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陆天佑呼喊道，扑向母亲的怀中。可是，陆天佑穿过了苏雨沫的身体，更奇怪的是，陆天佑竟可以站在河面上。“怎么会这样？”

陆天佑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双手。“姨娘！”

一声奶里奶气的叫声传来，一个两三岁的小孩跑向苏雨沫，原来刚才苏雨沫一直在等这个孩子。“哥？”

虽然年龄很小，但是陆天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被母亲抱在怀里的是陆天洋。此时的小天洋正撅着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陆天佑看着他的表情，有一种想笑的冲动，原本沉重的心情也得到一些缓解。“怎么了？你爹又骂你了？”

小天洋点了点头，哭诉道：“他说我不好好修炼，整天就知道玩。”

“好了，好了，不哭了，”苏雨沫轻轻摸了摸小天洋的头，迈步离开，“姨娘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等一下，”看到二人即将离去，陆天佑想要追，脚下却突然脚下一沉，整个人落入河水之中。瞬间，冰凉的河水包裹住陆天佑的身体，巨大的水压压迫着陆天佑的胸口。陆天佑看见，在自己的周围，竟浮现出一幅幅画面，画面中，是苏雨沫与陆天洋生活的点点滴滴。陆天佑看着周围的画面，刚一张嘴，河水便顺着食道灌入肺中，陆天佑奋力挣扎，但身体还是一直下沉。陆天佑觉得呼吸越来越难，眼皮也越来越沉，最后完全昏了过去。……陆天佑猛然惊醒，痛苦的窒息感早已消失，但陆天佑还是心有余悸地喘着气。陆天佑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座庭院的外面，陆天佑认出这件屋子便是自己十年前和母亲一起生活的地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陆天佑还是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庭院之中摆着衣架，上面晾晒着各种衣物，陆天佑以前喜欢在躲在衣服后面，院里还有一颗歪脖树，树下有一口水井，他总是爬到树上向远处望，或是对着井口大喊，听自己的回音，之后则会迎来母亲的一顿责骂……一切都还是记忆之中的样子，让陆天佑感觉自己从未离开，只是出去玩了一会儿。“姨娘，”有声音从里屋传来，陆天佑认得这个声音。“哥？他怎么在这里？”

“姨娘，你为什么不肯跟我回去？”

陆天洋讲道，“你曾经抛弃了我，现在难道你还要抛弃天佑吗？”

“对不起，天洋，我现在还不能回去。对于你和天佑来说，我不是一个好的母亲，当初我不辞而别，认为凭借我自己可以把天佑抚养得很好。可是我错了，作为一个普通人，我无法提供给他修炼所需的资源。所以我才把你叫来，希望你可以带他回去。”

“可是你呢？天佑可是你唯一的依靠了。”

“不用担心我，孩子。没有哪个母亲愿意毁了自己孩子的前程。所以，你带他走吧，等时候到了，我会去看你们的。”

“可是……”“天洋，”苏雨沫打断了陆天洋，“答应我，你一定要保护好他。”

“我一定会的。”

“娘，我回来了。”

陆天佑看见小时候的自己蹦跳着走进屋内。周围的事物再次融入浓雾之中。原来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过去发生过的事情：“我娘以前还照顾过我哥？”

“我哥也是我娘叫来的？”

陆天佑终于明白过来,但心中还是有着疑问：“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娘什么都不告诉我？”

“你果然还是来了。”

陆天佑回过神来，发现浓雾再次散去，而苏雨沫正蹲在自己面前，细心揉搓着盆内的一件衣衫，陆天佑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以前的一件长衫。而在前方，清水河在静静地流淌。苏雨沫站起身，看向陆天佑，陆天佑发现苏雨沫的鬓角添了许多白丝，秀气的脸上也刻上了些许皱纹，“蓬莱第一宗门的人还真是小肚鸡肠，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肯放过我。”

我娘在和谁说话？陆天佑回头，看见自己身后站着一位身披黑袍，戴着面具的人。“你知道得太多了。”

黑袍人讲道，他的声音明显是使用灵力改变过，分不清男女，更别说辨别出他是谁。“是吗，”苏雨沫叹了口气，”我这次不会跑了，我只求你放过我儿子。这些年来他虽然一直跟在我身边，但是我什么也没告诉他。不然我也不会把他送回来了。”

“我知道，”黑袍人说，“所以这几年我一直没有对他下手。”

“那就好，”苏雨沫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看脚边的木盆，“只可惜，这件衣服没办法亲手交给他了。”

话音刚落，一股拳风擦着陆天佑耳朵飞过，撞在了苏雨沫的胸口，鲜血从苏雨沫口中喷出，苏雨沫顿时双眼失去高光，身子整个倒飞起来，落入冰凉的河水之中。“娘！”

陆天佑冲了过去，想要抓住母亲的手，但这一切都是虚幻的，陆天佑终究落了个空。陆天佑在地上连滚几圈，才停了下来，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晃了晃发懵的脑袋，还未明白自己在哪里，忽觉身后一股寒气，陆天佑向前又是几圈翻滚，数道冰柱追着他的身体降下。陆天佑看着身后的冰柱，又看向浑身散发灵光的凌雪儿，知道了自己已经摆脱了幻境，但是好像被卷进了其他事件中，“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吧。”

陆天佑心想，轻轻地叹了口气，身上青色灵光再现，持剑向凌雪儿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