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砚芝目光幽怨的看着他,抿着唇瓣,盯着那辆车,倔强得不肯说一句软话,甚至不肯对刚才的话多做一个字的解释。看到车子在踩刹制,担心车子会停,抢先趁车子未停下来前,不得不妥协的开口,“等等,拜托能不能麻烦刘总送我回家。”
她语气听起来明显底气不足。刘伯律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了一下,回眸便看到柳砚芝在那里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表情可怜兮兮的,像一只被抛弃的小动物,刘伯律终究不忍心拒绝她。只是他还没开口,柳砚芝的声音就弱弱的响了起来,央求着道:“刘伯律,拜托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话落双眸也跟着垂落,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动了隐恻之心。可是刘伯律却恶作剧的迟迟没有反应,车厢内静悄悄的,深邃的眸子落在那张俏白的脸蛋上面。看着面容精致,画上妆的时候甚至有些惊艳的感觉,鬼魅得似是千年的女妖一样。他在回味着那天穿得吊儿郎铛的样子柳砚芝,跟今天的柳砚芝对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今天是千年的女妖,那天就是清纯无辜的小白兔。难怪别人说女人善变,变得让刘伯律也被惊艳了。良久还没有回应,胡飞寒倒是憋不住了,眼神儿不定地从后视镜望了一眼,舔了舔下唇,试探着问:“刘少,我们是去柳家?”
刘伯律这才收回目光,垂首那刚回到那文件上。眼神闪过暗芒,在柳砚芝看不到的一侧,他的唇角微微扬起,“对,去柳家”。柳砚芝刚才是没细看,事实上,当他们的车子开过路口,后面那辆车,随即在岔路后就分道了。只是柳砚芝担心被扔下车,对这一切毫无所觉。车子停在柳家门外时,她坐在车里左看右看,见没有跟踪的偷拍车辆,这才松了一口气,施施然的下了车,临走前她弯腰,对着刘伯律礼貌的笑着挥手道别,“刘总,谢谢你送我回家!”
“刘总?”
她的这个称呼让刘伯律听得一愕!坐在车里的望着柳砚芝弯腰道别的样子,眉眼含笑,唇红齿白的,路灯在她身上投射着昏黄的光晕,那张皙白的脸蛋隐约能看到细小的绒毛,迷人又精致,十分可爱的小女子,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在滋生。他眼底如暮空沉邃,晕染了星河般耀目夺人,视线里满是柳砚芝玲珑俏丽的倩影。他想,以后该如何惩罚这个叫她刘总的俏皮女子!被刘伯律的目光慑了几秒,柳砚芝的心莫名的心跳加速了起来,怔怔的。柳砚芝舔了一下干涩的唇角,回过神来,不等他再说话,就忙不迭的甩上了车门。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心坎翻滚,很是稀奇古怪。柳砚芝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自家那古铜色雕花铁艺的大门前,刚想推门而入,远处林荫路下,一辆黑色大众车缓缓驶来……车子停在门前,柳君砚透过降下的车窗惊疑的望着后座上的男人,明眸顿时变得亮晶晶的,“柏律?”
他看着眼前这个,即将是自己女婿的男人也越发的满心欢喜。他不但看到了刘伯律,还看到了自己的闺女和他在一起,刚刚从他的车上走下来,心里挺高兴的,脸上的神色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柳砚芝,娇躯一僵,睁大了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心口霎时充斥着难堪的情绪。唉!怎么这么巧呢?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空气中流窜着不安的气息,郁闷到她想当场打自己两耳光,刚才下车的动作为什么不快一点呢?早几秒就不会碰到父亲。回想,今天还真的是出门时辰不对,倒了八辈子的霉!她白天才和家里人因为联姻发生争执,在外面又碰到乔若云和唐少轩,回来又被狗仔队追!晚上就被亲爹看见联姻对象送她回家,这是什么概念?也不知道她父亲、母亲看见后会有什么感想。说白了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天荒夜谭的,碰巧也不该巧成这样子啊!柳君砚下车后,刘伯律也从门内现身。柳砚芝站在二人中间,一脸尴尬的讪笑了起来,叫了一声,“爸,”眼神慌乱得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柳叔叔好,打搅了!”
刘伯律下了车后,主动又礼貌的唤了一声,柳砚芝安静的站在一边不说话。柳君砚淡淡的点点头,看到刘伯律颇为意外的,主动的向他身出了手。刘伯律也很有气度的和柳君砚握手,路灯下的身形挺拔昂藏,剪裁得体的西装裤下,双腿修长而立。在刘伯律的身上,柳砚芝看不到有钱人家的浮夸和轻挑。只见他举手投足间很有风范,气质沉稳内敛,如经年陈酿的美酒般散发着岁月的积威。她的目光浑然不觉的盯着刘伯律,实在移开不了,她实在臆想不到他居然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这时,柳君砚笑着和他回握,松开手的瞬间,染上笑意的眼角多了几条皱褶,若有所思的望着正在发愣的柳砚芝,愈发欣慰,这丫头果然不让他失望,懂得审时踱世,知道和刘伯律培养感情。柳君砚看着刘伯律,越看越喜欢他,笑道,“伯律,既然来了,进去喝杯茶再走,正好那合同有几处地方我想稍稍加以修改,想你给提提宝贵的意见!”
他主动的发出邀请。刘伯律微微敛眉,稍加思索后,觉得拒绝不太好,于是态度平和的点头,“也好!”
听着他们的对话,柳砚芝很是无语,她根本就不敢说出拒绝的话。从女佣的嘴里知道刘伯律来了,正在房里做美容面膜的张碧连,催促着佣人给她卸掉脸上的刚放上去的面膜,极快的换了一身得体的真丝长裙,梳理了一下头发,快步走去在客厅里忙碌张罗着。柳君砚和刘伯律二人在书房议事,柳砚芝则被勒令坐在客厅里静候。华丽的吊式白莲水晶灯投下暖白的光线,在柳砚芝微微颤动的睫羽落下淡淡的阴影,她坐在一畔,望着厨厅里忙碌指挥佣人的张碧连,自嘲的笑了,想自己的母亲对这个未来女婿还真是够郑重其事的。她还从没见过母亲这么严阵以待的,对上门来的客人。她向柳砚芝招招手,轻声责备道,“你个臭丫头,只知道在一旁干看着,快要嫁人的人了,也不知道帮衬着点招呼客人,还不快过来把这壶茶送到书房去!”
她盯着女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恼火极了这女儿无视自己端着茶盘,她就看不惯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