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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乌春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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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劾里钵将战利品犒赏给勃堇和战士们后凯旋而归。姑里甸兵和乌林答兵全体被释放,从此对劾里钵产生了一种敬畏之心。当军队行驶到乌古论部落的时候,劾里钵突然叫军队停下。他对军队说道:“乌古论部在野鹊水明明知道我方不敌麻产腊醅却见死不救,背信弃义!我们将在陶温水附近扎营,第二天攻占乌古论部落!“就在军队掉头的时候欢都跑到劾里钵前求道:“万万不可,大人!不可伤了弟媳儿媳之情啊!乌古论部乃是我们完颜部的血亲!不要让一时的怒火误了大事!”

“哦?那我真是糊涂了一时差点儿惹出大事儿来了!唉...”劾里钵摇了摇脑袋说道,说完他立刻命令军队折回纳葛里。天黑了,军队打算就地扎营。所有人都跟来了,唯独斜钵一人不见踪影。劾里钵命令活里罕寻找斜钵,在活里罕准备动身的时候从林子里走出来了一个壮汉。他手上拿着酒囊和他带血的斧头,劾里钵一看就知道那是斜钵勃堇。“斜钵!”

劾里钵严厉道“干哈?咋见到了就在这儿瞎急眼?”

斜钵东倒西歪的道“别瞎给我装傻!你说!喝了多少?“劾里钵把他拎到跟前说道,斜钵猛的一推劾里钵,两个人打了起来。但是醉酒的斜钵被劾里钵一拳打倒,被劾里钵摘了头盔把他脑袋往雪里埋。斜钵爬了起来,脸上虽然红肿着,但是还带着笑容说道:“打了胜仗多喝点儿也没啥嘛~咋尽摆这副猴急样儿呢?”

“斜钵!这是军纪!战时醉酒仗罚五十!”

劾里钵严厉的吼道,旁边的拏懒也不敢来劝他。“打就打嘛...反正又打不疼~”斜钵随意的道,两名亲信立刻将他托到一边儿将他的甲卸了用两根木棍对他实施刑罚。斜钵一声不吭,他拿嘲笑的眼光看着两名亲信道:“小子劲儿不错嘛~你家娘的奶肯定都被你吸干了,哈哈哈...”两名亲信听了就一顿痛打,将斜钵打翻在地。劾里钵过来阻止,他拉起还在笑的斜钵吼道:“这次就暂时饶你一命,下次再醉我就把你捆了喂鱼儿!”

“哈哈哈...瞧瞧那俩小兔崽子,眼睛被气得水汪汪的~要哭了?”

斜钵笑道“斜钵!”

劾里钵举起他的巴掌道,这才让斜钵消停下来。斜钵耸了耸肩,捡起他的盔甲回帐休息去了。囚车上的腊醅被放了出来,他没有任何逃跑和反抗的心思。他坐到火堆边对劾里钵说道:“唉...这次还是你劾里钵赢了,本来我是觉得我可以夺取你的节度使的头衔的...但是这次一连两次战略失误,还是败了...““你在我们女真人里也是算屈指可数的英雄了!腊醅,比起乌春,窝谋罕来你是一名军事奇才!”

劾里钵夸到“但是我哪儿能和你劾里钵相比呢?不过我也不在意输赢了...劾里钵,你知道为什么大辽会向我们女真人横征暴敛吗?”

腊醅问道“嗯?难道是辽皇惧怕我们女真族发展壮大?”

劾里钵答道“不...在大辽南边还有一个大宋,宋辽之间已经互相来往了上百年,宋辽结澶渊之盟互相贸易,宋给辽绸缎和器皿珠宝,大辽呢因为他们的草原上只有牛羊和骏马没有别的东西,所以他们就以压榨我们女真人逼我们上贡小麦和皮毛,蜂蜜,东珠,人参,海东青等来作为交换。”

腊醅道“原来是给宋朝?”

劾里钵惊道“对...”腊醅点头道“那么如果我们所有部落拒绝上贡呢?”

