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有人坐轮椅上班呢。”
电视画面中，李既安坐着轮椅为客人服务的样子，在江思娜眼中非常滑稽。不愧是打工人，哪怕都已经残疾了，还得继续工作。不过也是，健身房欠债一千多万，李既安这种普通家庭，哪怕全家打工一辈子，也不可能还得清。江思娜原本以为李既安会扛不住压力自杀，现在还能继续坚挺，也算他心态可以。只是看着看着，江思娜的笑容渐渐消失。“怎么这么多客人？”
她给窦雪发去短信，让她拍一下会客厅里的客人。结果发现不光排队的客人有十几个，后面陆陆续续新来的客人，几乎都没有断过。君臣健身房停水停电，根本没法营业，怎么还有那么多人愿意去？要知道君臣已经被列入了物业黑名单，水电是直接被切断的，哪怕补上拖欠的水电费，也不可能恢复供电供水。李既安到底在耍什么手段？君臣健身房内，窦雪正紧张的拍着客人，因为转身过于刻意，哪怕李既安只是打个哈欠，她都下意识身体发僵，定住不敢乱动。该死的，这种小事都紧张，以后还怎么成大事。窦雪心里暗骂自己心态不过关。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江思娜发来短信，让窦雪想办法查看健身房的水电情况。以及目前的财务状况。窦雪皱了皱眉，查看水电还好说，但是查看别人财务，这属于商业间谍了吧。而且她只答应帮拍视频，江思娜的要求未免有些得寸进尺。不过她也知道，如果和江思娜讨价还价，大概率会让之前的努力前功尽弃。这位大小姐的脾气，窦雪可是亲眼见识过的。可是真的要做到这种地步么？窦雪非常纠结。不管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不了等出人头地以后，再弥补李既安就是。想清自己要做什么，窦雪重新定下心，开始盘算接下来该怎么从李既安那里套话。“这位客人等一下，我还没写好。”
窦雪见李既安手忙脚乱的记录着客人的信息，他发现这家健身房好像没有专门的会计。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李既安学的是土木工程，记账统计，写财务报表之类的东西，应该不是他的强项。而且现在很多都是用电脑记账，但李既安却一直是在手写，难道说健身房本身依旧没电？时间过去大概一个多小时，李既安总算空闲下来，他转着发酸的手腕，笑着来到窦雪旁边。“抱歉老同学，让你久等了。”
“没事，健身房客人多可是好事。”
“话是这么说，但客人一旦多起来，我这一个人可就不够用了。”
李既安喝了口水，喘了口气。他今天总算明白，什么叫专业不对口，累死一头牛。看来有必要再招个前台之类的员工。以健身房现在的营收，养两个员工应该绰绰有余。“我看到只有你一个人在忙，其他员工呢？”
“哦，我还有个健身教练，不过她临时有事出去了。”
窦雪惊讶道：“只有一个员工？”
“是啊，一个够用了。”
“这……”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员工比例明显不正常吧。一个正常健身房，教练最少也该有十个以上，不然他们怎么挣钱。在窦雪看来，健身房的收入来源主要是两个方面，一个是办会员卡，另一个就是私教课。而且从长远来看，私教课才是最重要的收入大头。李既安居然只有一个教练，那才能给几个人上私教？窦雪认为的私教课，是一对一单人课程，所以她才会觉得李既安的经营办法非常奇葩。不对，不是非常奇葩，而是完全胡来！如果君臣健身房由她来经营，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不过这些和她又没什么关系，窦雪最多想想，不可能说出来得罪人。她还是要把重点放在财务上。“只有一个教练，还能有这么多客人，看来你的经营方式非常独到啊。但是我看你一直在手写，换成电脑打字，难道不是更快么？”
“哦，你可能不知道，健身房没电，柜台上的电脑就是个摆设。”
“没电怎么营业？”
“六点就关门了啊，晚上不营业呗。”
窦雪：“？？？”
李既安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语气随意，没有任何隐瞒。但是窦雪听的却是震惊无比。一个连电都没有的健身房，居然还有人愿意来？李既安是怎么做到的？“没电不是跑步机都不能用了么？”
“对啊。”
“那有些公共课比如共享单车也上不成了吧。”
“哈哈，你这话说的，我就一个教练，根本没有公共课的。”
窦雪彻底懵了。她感觉自己过往学到的经营经验受到了严重挑战，目前君臣健身房的状况，完全超脱了她的认知之外。以至于李既安每说一句话，她都会在脑海中惊叹：“还能这样？”
“可我看见刚才明明来了那么多人。”
“哦，那些人都被我打发走了。”
“为啥？？？”
这到底是为什么？有钱不挣，李既安是傻子么？窦雪都快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一个劲的问为什么。因为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种健身房，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李既安再次喝了口水，他看没啥客人再来，于是这才专心道：“老同学，实话跟你说吧，目前健身房除了不费电的健身器械可以用之外，就只有一门健身课程，不过这个课程是保密的，也是收费的，只有签了保密协议才能上。”
他从口袋里拿出之前新课的宣传单递给窦雪。因为已经满员了，所以李既安特意装了起来，不想再让更多人看到。当然，给窦雪看看也没啥，反正一会儿就要扔了。宣传单上的内容很清楚，这种签保密协议的营销策略，窦雪也明白，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问道：“所以人数招够三十个人以后，你就真的一个都不多要了？”
“是啊，要说到做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