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丹穴之山,变得越来越生机勃勃。可是,在这生灵转变中,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法则,让伏羲很是刻骨铭心。他自始至终,都在探索,深思熟虑着人生发展。原先的华胥,沉溺在龙子们的憨态可掬中。可时间长了,小家伙们也闹腾累了,他们也要进食了,伏羲才知道:添人进口固然很好,可是多一张嘴,就多一份消费,多一份负担!小龙们的食欲特佳,正长身体的时候,真可谓欲壑难填。填饱他们的肚子,可以说是代价不菲。而且他们可不是吃草摘果,就能简单打发的。女娲也心意相通,正与伏羲低声嘀咕如何是好。却见母亲华胥愁眉不展,在一旁沉默了片刻,终于忍不住问伏羲道:“我儿,你父亲怎还没回来?莫非出了什么事吗?”
大家这才想起,那雷神到现在还未归来,都着急起来。玄女一见,走出人群。只有她能高瞻远瞩,急忙自觉自愿地安慰老人:“师祖母不要着急,待我上天,一望便知!”
话犹在,身已展翅半空,消失在云间。伏羲其实老早就心底神伤,那种不祥之兆,果真业已来临。他终逃不了为自己拖累,这也是他故意冷淡雷神,敬而远之的原因,想想他终究还是脱不了干系,不觉面显凄凉。正思索着,只感到阴森森的冰冷再现,当下收敛情感,一挥左手,招呼鲲鹏道:“玄女,小心安危!今见水险在先,两化为坤地,以至阴气浓郁,恐有不速之客来访,各位留心左右,防范于未然!”
女娲急忙拉拢九龙子,让她们躲向大伙中间。伏羲则右手一摆虬龙杖,冲在最前面。那玄武螣蛇也是口中念念有词,都如临大敌。偏偏天狗金鸡独自欢喜叫道:“少主莫慌,是我们老主人到了!”
早摇头摆尾的迎上前去。就听哈哈一笑,果见是那弇玆,笑容可掬地出现在眼前。华胥惊喜溢于言表,只奔向近前,急切出声:“母亲,真是你么?”
弇玆瞧见她,眼中也是惊喜闪过,可一转眼,便又摇摇头:“是也不是,无济于事!乖孙儿,我与你们有缘,冥君再遣我来,让你们共襄和顺,辅佐阴灵。要知道,我阴灵四魔神早将你们掌握其中。而且,上天也是对你们的行踪了如指掌。当然,如果你们现在就归顺冥界,我们也可以保护你!所以,我说你们别无选择,否则你们都后悔莫及。”
却见那伏羲大不以为然,看着她只微笑着也不行动,竟似成竹在胸,这让弇玆亦有些意外。女娲悄没声地走向伏羲身边,面对弇玆一躬身,格格莞尔一笑:“老奶奶,您不会害我们,是吧?”
那弇玆满脸慈祥,适时赞赏道:“还是我的孙媳儿聪明,我怎么会害你们呢?……”正说间,哪知女娲身后云雾大起,九龙子早一拥而出。那朝天吼一马当先,冲弇兹咆哮道:“兄弟们,别听她胡说,她是阴灵一族敌人,我们上……”其余小龙都答应一声,展翼飞起,拉开阵势,吵吵闹闹就要动手。弇玆呵呵一笑:“小小毛龙,也犯痞气?给我乖乖地,回你母亲身上呆着去。”
也不知她念了句什么,将手一挥,那些龙子全不由自主。各自趴附在女娲那橙红的俪皮袍上,形态各异,乖乖地遍布于她的前领后襟,成了俪皮上的花纹,或许这就是最早的九龙袍了。大伙都目瞪口呆,就连伏羲都想出手阻止了。却听魔神弇兹自言自语:“这样子还是太张扬了,你们还是隐藏在云中安全。对了,好孙媳,这个凤冠就算长辈给你的见面礼吧。”
手一挥,那衣服上云雾缭绕,龙子们竟都隐入其中;而女娲头顶刷的一下,戴上一物,金玉闪烁,上为凤凰造型,羽翎四散,美不胜收是栩栩如生。再瞅她凤冠霞帔一旦穿戴,女娲虽说现在身材有些臃肿,却更显雍容富态。加之她原就容貌瑞丽,天姿国色,风采翩翩,明眸如电。以至颦笑间,更透出无上的神圣之气,让人不敢直视。伏羲轻咳一声,正要开口。空中一暗,鲲鹏巨大地身形匆匆飞回,身影一晃变回人身,只叹道:“师父,我四处寻找,就见夏水之旁雷泽中,有一神龙身而人头,只是浑浑噩噩的仰浮水面,老是用手击打自己腹部,发出巨大声响。我多次呼唤,他只是没事人一般,看来是丧失灵智了。”
华胥大惊:“你说华山夏水的雷泽?那就是我夫君呀?他怎么了?!玄女,你快带我去看他。”
边说泪水就下来了,女娲急忙来劝。可玄女一见那弇玆,大惊咕哝道:“怎么,阴灵又来害人了?偏我还招呼许多人类到此,这下糟了。”
正要展开神通驱魔,偏偏半空阴风搅动,寒气忽的重重袭来,瞬间就毫无反抗能力,呆立一边,如同泥塑冰雕一般。那弇玆身形一转,面容依旧,却已化为一只黑色大鸟,偏长着一对人耳,各有一只青蛇蜷曲,倒如一对巨大的耳环,让人看的触目惊心。她双脚也呈爪状但红光爆发,各自踩一条红色长蛇。对伏羲一张嘴,一道白光顿时笼罩他全身。伏羲只觉醍醐灌顶,无比受用;只下意识一举虬龙杖,她竟哎哟一声,倒在他的脚边。伏羲一愣,她压低声道:“乖孙,快用手杖逼住我。朝四周喊,都退后,不然就杀死西海魔君!”
伏羲见她连使眼色,他何等聪明,急忙依计行事,大喝:“阴灵鼠辈,都滚开,不然我就杀了这个老、老太婆!”
那弇玆好像特别痛苦,双翅乱摆,声嘶力竭道:“大伙听了,这小子得青龙白虎勾陈玄武之助,内部团结一心,对外联盟亲善;不屑朋比为奸,勾心斗角,又手杖灭天神器,我们惹不起!你们快闪,去找帮手救救我吧!”
华胥和女娲,被那玄武螣蛇天狗金鸡护着,随着伏羲慢慢向前,就到了玄女身边。那些阴灵投鼠忌器,无奈后撤,伏羲故意恶狠狠道:“老太婆,快说咋解救玄女!”
六三:比之匪人。如果与坏人狼狈为奸,就是可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