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傅修臣走出陵园,助理罗森便拿着手机快步上前,恭敬地低声道:“傅总,沈二小姐的电话。”
沈二小姐,沈思君,也是沈思瑶的亲妹妹。今天是沈思瑶的头七,沈思君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果然,电话一接听便响起沈思君急切的声音:“傅大哥,你现在能不能过来一趟?我好像看到了姐姐留给你的东西。”
傅修臣呼吸一窒,一向沉稳有度的男人竟然露出了几分急切:“是什么?”
沈思君欲言又止,只是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你还是亲自过来看看吧,电话里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挂了电话,傅修臣抬脚就要走,罗森想到还跪在雪地里的江迟婠,下意识的开口:“傅总,那少夫人……”傅修臣冷哼一声,扔下一句“跪一会死不了人!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让她起来!”
看着傅修臣决绝的背影,罗森心里一阵无奈。谁都知道,沈思瑶就是傅修臣的逆鳞,这一次江迟婠居然动到了她头上,估计大罗神仙都救不了她。只是可怜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就要遭这样的罪……不过说来也奇怪,谁也没想到平时不声不响的江迟婠会突然对沈思瑶下手,甚至害死了她,也难怪傅总发这么大的脾气。一行人很快便赶到了沈家,沈思瑶在沈家一向受宠,深得沈家夫妇喜爱,如果不是这次突然出了意外,将来有很大几率会接管沈家,因此整个沈家对她的葬礼也极为看重,从花园到客厅摆满了她生前最喜欢的白玫瑰。傅修臣走进去的时候,沈思君正跪在灵堂前哭的泣不成声。“姐,为什么死的人是你,为什么老天爷对你这么残忍!求求你回来好不好,只要你回来,不管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让我替你去死都可以!”
她哭的声泪俱下,每一句话都戳中了傅修臣的心声,即便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可他还是没办法接受沈思瑶已经去世的事实。可人死不能复生,傅修臣忍下心头的颤栗,走上前上了三炷香:“你是瑶瑶唯一的妹妹,她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
沈思君像是才发现他的样子,立马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傅大哥,你来了……”傅修臣点点头,不敢再去看遗像上的人:“你刚才说看到你姐姐有东西留给我,是什么?”
沈思瑶走的匆忙,他接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知道是江迟婠害死了她,其余的根本一概不知。沈思君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眼眶通红:“傅大哥,这应该是姐姐在医院抢救时用尽一切力量写的,只是没有来得及见你最后一面,我在收拾遗物的时候偶然发现的,现在把它亲手交给你。”
那是一张纯白色的纸,最上面用铅笔写着傅修臣的名字,字迹有些潦草,似乎握笔的人十分吃力,却依稀可以认出是沈思瑶一贯喜欢用的小楷。傅修臣打开一看,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痛色,随即是滔天的怒意。沈思君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他的脸色,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一开口却带着哭腔:“傅大哥,姐姐信上说了什么?是有什么未完的心愿吗?”
傅修臣猛的握紧了掌心,拳头捏的咯吱咯吱作响:“信上说,江迟婠约她去海边见面,趁她不备推她下海,让我一定要替她报仇!”
“竟然真的是她害死了我姐姐!”
沈思君一声惊呼,小脸气的通红:“我知道了!江迟婠一定是嫉妒姐姐得到了傅大哥的喜爱,所以才想把姐姐除之而后快!可她怎么能这么做?我姐姐那样一个善良的人,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她争什么!傅大哥,你一定要替我姐姐讨回一个公道!不然姐姐在天之灵,恐怕都不会瞑目!”
不止是她,在场所有人都这样想,江迟婠虽然身为傅修臣的合法妻子,可傅修臣的心思从来都不在她的身上,狗急了还会跳墙,江迟婠痛下杀手也不是不可能。傅修臣额头青筋暴起,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江迟婠,你该死!”
此时的江迟婠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判了死刑,她在雪地里跪的太久,体力严重不支,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最让她恐慌的是小腹竟然有隐隐作痛的感觉。不行,不能这样下去,否则孩子一定会出事!江迟婠咬牙站了起来,却又被人立刻按了回去,两个保镖横眉冷目的道:“江小姐,傅总有令,你要跪足七天才能离开!可别让我们难做啊!”
“放肆!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江迟婠恼羞成怒,用力的挣扎起来,她好歹是江家的大小姐,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可保镖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手上暗暗使劲,江迟婠只觉得自己的肩膀都差点被卸了,与此同时小腹的坠痛感也在急剧增加。江迟婠真的慌了,挣扎间带上了颤音:“我是真的不舒服,你们先让我离开,傅修臣哪里有任何问题我担着!行吗?”
谁知保镖一声冷笑:“江小姐如今都自身难保了,还想担着?我看您还是省省吧!”
要是换做以前,被人这样羞辱,江迟婠早就发怒了,可眼下那股莫名的恐慌让她下意识的放缓了语调:“我知道我对傅修臣来说不重要,可是我肚子里还怀着傅家的孩子,老太太一向看中,万一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难保你们不会被迁怒!”
“这……”保镖犹豫了,见她脸色惨白,满头虚汗的样子,到底还是有些心虚,互相对视了一眼,道:“你等等,我给傅总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说着,其中一人拨通电话,江迟婠痛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担心保镖转达不清楚,直接把电话给抢了过来:“喂,傅修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