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提的属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恭敬地递到吴提手中:“殿下,大秦那边,已经有人为我们想到这个办法了,并且正在这样做,相信不出两日,西戎叛乱的消息就会传来。这是他的信件,请殿下过目!”
吴提匆匆看完信,不由得有些意外:“本王还以为是那虞谦,没想到竟是他,看来大秦国运要走到头了!”
吴提的属下问道:“殿下,那我们……”吴提把信收好:“合作,这种互利互惠的事情,必须合作!信上还说,长孙焘此时正被困在扬州抽不开身,这个人他诡计多端,本王先前还担心他不露面,是在悄摸摸搞什么大计划,作战时有所保留和警惕,眼下也可放心了。”
吴提的属下道:“殿下无需担忧长孙焘,正如白漪初所说,长孙焘此时有了软肋,若是我们趁他不在时,杀了他最心爱的女人,那么他也就不攻自破,所以我们更要抓紧时机了。”
吴提沉吟许久,这才道:“淇王妃因为这三次战役,威望相当高,大秦士兵也因此士气大振,我们得想办法挫挫锐他们的气才行。”
吴提的属下道:“白漪初不是说过么?淇王妃是个十分护短的人,而大秦人最讲礼义廉耻忠孝恩义那一套,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方面,能杀淇王妃最好,若是不能杀的话,也要让她威望尽失。到时人心散,城可破。”
吴提一拍桌子,笑道:“就这么办!你调动军中高手,想办法潜入城中,掳来几个水灵的女子,给兄弟们解解馋,到时候本王自有办法。”
吴提果真填土了,他吩咐数万士兵,挖山取来泥土,用马一趟趟运来,倒在那挡着路的巨石之中。才短短半日,这路就填出来半里之多。归雁城上的士兵,望着远方渐渐填出来的路,不由得有些担忧。这时,刘孝杰找到虞清欢:“王妃,您可有什么应对之策,这路要是被填出来,归雁城一不能倚仗天险,二没有足够的人手,到时候再怎么用兵,也抵挡不住人数是我们数倍,且凶悍勇猛的北齐人!”
虞清欢正在擦拭匕首:“将军,请您先稳住军心,相信我会有办法解决此事。”
刘孝杰见虞清欢不说,便去问杨迁虞清欢准备如何做,然而杨迁只回了他一个一无所知的表情。刘孝杰心里慌,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底下的人来问,也只得昧着良心说王妃有妙计,让大家放宽心。可是他的异常,还是被眼尖的士兵看出来了。大秦军中,气氛登时沉重起来。虽然日日操练,但身材上也没办法练出北齐人那样的优势,不管怎么练,都没办法像北齐人那样骁勇。毕竟北齐人个个人高马大,千斤锤都抡得动。正面战场上以二敌一他们有信心,可如今己方人数不到地方的三之有一,他们不怕,但就是忍不住怯场。出去巡视了一圈,虞清欢来到了百里无相在归雁城中的秘密居所。“师父,果真要这样做么?我……”百里无相问她:“丫头,你还在犹豫?”
虞清欢点了点头:“一旦这东西为世人所知,并不是什么好事,到时候世间为它再起战火,生灵涂炭,遭殃的还是天下百姓。”
百里无相道:“丫头,可是不用的话,你就无法守住归雁城,守不住归雁城,你杀了北齐世子一事就不会被原谅,不仅淇王府会因此被连累,而且你父母的名声也会因此更加艰难,这个关头,你怎么还在犹豫?”
虞清欢拧着眉:“师父,为什么在这件事之上,你如此坚决?”
百里无相放下手中的活计,道:“丫头,我承认自己有私心,因为我恨北齐人,我恨他们!恨他们掳去我的母亲做奴/隶,恨他们让我的母亲受了一辈子的折/磨,恨他们只知掠夺不知餍足,恨他们就像一头未驯化的畜生!我比任何人都想让他们死!所以我想用这个办法亲手埋葬他们!”
“丫头,你所担忧的的确没错,世间可能会因为这个东西的问世而起战火,但这东西绝对不是主因,乱世从来不是某样东西造成,而是人的贪婪和欲/望造就的。”
“不是说把这东西/藏着掖着就能避免战事发生,想要真正的和平,需要通过教化和治理,需要一个雄才大略的明主,以及天下人的共同努力。”
“但这些都建立在我们能取得胜利的前提之上,一旦我们镇/压不住北齐人的野心,不能给他们致命一击,只要他们的铁骑踏入这片土地,只会带来更多杀戮与死亡。”
“我们必须以暴制暴,压住这群不讲道理的流/氓,保住你保住淇王,保住我方身后的土地、粮食、孩子,我们才有机会让这天下平定安宁。”
“丫头,你才见过多少战争?真正的战争比眼前你所见的要恐怖许多,你亲手用马革裹过多少人的身体?你为了活下去吃过同伴的尸体么?你看过自己的同胞兄弟亲人被杀死,身边的女孩被掳走么?你没看过!”
“四十余年前,北齐人就是这样掳走了我的母亲,十数年前,北齐人就是这样掳走了我的妻子!”
“哪怕我成为千古罪人,我也不会让这帮畜生有再次残害其他人!再也不希望有其他女子走向我母亲与妻子这条路。”
说到最后,百里无相泣不成声,蹲在地上崩溃大哭,哭了很久,他才哽咽着道:“当然,决定权在你的手里,这东西我用十数年的时间,陆陆续续地准备着,在北齐人将道路填/满前,还有几日的时间。在这期间,我会把这些东西,提前埋在那里,由你来决定要不要使用。”
虞清欢双目含泪,就这样看着这个一直被自己各种嫌弃的邋遢老头,很多话到了嘴边,却不知怎么才说得出口,千言万语都化作生硬的几句话。她说得相当生涩,都能听出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