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石川啄木,又看了看铃木大雄,白川泉眨眨眼。 只是几分钟时间,应该……不会出事吧? 不想被职场前辈穿小鞋的新人静默两秒,往文书室走去。 还是给铃木前辈一些幻想的余地吧。 事后再告诉铃木大雄真相好了。 好心的刑讯队新人远离了现场,拐向另一条通道。 打开文书室的大门,入眼就看见了墙角的两束有着青绿松柏枝的花束。 白川泉蹲下身,熟门熟路,第一次先去摸花束中的卡片。 “姑娘,听我讲吧。——她不会来听你。——这里是市镇,又是白天,没有一个活人在你那里:” 断句。 白川泉摸出了第二张卡片: “你的手在拉扯些什么?你说话,你笑,又有谁懂得?——她不会来听你。”
“诗歌吗?还是某种隐晦的意象?”
白川泉低下头,望着手里的卡片,眸色暗沉。 接二连三的花束。 “就算是骚扰,这也太过分了。”
他低低开口。 这个时候,白川泉已经确定了花束主人用意并非示爱。 来历不明的花束。 用意不明的话语。 永恒存在的松柏枝。 对方在暗示什么? 对原先记忆一无所知的白川泉并不能从有限的记忆库里调出对应的资料。 假设一,对方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拥有不着痕迹在监控死角处放上花束的成员,且不说普通人,即便是异能力者,也不该寂寂无闻。 对方完全可以合理私下约见白川泉。而非采取这种暗示骚扰的举动。 没有人会舍近求远。 假设二,对方不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 这样一来,人选选择就变得更像是大海捞针了。 先不说过去空白的记忆,即便是白川泉已有的记忆里,这样的人选也有无数个。 首当其冲,就是系统所显示设定中某组织的成员同事。 关键问题在于—— “动机是什么?”
能光明正大摸进港口黑手党本部的家伙,为什么还要藏头露尾地通过送花束的方式联系? 异能力的使用限制,还是单纯的……个性恶趣味? “啊……头疼。”
嘟哝着,白川泉正要收起卡片,把花束按上次的方式处理掉,就看见石川啄木和铃木大雄走了进来。 “铃木前辈?”
“别这样看我,石川小姐说想让你陪她去。”
石川啄木坦然点头,灰褐色的眼眸望着白川泉。白川泉忍不住扶额。 他捡起花束抱在怀里,“稍等。”
说着,黑发少年发动技能,将两束花的体积变小,成为挂坠大小的模型。 随手将花束挂坠扔进口袋,白川泉拍拍手:“行吧,我带你去。”
“对了,铃木前辈,石川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例如借钱什么的。 “没有。”
铃木大雄困惑皱眉,看不懂白川泉和石川啄木的相处方式。 正常的前后辈相处关系……是这样的? 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这个疑问愈发浓郁。 石川啄木脚步轻快,走在白川泉身旁。铃木大雄斜窥着两人的相处方式——仿佛角色互换。 漂亮的黑发女性眉眼灵动天真,像是未经世事洗礼的稚子,而对于白川泉的话语又是抹不去的依恋,像是获取父亲的许可般语气温柔。 白川泉应和着,不知思索什么,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口。 “这是黑手党内部人员受罚的惩处室,一般是鞭刑。原先先代首领的时候用到的比较多,现在没什么人来。”
推开铁门,铃木大雄代替思绪不知飘向何方的白川泉介绍道。 石川啄木张望着残留血迹的空荡荡房间,“喔”了一声。 “和学长之前安排给我的屋子,差不多大小呀。”
“这没什么好比的吧?”
白川泉插了一句。 “都是关押的地方嘛。”
石川啄木似乎没有因为上次在港口黑手党监禁室的数日经历留下阴影,满不在乎地开口。 白川泉:“不一……算了,你开心就好。”
心知肚明石川啄木特殊待遇的白川泉选择放弃纠正石川啄木的说法。 这女人,有她自己的头脑天地和一套逻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白川泉先前的技能搞坏了脑子。 白川泉合理怀疑这一点。 这种bug级别改变好感度的技能,要是副作用不强就不是坑货系统出品了。 “你想说什么,铃木前辈?”
“这位石川小姐,和你的关系,我怎么看不懂?你们先前就认识?”
白川泉的脸上,浮现了尴尬而无奈的表情。铃木大雄的话,戳中了他的伤心之处。 “从第一眼遇见到现在,一个月不到。”
白川泉道。 “然而,在这过程中,我从陌生人,她的审问者,变成了引导者,然后是同居者,以及……如你所见,保父。”
“……” 铃木大雄:??? “简单来说,因为首领的原因,我现在除了引导她熟悉港口黑手党,还需要照顾她。”
白川泉言简意赅。 思及白川泉受尾崎红叶照顾的背后身份,对于这番牵扯到首领的言辞,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铃木大雄还是没再探听下去。 守密,永远是情报工作人员的第一条规则。 知道太多,有时候并不是好事。 “石川小姐,看起来不像是黑手党。”
她身上缺乏浸淫在黑暗之中的气息。那是对于同类掩盖不住、再明显不过的信号灯。 白川泉耸耸肩:“东大生,赤门阀,你没看错。”
白川泉并不担心石川啄木接受不了港口黑手党的黑暗做派。 石川啄木身上有种独特的“钝感”。仿佛与整个人世都隔了一层。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好好活到现在,并养成那一副自我又天真的性子而不受伤害。 异能力的特性是一方面,她独特的个性也是另一方面。 “私人方面,我能问一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