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玄陌道:“管他想做什么,我们准备搬银子,有银子不要是傻子。”
说完,司马玄陌取出一个小瓶子,把瓶塞拔了。一股淡淡的清香溢出来,那香味持久不散。不一会儿,一只身体发着莹光的小虫子飞了进来。司马玄陌兴奋地道:“灵灵姑娘的虫来了,帮手很快便到,我们准备搬东西吧!”
陆明瑜把箱子阖上,既然想不通吴提的目的,那就先坦然地笑纳这些银子吧!司马玄陌把剑收入剑鞘,弯腰搬动箱子,却险些把腰给闪了。他疑惑不已:“怎么这么重?”
陆明瑜举起灯凑近一看,道:“这箱子的颜色不对劲,比其它箱子要深一些。”
忽然,陆明瑜像是发现了什么,她后退几步,又调整了几次方位,而后道:“表哥,你过来我这里看看,这些箱子的摆放位置像什么?像不像阵法?”
司马玄陌走过来一看:“原来如此,我就说那箱子怎么那么重,原来这箱子的摆放位置,却是一个阵眼。”
陆明瑜道:“不仅如此,你发现没有,这些箱子的宽度比门还要宽,这么看来,箱子是扛不出去的。”
司马玄陌一拍脑袋:“这些狡诈的东西!”
这个发现,让两人确定,背后的密室里隐藏玄机。如果有人误打误撞发现这些银子,鲜少有人会想到,藏着银子的密室还藏着秘密,多数人会选择直接把银子搬走。但因为箱子搬不出去,最简单的办法便是用麻袋把银子运走。一般人都会从靠近门的箱子开始搬,如此一来,便很难发现其中有一个箱子有问题。要不是司马玄陌正好站在那里,又正好搬动箱子,估计没人会注意到那箱子比较重。简而言之,这一大笔银子只是个用来掩藏秘密的障眼法,眼里只有银子的人,很难发现它的真正用途。“整不?”
司马玄陌问陆明瑜。“整!”
陆明瑜斩钉截铁地道。兄妹俩对视一眼,陆明瑜把油灯放下,一人在左,一人在右,同时移动对称的箱子。约莫一刻钟后,二十只箱子被摆放成一种奇异的形状,就像圆形的齿轮一般。两人站到那与众不同的箱子旁,合力挪动箱子。“喀喀喀”的几声响起,左侧的墙皮迅速脱落,被墙皮覆盖的石板往两边裂开,露出一间密室。密室里没有灯,门一开光线便灌进去,显露出它真实的模样。书架、桌椅、文房四宝……应有尽有。“咦?没有金银财宝?”
司马玄陌疑惑不已,“我还以为,那人费尽心思设置这么个机关,里面会藏着稀世珍宝,结果是一间书房?”
陆明瑜也觉得疑惑,什么样的房间,竟然需要用那么多银子来掩饰?事实上,她和司马玄陌一样,认为这后面的密室中,会是金玉珠宝这类的,更有价值的东西。陆明瑜举着灯走进去,司马玄陌提醒道:“小心点,别烧毁了这些东西,万一是千年前留下来的宝贝,毁了多可惜。”
陆明瑜白他一眼,示意他看过去:“寻常的松木桌椅、寻常的端砚、寻常的纸张、还有寻常的油墨以及一架子样子寻常的书籍,能有什值钱的宝贝?”
司马玄陌久久没有回应,却是将目光锁牢砚台里那干透的墨上,他拿起砚台闻了闻,神色凝重地道:“阿瑜,这墨像是我师父常用的墨的味道。”
陆明瑜蹙眉:“墨的味道相似,没有什么奇怪的。”
司马玄陌摇头:“我师父的墨,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因为那是他自己动手制成的东西。”
“这味道我闻了十几年,没有错,是我师父惯用的墨。而且,这房间的摆设,很像师父的书房……”陆明瑜道:“会不会……这间密室是你师父曾经呆过的地方?”
司马玄陌复又摇头:“师父他老人家一生光明磊落,无需在这种幽暗的地下室藏身。”
陆明瑜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会不会,这是帝释天十数年前的藏身之所?帝释天曾是你的师兄,他的习惯与你师父像似并不奇怪。”
那么,一间书房为何要大费周章地隐藏起来呢?瞧这些东西上落下的灰尘,分明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了。看着书房破败的模样,就算说十数年无人打理,也不是不可能。想起在相府帝释天看到轻尘大师用障眼法幻化的模样,顿时落荒而逃的事,陆明瑜愈发肯定这是帝释天以前的藏身之所。因为帝释天杀了师父之后,不敢来这与师父的书房十分相像的地方,所以这里才被尘封起来。司马玄陌随手翻开一本书籍,书中竟然是一些观星的方法。他先是慢慢地翻,紧接着越翻越快。最后无比激动地道:“阿瑜,这是师父留下的东西!师父不是没有教我命师秘术,所有的知识他都在带我游历的时候教给我了,只是他没有教我方法,所以我才对命师秘术一窍不通。”
“这些星象,这些星象在每个满天繁星的日子里,师父都一遍遍给我讲解过。”
接着,司马玄陌又随手翻开一本书,书卷上记载着大秦的龙脉和水文。他连忙拿给陆明瑜看:“阿瑜,你看这里,这是在归雁城时,我给百里先生画的东西,只是这本书的旁边有注解。”
“这些地形师父都教我看过,还给我形容过它们像什么,只是没告诉我这是龙脉。”
陆明瑜把灯火拿远一些:“表哥,比起外面的六十万两纹银,这些东西,显然是更为珍贵的传世之宝。”
司马玄陌无比激动,他随手翻开墙上的一本书,递给陆明瑜看:“这是阵法图。”
接着,他又拿起其它的。“这是机关图……”“这本记载着大秦的土质,以及事宜种植的东西。”
“这本记载着大秦的风土人情。”
“这本是兵法。”
“这本是驭人之术。”
“……”司马玄陌万分激动:“这些,想必都是师父传承给帝释天的东西。师父都有教过我,只是没把我带入门,所以我还不能领悟师父教的那些东西,只要把这些注解看完,我也能成为命……”“小心!”
陆明瑜喊了一声,可接下来的话,她已没有说出口的机会。她用来防卫的鱼肠剑被帝释天震开,而她的颈项,也被帝释天扼住。她就这样,被掐住脖子提了起来。帝释天双目猩红,黑发如同有了生命般四散飞舞,表情邪佞如一只凶恶的魔鬼。他掐住陆明瑜的手,经络竟然泛起奇异的光,似有火在他的肌肤下燃烧,使得肌肤变得透明而诡异。他说:“原来是你们这两只自不量力的老鼠,竟敢闯本座的地方,那就把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