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哥,你在雍州不是说往南绕道并州去豫州吗?这都已经到巴州了,怎么还往南走啊。”
“人家几位都没说什么,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问题啊,我看你小子是又要找打。”
这一路也的确是飞云的话最多。天沐刚入中原,去哪里他都没有概念,眼镜和封飞鹰都是为寻找人族龙脉而来,各地去转一转倒也符合他们的心意,独孤吹雪自从那日与陈醉一比之后,算是黏上他了,一有空闲便要找他切磋,陈醉算服了这个武痴,也幸好有飞云在身边,飞云同样是一个不安静的家伙,每次陈醉都拿飞云做挡箭牌,可惜飞云和独孤吹雪武功差距太大,一开始抵抗不了多久就会落败,但是飞云在与独孤吹雪的比试中却也进步神速,独孤吹雪反而成了飞云磨练的对象。夷水城,巴州最大的贸易中转站,入城的一瞬间陈醉就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古兰城,大街小巷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入城之后陈醉第二神脉突然微微有了一丝异动,难道冥冥的南方指的就是这里?陈醉顺着这一丝感应来到一个赌场,他这还真是跟赌有缘啊。不管里面是什么在吸引着自己,遇赌不赌那就不是他陈黑黑了。要说赌场,其他人还真是第一次进,陈醉却是熟门熟路,各种形式,陈醉都是门清,另外他今天运气也是真的好,连赢数把,赢得他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了,这运气还是古兰城的陈黑黑吗?就在这时,一阵打骂声和惨叫声从后院传了出来,陈醉好奇的探身向后院的方向看了看,他发现除了他们几个人,其他人对后院发生的事情全都没有什么反应,这也难怪,赌场打人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此时的后院,一个精瘦的老人正指挥着一群打手围殴一名衣衫褴褛的下人,那人躺在地上惨叫连连。老人指着地上那人恶狠狠地骂着:“我从疯人院把你买过来,是让你替我挣钱的,可是看你长得挺机灵,三个月居然连抽手都没学会,这上台第一天就被人抓了现行,我这赌场在夷水城岂不是要被你毁了?给我狠狠的打,打到他长记性为止,打死了更好。”
说完他又补充一句:“打死了也不能算完,我还要去找疯人院的老家伙算账。”
看来这老人应该便是赌场的主人,而地上挨打的人恐怕是宝局控宝的伙计,手艺不熟被赌客抓了个正着,也难怪老人这么恨他了,这种行为被发现,赌场不光要赔人钱财,还会影响声誉。地上挨打之人双手抱头,迷迷糊糊间脑子里浮现出了一副画面。南疆以南,是一大片无边的原始丛林,丛林中毒雾弥漫,穿过这层毒雾,是一片更广阔的丛林,这个地方被人们称作“越”。这里的树木高大,足有百丈,在这片丛林里散落着无数个部落,部落里的人,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却是兽形。在其中一个部落里,一对男女正在树林间嬉戏。男人上半身是银灰色麟甲,下半身是银灰色蛇尾,女人上半身是紫色麟甲,下半身是紫色蛇尾。女人躲在一棵树后,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静静的等着男人来寻找她。男人则摘了一朵野花,用蛇尾缠住树干,悄悄爬上了树梢,然后从上面慢慢将身体垂了下来,倒挂着出现在了女人面前,女人显然被吓了一跳,用小拳头打了一下男人,娇羞的说道:“坏蛋!”
男人也不生气,微笑着将花别到了女人头上,然后两人紧紧拥吻在了一起。画面一转,这里不知道是山顶还是地底,反正不是丛林,四周一片昏暗,他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恍惚,看不清楚都有什么。他隐约看到上方飘浮着无数庞然大物,地上有无数个黑洞,黑洞里不停的往外钻出一些东西。只见周围刀光剑影,远处模糊的可以看到有人引动天雷、有人驱使烈火、有人驾驭洪水。他唯一能够清晰看到的,是前方一位紫甲女子正被数团黑雾包围,女子信手捏出一朵四叶黄花,嘴里喊道:“飞花盅!”
,只见四叶黄花的花瓣四分,飞向了围住她的黑影。这时他向紫甲女子飞奔而去,他双手前伸,嘴里喊道:“逆水盅!”
一道水流自他手中射出,飞向了围住紫甲女子的另外几团黑影。就在他即将接近紫甲女子的时候,天空传来一声大喝:“人族归阵!!”
随后一片黄光夹带着无数符文从天而降,黄光将上方无数的庞然大物、地上的无数黑洞以及紫甲女子全都罩住,他自己却被弹飞了出去。紫甲女子看着他,大喊:“苍月!!”
他也对紫甲女子大喊:“紫露!!”
赌场后院,躺在地上挨打之人的身体猛地放出一股银灰色的光芒,将正在对他暴打的众人全都弹飞了出去。“苍月,我叫柴苍月!”
柴苍月从恍惚中惊醒,他不顾身上的疼痛先看了看自己的双脚,对,确实是双脚,不是蛇尾。一脸懵逼的柴苍月愣愣的坐在地上,心里一个劲儿的问自己:“我是谁,她是谁,我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与此同时在前面赌性正浓的陈醉此时第二神脉猛烈跳动,仿佛受到了什么指引,他也不管场上刚刚投进去的钱了,大步向后院走去。赌客此时都沉浸在赌局之中,赌场的打手都被集中在后院,陈醉去后院竟然没有遇到一点阻拦。陈醉到后院,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柴苍月,他眉头微皱:“这人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真气内力,可冥冥之中的那种感觉好像确实与他有关。”
“喂,你们这么打人不合适吧。”
后院的精瘦老人和打手们本来都在发愣,听陈醉一声喝喊才被勾了回来。精瘦老人没好气的骂道:“哪儿来的混账,敢在我的地盘撒野。我买来的奴才,想打便打,杀了也与你无关。”
“呦呵,看来这儿是个讲拳头不讲理的地方呀。”
精瘦老人没有回答,而是冲打手使了个眼色,打手们一拥而上扑向陈醉。陈醉和他身后众人感受了下这些打手,发现居然没有一个习武之人,便都不屑与他们动手,其中飞云除外,他可是一马当先,三下五除二就把冲上来的打手全都撂倒在了地上。“还嚣张不?”
飞云脚踩着一个倒在地上的打手对精瘦老人喝道。精瘦老人果然是见过世面之人,可谓能屈能伸,此时他早已从椅子上出溜了下来,跪在地上给陈醉他们磕着头:“几位大爷饶命,刚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几位大爷,小的该死,还请几位大爷高抬贵手,饶我一条贱命。”
陈醉没有理会他,而是来到了柴苍月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我叫柴苍月。”
“你从哪里来?”
柴苍月指着跪在地上的精瘦老人答道:“我是他从疯人院里买来的。”
“疯人院是什么?”
精瘦老人满脸殷勤的抢着说:“疯人院是夷水城的一个组织,专门收罗流落在社会上的人,然后经过训练之后再卖出去。”
然后他指着柴苍月说:“他就是我从疯人院买回来的,当时看着挺聪明,没想到买回来以后是个笨蛋,什么都学不会,我是苦心教了三个月才让敢让他上局,结果第一把就给我弄漏了。你们说他该不该打,我不光打他,我还要去疯人院找他们院长算账呢。”
精瘦老人说的正欢,飞云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一脚就蹬了上去,把那人踹了一溜滚。陈醉将手搭在柴苍月脉门上仔细感受,确实没有真气运转,内力转化,可那感应明明就指向了此人:“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柴苍月环视了下院落,又看了看那精瘦的老人:“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