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胜在晨练场上站定。凌雪儿站在对面,问道:“我爹跟你说了什么?”
“想知道?”
欧阳胜将背在身后的剑拔出,“打赢我就告诉你。”
“哼,”凌雪儿脚下灵光闪现,转眼间便来到欧阳胜面前。“先发制人”,狼不群赞叹道,“不愧是我女儿。”
凌雪儿挥剑砍下,欧阳胜侧身躲开。凌雪儿调整剑身平斩,欧阳胜用剑格挡。“当——”双剑相交,欧阳胜被震得后退了两步。“你又进步了”,欧阳胜稳住身子。“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人家可是已经九阶了,”紧接着又是一剑,欧阳胜迅速后退。“想跑?”
天冰剑身闪烁着耀眼的灵光,凌雪儿一声娇喝,将剑插入晨练台中。“天地道法,缚——”只见一束蓝色的灵力从剑身分离,飞快地蹿到欧阳胜脚下,化作一块坚冰将欧阳胜的双脚紧紧冻住。凌雪儿不给欧阳胜丝毫喘息的机会,再次将灵力凝聚到剑上,挥手一斩,一道凝实的剑气便贴地向欧阳胜袭来。欧阳胜将剑横档在胸前,剑上灵光大放,一面冰盾凝聚在剑上,“嘭——”的一声,剑气与冰盾碰撞,瞬间便将冰盾炸得粉碎,化做一道冰幕。凌雪儿微微惊讶。一道身影从雪幕中倒飞而出,赫然正是欧阳胜。凌雪儿有些迟疑,但还是将灵力汇聚于掌中,追上倒飞的欧阳胜,一掌拍出。“哈哈,老鬼,你家那小鬼输了。”
狼不群得意洋洋,任逍遥笑而不语。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凌雪儿那一掌竟然穿过了欧阳胜的身体,凌雪儿迅速调整身体落在地上,抬头却找不到欧阳胜的身影。“雪儿,”凌雪儿回头,吃惊地发现欧阳胜站在她的身后,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正笑眯眯地向她招手,“我在这。”
“怎么回事?”
狼不群也楞住了。“天地道法,分身术”,任逍遥饮了口茶,解释道,“用灵力制造出具有一定攻击力的分身,用来迷惑对手。阿胜修为不够,因此只能制造出一道分身,而且一碰就会消失。”
“这么说刚才那道雪幕是为了干扰雪儿的视线,好制造分身?”
“雪儿的修为比阿胜高了两阶,不可正面碰撞,所以阿胜通过分身争取时间,来拉开距离。”
“就会耍小聪明”,狼不群不屑地讲道。比试还在继续。凌雪儿也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气愤地盯着欧阳胜,讲道:“还没完呢。”
凌雪儿低头闭目,手中的天冰剑悬于胸前,身上原本已经黯淡的灵光再次变得明亮,身体周围浮现出十几个光点,光点逐渐变成光球,光球形状拉长,光芒褪去,化作十几柄与天冰剑一模一样的冰剑。天地道法,剑意万千。十几柄剑齐齐调转剑身,凌雪儿睁开双眼,眼底闪着蓝色的光,十几柄剑接二连三地爆射而出,直逼欧阳胜。欧阳胜站在那里,毫无躲闪之意,反而身上灵光大放,正面迎了过去。“他疯了么?”
狼不群不禁倒吸凉气,“雪儿可是堵住了他的路了呀!”
就在欧阳胜即将被冰剑刺到之时,他的身影突然变得虚幻,竟躲了过去。“逍遥步!”
狼不群一眼就看出欧阳胜的步法,惊呼,“他竟然已经掌握了第一重!”
步移天下,逍遥人间。逍遥步是任逍遥自创的步法,走位无常,变化莫测。当年狼不群就在这步法上吃了大亏。“老鬼,”狼不群不满地拍着桌子,“你是不是背着我女儿偷偷给你家小鬼开小灶了?为什么他的步法比你的还诡异?”
“当然不是,”任逍遥继续喝着茶,“徒弟中我最喜爱的自然是我家雪儿,要开小灶也只给她开。”
狼不群急眼了,一下子站起,揪住任逍遥的衣领:“死老鬼,雪儿是我家的。”
“怎么?想打架吗?”
任逍遥面带微笑,但周身灵光浮现,威压释放。“打就打,我怕你?”
狼不群周身也灵光大放。此时的凌雪儿并不知道自家师父与父亲为了自己将要开战。此时凌雪儿眼见着欧阳胜躲过一柄柄冰剑,离自己越来越近,手无寸铁的她惊慌地闭上眼睛。“不好!”
护女心切的狼不群注意到凌雪儿的处境,松开任逍遥,“唰——”的一声从石桌边消失了。紧闭双眼的凌雪儿只觉一股风吹过,之后再无异样。凌雪儿睁开双眼,发现狼不群挡在自己的身前,用指尖挡住了欧阳胜刺来的一剑。“咣——”欧阳胜手腕一软,手中的“一天”剑掉落在地上,凌雪儿看见那剑上分明还套着剑鞘。再看欧阳胜,他的一身素白的练功服被划出了好几道口子,有些地方还泛着些许红色,几滴鲜血顺着嘴角滑下,落在练功服上,晕开了几朵鲜艳的花。凌雪儿脚下一软,坐在了地上,呆呆地看着欧阳胜,嘴中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你赢了,”欧阳胜捡起地上的剑,重新背在背上,微笑地伸手要将凌雪儿从地上扶起。凌雪儿却并未去接,反而“哇——”得哭了起来。欧阳胜吓了一跳,顿时手足无措。“雪儿怎么哭了?”
任逍遥来到凌雪儿身边,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受伤了?”
凌雪儿不语,只是一个劲的哽咽,可怜的模样惹的狼不群与任逍遥心疼。“欧——阳——胜——”二人一齐调转目光,眼神冰冷地盯着欧阳胜。欧阳胜冷汗直冒,连连后退,委屈地讲道:“师父,狼叔我可是受伤了呀。”
“受伤了?让你狼叔给你治治。”
狼不群“咔咔”得捏着手指,渐渐地逼近欧阳胜,而任逍遥则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欧阳胜辛酸地转身逃跑,狼不群在后面紧追不舍。少顷,仙灵门内便响起欧阳胜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鼻青脸肿的欧阳胜怏怏地被狼不群拎回到晨练场,凌雪儿红着眼圈来到欧阳胜身边,轻声问道:“你的伤没事吧?”
“你说的是你打的还是你爹打的?”
欧阳胜揉着发疼的脸颊,“与你爹一比,你真是温柔多了。放心,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凌雪儿的心情稍稍缓解,追问道,“为什么你会说我赢了呢?”
“我大意了,”欧阳胜苦笑,“我为了争取时间与你拉开距离,选择正面迎接你的一斩。但你那看似随意的一斩,却使我受了内伤。”
“所以你后来吐血了?”
欧阳胜点了点头:“我知道你那一斩手下留了情,当时你若再加些力度,我便无法再使用后面的逍遥步,直接败给了你。”
胜负就是这样,往往取决于一念之间。凌雪儿的手下留情尚还情有可原,但欧阳胜大意却无法原谅。所以在欧阳胜看来,是自己输了。任逍遥留下一句“把这里收拾好就来找我”便离开了,狼不群拉着凌雪儿跟在他的身后,凌雪儿还要在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偌大的晨练场上只剩下欧阳胜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