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觉得死亡离她这么近,原来笑里藏刀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他为何要杀她?直觉告诉她此事恐怕与六小王爷脱不了干系。那充满嫉妒的眼神尹依依在陈珍儿的脸上也见过。那是一种嫉妒到了极点的眼神。鄙夷,冷讽和尖酸,深入骨髓的厌恶,还有因内心的酸楚而变得极其扭曲的脸。断袖之癖?莫非他的倾心之人竟然是六小王爷?天下之大,无所不有,或许这也不无可能。尹依依的美眸中闪过一丝冰冷:“哼,扼脖之仇不得不报,等着瞧。”
今晚她的一时大意,差点小命不保。不过,恐怕那位笑面公子也好不到哪里去。睿王府的马车离开后不久,南禹便察觉到了身上的异样。那只掐她的右手,突然开始钻心般疼痛,仿佛被数万只蚂蚁同时噬咬。“手,本王的手。”
剧痛使他情不自禁呻吟出声。“二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南禹捋起袖子一瞧,只见他整只胳膊淤紫色,像是中毒了一般。“不好!”
属下大叫道:“二王爷你该不会是中毒了吧?”
南禹拼命捂着胳膊,痛得直咬牙:“该死的!”
“属下马上去请大夫。”
“不,立马追上那辆马车。”
“属下遵命!”
南禹额头上青筋暴起,躺在地上满地打滚:她竟然会使毒?今晚是他鲁莽了,他不该一时失控动了杀心的。“哒!哒!哒!”
“吁!”
几名手下快马加鞭追上了马车:“六小王爷,还请留步。”
“何事?”
“禀告六小王爷,我家主子中毒了。”
“中毒?”
六小王爷瞥了一眼身旁的尹依依,开口问道:“这毒莫非是你下的?”
尹依依撇嘴道:“关我何事。”
六小王爷小声说道:“你若不交出解药,恐怕他们不会轻易放你走。”
“真不是我,六小王爷干吗冤枉好人?”
尹依依一脸的无辜。“今晚之事的确是他做得不对,小王替他向你赔罪。他毕竟是东雀国的王爷,他若是出了半点意外,恐怕对谁都不好。”
尹依依铁了心否认到底:“下毒之事与我无关。”
“既然如此,小王两不相帮。”
六小王爷掀开帘子说道:“此事小王管不了,你们自行解决吧。”
两位属下拔出刀,冷声威胁道:“陈公子,麻烦你随我们走一趟。”
“我若说不呢?”
尹依依十指多了十根银针,针头黑黑的,一看就不是正常的颜色。“那就只好得罪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冷剑直直刺向了车厢,就差架在尹依依的脖子上了。只听见“嘭”得一声,眼前突然冒出几位蒙面高手拔剑挡在了前面。“这些人又是谁?”
就连尹依依也是一脸茫然。不由分说,两帮人直接动起手来。“叮!叮!叮!叮!”
火花四溅,乱剑横飞,刀光剑影。六小王爷轻声叹了口气:“你非要如此行事吗?”
尹依依故意扬起下巴,她脖子上的淤痕,清晰可见。“有仇不报非女子。适才他差点杀了我,难道我不该给他一点教训吗?”
“话虽如此,东雀国的二王爷恐怕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
“放心,他死不了,这毒时辰一过自动会解。”
“你的意思是死罪可逃,活罪难免是吗?”
“没错,再痛上个两个时辰他应该就会没事了。”
六小王爷冷笑道:“看来姑娘是睚眦必报之人。”
“宰相肚里能撑船是说给你们男人听的,与我无关。”
六小王爷薄唇勾起道:“本王瞧你手上的那些银针恐怕也有毒吧?”
“不行吗?人总要有点自保能力。就凭他俩又能奈我何?”
尹依依开口冷笑道:“若不是看在六小王爷的面上,恐怕他的手早就不能用了。六小王爷您虽懂接臂之术,不过,您未必能解的了此毒。”
从她说话的语气中,六小王爷推测她是不会乖乖交出解药的,说到解毒他的确并非她对手。“罢了,君子不强人所难。”
六小王爷吩咐车夫道:“打道回府。”
出门也有高人暗中保护,这个陈楚儿,果然不一般。马车安全离开之后,那几名蒙面高手也自动消失了。南禹的属下只好回去禀报:“王爷,解药没拿到。”
“废物!一帮废物!”
“属下该死!”
几声怒吼过后,南禹内心隐隐作痛:他为何没来?明知他中毒了,他还能狠心撒手不管吗?“很好。”
南禹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果然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东方府“回禀郡主,东方公子他……”“他去了哪?快说。”
“小人亲眼看见公子进了群花楼。”
陈珍儿将手里的茶杯砸了个稀巴烂:“好啊你个东方连赫,你宁愿上青楼寻欢作乐,也不愿踏进本郡主的房门半步!”
“郡主息怒!”
跪在地上的下人连头都不敢抬一下。陈珍儿扔完茶杯扔花瓶,屋子里瞬间一片狼藉。这时,一位青衣女婢进来禀报道:“郡主,女婢有事要禀。”
“说。”
“陈楚儿今日女扮男装跟着三小王爷和六小王爷一起去了群花楼。”
“群花楼?原来两人早就约好了。”
陈珍儿冷声道:“东方连赫既然你无情就休怪我无义,来人呐,备轿。”
“奴婢遵命!”
轿子一路向西马不停蹄进了睿王府。陈珍儿硬闯进陈轩威的书房,跪下哭诉道:“爹,您一定要为珍儿做主啊。”
多日未见的宝贝女儿此时哭得梨花带雨,陈轩威不免动了恻隐之心:珍儿她虽然犯了错,可她毕竟是他最疼爱的女儿。“珍儿,这么晚了你找爹所为何事啊?”
陈轩威说话的语气软了下来。陈珍儿哭诉道:“爹,陈楚儿明知道我和连赫已经成婚,可她仍对我相公纠缠不休。今晚他俩跑到群花楼私会,你一要为女儿做主啊。”
“楚儿去了青楼?”
“没错。”
“荒唐!再过几日就是郡主招亲大会了,她怎能在这关键时刻跑去妓院胡闹呢?”
陈轩威气得连胡子都竖起来了。陈珍儿趁机诬蔑道:“爹,这个陈楚儿目中无人,她根本没将爹和女儿放在眼里。还有那个东方连赫,眼里只有那个陈楚儿,我俩都已经成亲了,他怎能如此待我?”
陈轩威恨铁不成钢:“这还不是你自找的?珍儿,你糊涂啊!”
“女儿知道错了,请爹原谅。”
陈珍儿拿起锦帕暗暗拭泪。“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陈轩威开口问道:“珍儿,你想为父怎么做?”
陈珍儿出了个出主意:“爹,不如趁早将陈楚儿嫁出去,嫁得越远越好。”
“此事不难,再过几日就是郡主招亲大会了,不出意外的话楚儿会与东雀国的南禹联姻。”
陈珍儿开心笑道:“是真的吗?那太好了。”
东雀国距离陈国起码有几百里路,一旦陈楚儿嫁到了东雀国,她就不用担心东方连赫会和她再有瓜葛。自从陈珍儿嫁给了东方连赫,陈轩威的头痛病算是又犯了:“为何偏偏是他?”
如果让东方连赫查出来当年函山谷一战,是因为他下的命令才使得他的爷爷东方明辉和他父亲东方玉陷入腹背受敌,孤立无援的绝境,最后双双战死沙场,恐怕就不好了。“哎!”
陈轩威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