，同时转手一些沙客不方便出手的东西。”

“哦，是你们圣魔门本行。”

方泽点头。　　聂红菱冲着方泽翻了一个白眼，然后继续道：“两个月前，王宇在黄沙集消失了，最后见到他的人，是客栈里的小二，说见到沙四哥在一个风沙天穿了沙袍出门，看起来心事重重，小二打了声招呼，他也没回。”

“结果他一走，到现在毫无音信。”

“后来宗门派人前去西域调查此事，第一次去的时候毫无进展，门中长老不满，将那人换回来，又去了另外一位师兄，结果那个师兄，也消失了，生死不知。”

方泽听了，道：“这是全部消息？”

“你隐瞒了什么关键信息没有？”

“不是我不信任，而是我要有抓手，就要了解更多，我并不想窥探你们秘密，但涉及到此事，我知道的越多，越可得到真相。”

聂红菱想了想，道：“此人失踪之前，门内怀疑过他，有过不忠。”

“但经过一番调查，没查出异样。”

“什么不忠？”

方泽追问。　　聂红菱皱眉，停了一会，道：“他用宗门资源，去做了私人的事，但痕迹掩饰的很好，没露出马脚，西域距离太远，宗门想查也很难查出，只是大概知道有这么件事。”

“哦……”方泽有一些了解了。　　“那这事，未必是人死了，而是叛逃了，那就不是我该做的的了。”

“这种可能不大，像是王宇这类人，宗门有手段控制，他是不敢真正的背叛的，即便是叛逃，也不太可能，最大的可能还是死了。”

聂红菱道。　　“嗯……”方泽点头。　　“好，此事我接了，我需要有关情报，身份证明。”

方泽道。　　“好。”

…　　转眼七日过去。　　西域。　　西域在名义上，属于大周朝廷，在此处设有都护府，彰显存在。　　然而，此地实质上是个三不管地带，大周朝廷的力量近乎于无，名义，也就仅仅是个名义了。　　是日。　　方泽身披黑色沙袍，在黄沙之中行走。　　即便可以御空，他来到此处，也花费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到沙漠，很多人会想起砂砾灼人、气浪蒸腾，会想到驼铃悠远、黄沙舞风，会想到山嶂连绵不可极，路远辛勤梦颜色，会想到关头落月横西岭，塞下凝云断北荒。　　现在，却是冬天。　　像是回到了远古的洪荒时代，空旷、辽远、混沌、蒙昧。　　初冬第一场大雪降临之后，莽莽大漠尽被白雪覆盖，一峰骆驼踏着悠闲的步伐从远处缓缓行来，白雪与沙漠相遇，冰与火的碰撞，乃是一副特异色彩。　　方泽在沙漠上的皑皑白雪上行走，倒是独有一番新奇体验。　　不多时，前方天际，一个聚集地缓缓浮现。　　“黄沙集。”

方泽看到心中想道。　　西域此地，地广人稀，能供人聚集之地较少，虽然广袤，但有人气聚集的地方，如同一颗颗珍珠散落，相聚很远，无一不是关键节点上。　　黄沙集就是这样一个节点。　　方泽见到目的地，倒是没有直接过去。　　他从多宝锦囊之中，取出了一副山河图。　　山河图上是天洲地形，西域占据很大一部分，地图上有比蚊蚁还小的字迹，写的很密集，标注此地情况。　　“黄沙集附近最大的实力，是沙神教，和苗疆的飞蛇教类似，是宗门和教门合一。”

“门主沙覆天，天人境五重天境界，是附近最强高手。”

“我能获得助力的葬沙门，门主黄石磊，天人境三重天，算是本地不小的势力，但比沙神教还是不如许多。”

方泽心中，过了一遍消息。　　有了把握，他收起山河图，在风雪中紧了紧沙袍，向黄沙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