劾里钵道“那么我们女真族将会遭到灭顶之灾,但是如果我们女真族有了一个自己的国家独立了,那么大辽将会越来越穷,国势一天不如一天。”

腊醅分析道“我唯一要求你一定要办的事儿就是在你们把我送给辽皇之后,建立一个女真人的国家,有一套自己独特的体系,尽量拥有自己的文字!尽量不要和其他部落有斗争,我们需要团结起来!在未来大宋也会是一个强大的敌人,他们会向对大辽一样用他们的文化渗透我们本有的文化,让我们变得和他们一样怯懦和无能,我们需要发展壮大自己的文化和语言,这样才可以跟上正在变化的时代。”

腊醅道,在一旁的阿里衍听见了腊醅所说的一切并且将字字句句铭记在心。“我觉得还是送一个替身去算了,你还是留在诃邻好好发展自己的部落吧。”

劾里钵抹了抹胡子道“行不通的,辽人最能辨清真假了,还是送我去吧...我戎马一生的故事也该告一段落了。”

腊醅道“好吧...开春之时我将会派人把你送向宁江州,在这之前你先在纳葛里安顿吧。”

劾里钵叹了一口气道“嗯...对了,你的三儿子挺勇的,就是那个脸上刚长出几根胡子的那个。”

腊醅看了看阿里衍道“你说阿里衍?这是咱家从雪地里找出来的。”

劾里钵道“对,那小子还和我过了几手!力气挺大的,就是出招过度简单,容易识破。”

腊醅点头道,阿里衍在一旁一脸不好意思的坐着。第二天早上,劾里钵的军队回到了纳葛里。刚刚归于完颜部的姑里甸诸部还不是非常的安顿,常常有强盗劫掠百姓。于是劾里钵打算派遣刚刚清醒的斜钵勃堇率领三百名战士前往姑里甸整治强盗,安抚民众。傍晚,马纪岭下起了暴雪,斜钵和他的军队被迫赶往附近的蒲察部躲避暴风雪。当他们来到了蒲察部城寨的时候,塔楼上站着两个斜钵再也熟悉不过的人了。他们是故石,拔石兄弟。“斜钵勃堇?”

拔石喊道“拔石?这雪下的...来你们这儿避一避行不?”

斜钵将他的圆盾举过头顶阻挡风雪喊道“都是大熟人了还客气什么?赶紧的,看你的人都冻得嘶嘶哈哈的了!进来一起吃烤大马哈!”

故石喊道性格豪爽嗜酒如命的斜钵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拔石挥了挥手喊奴仆们打开寨门。三百人每给安排给了一个人家招待,其中一名叫来勒的兵卒察觉到了一丝猫腻。很多男丁腰间都别着绳子,用途不明。来勒仔细思考了一下,他越想越奇怪。他想:这绳子难道用来栓人的?故石拔石兄弟俩心里有鬼!“ 于是他就编造出了一个离开的理由,将雪橇绑上双脚火速赶回纳葛里。在故石拔石家中,一名叫拔离速的壮汉要与斜钵斗酒。斜钵摸了摸胡子道“想和我比?”

“想和你比又咋滴?今儿大好日子的,不喝几杯不痛快!干了!”

拔离速举起角杯道“还有我俩呢!”

斡脱和斡善举起也角杯道。长屋里弥漫着桦树酒的味道,四人斗了一轮又一轮。旁边的故石拔石边吃肉边喝酒,时不时还窃窃私语着。当四个人都喝得烂醉如泥的时候,故石拔石一看,连忙挥手喊旁边的士卒将斡脱斡善,斜钵三人五花大绑。原来,乌春已经知道劾里钵的计划,暗处联络了蒲察部的故石兄弟设宴擒获斜钵以及他的三百名兵卒。三百名完颜兵一夜之间沦为奴隶,反抗的成了刀下鬼,无人生还。傍晚,来勒走到劾里钵家门口。他将雪橇从他冻僵的双脚上取了下来,他使劲将几乎失去知觉的左手抬了起来,敲了三下门喊道:“劾里钵勃堇!不好啦!”

开门的却是习不失,他看见随斜钵勃堇出使姑里甸的来勒擅自离队跑了回来,责让道:“来勒?你回来嘎哈?不是派你跟斜钵去姑里甸了吗?这么跑回来了?”

“斜钵行军半路上到马纪岭,雪下得实在太大!不得不去蒲察部避难,故石拔石兄弟俩行为特邪乎!故石拔石哥儿俩说要招待咱,但我看很多人身上挂着绳子...”来勒说道“蒲察部?斜钵跑那儿嘎哈?这蒲察部兄弟俩心眼儿贼多!”

习不失道“习不失?来勒回这儿嘎哈?”

劾里钵放下手中的肉道“来勒说斜钵半路刮大风下大雪,到蒲察部去烤火去了!”

来勒抹了抹冻得通红的脸道“完了完了...三百人没了!蒲察部和乌春一伙人的,斜钵这傻逼!”

劾里钵又急又怒,他努力的抑制自己的怒火,把怒火放在了酒肉上。旁边的拏懒看见劾里钵愤怒的走向角杯,将角杯从桌上拿走。劾里钵看见了更加抓狂,欲拿拏懒发泄又不忍心,他一把抓住习不失试图摔倒习不失。习不失用力将他的大手从自己的袍子上掰开,两个人摔起了跤。习不失力气明显大不过劾里钵,他左躲右闪。习不失抓住劾里钵的脖子一个绊脚扫了过去,却被劾里钵抓住了小腿。拏懒知道习不失一人不抵劾里钵,她从劾里钵身后用胳膊勒住劾里钵的脖子。门口的来勒乘乱进来坐到火边脱了盔甲乘机来烤烤火,在一旁“观战”。习不失将劾里钵双腿抬起,拏懒放开劾里钵,习不失将劾里钵摔了个底朝天。劾里钵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晃了晃脑袋道:“接下来怎么办呢?”

“怎么办不重要了,回去睡觉去!”

拏懒对劾里钵说道,将劾里钵拉进了卧室。“来勒?怎么还搁在这儿不回家啊?”

习不失道“家里柴没了,不好意思啊...哈哈,来这儿借点儿柴烧。”

来勒紧张道“唉...借你两捆回家烧去!”

习不失挥了挥手喊奴仆报来两捆柴说道“谢大人!”

来勒道谢后转身离去“不谢,回家别冻着!”

习不失挥了挥手道在斜钵被擒的第三天,乌春与窝谋罕两人立刻集结剩余人马进攻完颜部。探子再次火速赶回纳葛里向劾里钵报信,劾里钵命令欢都,阿里衍等人点齐人马率兵阻击。完颜部兵至马纪岭,铁甲与兵仗在阳光下寒光闪闪。两军短短对视了不到十秒钟,冲锋的号角就在两方阵内响起。全身铁甲的完颜兵与身着皮甲的温都兵相撞犹如铁刀落在了鸡脖子上一样,温都兵在近战中被铁矛刺穿,被铁斧铁剑截肢。白雪皑皑的马纪岭顿时变成了一个屠场,女真人的鲜血在大地上相融。一个民族,两个部落的鲜血染红了白雪。“我来对付乌春,你去对付窝谋罕!”

欢都对阿里衍道,阿里衍用他的斧子凿开了一个温都兵的面部。鲜血从他头盔的缝隙里浇到了他脸上,这一股熟悉的恶臭味并没有影响到他。战场上时有时无的惨叫声却给了他无数个无眠之夜,使他夜里有时心惊胆颤,像是他手下的怨魂日日夜夜缠绕着他。窝谋罕在远处看见了其中一座铁塔从盾墙内慢慢向他走来,那一双覆面盔内冰冷又狰狞的眼睛向他投放着死亡的威胁。窝谋罕的眼里也露出了凶光,两个人厮杀在一起。窝谋罕打了不过三回就被打掉武器,连忙后撤。旁边的温都兵试图将阿里衍包围,但阿里衍立刻缩回阵内。活里罕双脚缠在树上用弓箭瞄准了乌春的脑袋一箭射去,机敏的乌春一个后倒抓住了活里罕的流矢。在乌春准备用标枪瞄准活里罕的时候欢都向他冲了过来,他的长矛像草丛里的毒蛇一样向乌春刺去。乌春用刀挡过欢都的矛,长矛落在了乌春的腋下。欢都用左手的盾朝矛底下一顶,将乌春顶了个人仰马翻。乌春被顶翻了之后恼羞成怒的爬起来,可刚刚站稳脚跟的时候又被欢都踢倒。欢都举矛就刺,乌春在雪地里打滚躲闪。在乌春正在躲闪欢都的死亡之矛的时候一个比较高大的温都兵从一侧扑倒欢都,与欢都厮打在一起。眼看那个温都汉子的大棒就要落下了,旁边突然冲出了乌答补。乌答补跳起来一斧头砍到了那个大个子温都兵的头上,那个温都兵像一只棕熊一样的倒在了欢都的矛上。欢都拍了拍盔甲上的雪,从大个子温都兵的肚子上拔出长矛继续冲入敌阵一阵厮杀。不久,温都兵开始在完颜部的钢铁洪流下四散而逃,他们的尸体堆满了山丘。乌春本人溃逃到了马纪岭的深处,他知道这一仗他败得已经彻彻底底。身败名裂的乌春将他的刀放在喉咙上,撕心裂肺的喊道:“本想夺节度使之位,但众神再三为难!使本人身败名裂,颜面扫地!天灭我也!!”

话音刚落,乌春抹喉自刎。他的残存势力将他埋葬在了一颗雪松下,躲进了森林过起了野人的生活。漫长的黑夜再一次笼盖在了女真大地上,鼻青脸肿的阿里衍卸了盔甲倒在床上。他强忍着脸上和身上的痛闭上了眼睛结束了他的一天,心里想着纳真哥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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