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苒苒虽然时刻会注意时慕雨的伤，但一路下来都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喜欢。本就对法国文化深深着迷的人，走了一趟就更加爱上了这个国度，走过的每一座城市，甚至每一个足迹，都让华苒苒回味无穷。时慕雨确实是个无与伦比的导向，不仅行程安排顺畅，还是个出色又到位的讲解，每个地方的人文、历史都信手拈来，华苒苒哪怕是十万个为什么，时慕雨都没有答不上来的。“你这是为了一路能说得上话，特意提前做好的功课吗？”

华苒苒觉得，她平时都算涉猎不少法国文化了，但跟时慕雨一比，就如同水滴入海，没法比。“嗯？”

时慕雨正给华苒苒讲着发生在埃兹，这个中世纪小镇的奇闻异事，被华苒苒前言不搭后语地一问愣了愣。随即噗嗤一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华苒苒的脸颊。“嗯。为了给华小姐留下一段完美的旅程记忆。希望能让华小姐会发现，除了与我同行之外，别人都是无趣无味的。”

“嘁！少看不起人！”

华苒苒嘴上这么说，内心的天平却早已倾斜，尽管少女的漫漫人生路都还没开始呢。然而他们都没想到，可期的未来，竟被时慕雨一语成谶。两人回到巴黎，距离大部队回国还有两天，时慕雨则打算提前一天先回趟J城，祁漫那边传了信，有发现。信息通话都不便多说，尽管冒着行踪暴露的危险，但时慕雨还是决定走一趟，二十年前时家和一方究竟有什么恩怨，估计也即将水落石出。所以，这就成了华苒苒和时慕雨两人一起在穆勒太太家里住的最后一晚了。穆勒太太为了给他们践行，如同第一天见他们那般，虽然知道华苒苒不沾酒，但还是忍不住从酒窖拿了一瓶自己酿的葡萄酒，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酒足饭饱后，穆勒太太分别给了两人大大的拥抱，就很解风情地退场了。还让佣人把没喝完的酒和新做的草莓奶昔给年轻人端到房间的小阳台。“穆勒太太真是太可爱了。我真的舍不得回去呢。”

华苒苒啜了口奶昔，唇齿留香，心里不舍又增加了几分。“若是想念，再来就是。”

时慕雨是没有那么多离愁别意的，这种理性源于经历。所以相比之下，他更宁愿华苒苒能一直这么感性。“话是这么说，事实就不容易做到嘛。”

时慕雨发现，华小姐感性的时候，他又忍不住会有点心疼，只能极力安抚小情绪。“人和人之间，总共不过是遇见和别离，只是时间长短罢了。”

“但我发现，华小姐摄影技术很不错哦，这种美好被定格成了永恒，就与时间长短无关了。看来我这个模特让华大摄影师最大限度地发挥了特长？”

时慕雨边说着，边摇晃着华苒苒单反上的照片。华苒苒听着这人正儿八经还略带禅意的头一句话，正要回味一下，就被第二句话惊到了。“时韬，你最近有点欠哦？老往自己脸上贴金，是我太给你面子了吗？”

时慕雨挑了挑眉。“我这可是在夸你。”

“本小姐的梦想是拥有一片自己的摄影天地，技术当然不错，还需要靠你来衬托？”

华苒苒傲娇地一扭脖子，连喝了好几口奶昔，才发现原来的离愁别绪在不知不觉间被时慕雨化解了。时慕雨却被华苒苒的话勾起了兴趣，微微抿着杯子里的酒，继续翻看着华苒苒镜头下的画面。“哦？华小姐野心不小？是打算摘得世界摄影大赛各大奖项，还是成为顶级摄影大师？”

“有区别吗？我希望可以给美丽的小姐姐，帅气的小哥哥，可爱的小狗狗们拍照，有自己的摄影棚，有自己的服道化团队，可以随心所欲地设计和布置自己想拍的场景。”

“我希望拍下身边美好的，不美好的，那些真实故事下的镜头，等到白发苍苍回味人生时，会发现原来如此丰满。”

“嗯，如果有机会办一场属于自己的摄影展那更棒了，可以给更多人分享我镜头下的故事。”

华苒苒说的天花乱坠，津津有味，大多是想哪说哪。她不知道的是，时慕雨被她那闪烁的双眼，憧憬美好的期盼，深深打动，这些天马行空的随口一说，听的人字字都扎根于心底。华苒苒还想再说点什么，凌晨的视频通话打断了华苒苒的一番遐想，不过并不影响华苒苒的兴致，原来的兴奋被另一份兴奋所取代。“凌凌小宝贝，想我了吗？”

“华苒苒小姐，你可算接我电话了。你逍遥在外，这里都翻天了！！”

华苒苒的兴奋被凌晨严肃的样子吼得秒收。“怎么了？这不是有时差嘛，我想着你有什么事肯定会留言的……是凌爷爷的生日宴会有什么事吗？我这儿也过得惊心动魄呢，不过现在也不宜多说，回去再跟你说。”

凌晨扶额，国内的事她也不敢随便留言，现在信息监控太强大，听了华苒苒说国外也惊心动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了。“你在国外遇上什么人了吗？以你的身份，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吧？”

“我什么身份？谁要对我干嘛？除了方漫清，我也没得罪谁了啊。而且，方漫清那事，难不成她还要再作妖不成。”

华苒苒被凌晨说的完全摸不着头脑。看了眼时慕雨，只见对方皱着眉头不知看些什么信息。凌晨也发现自己想的和华苒苒说的根本不是一件事，暂时也不想去追究了，还好这边虽然风风雨雨一个多星期，也总算尘埃落定，她的目的是要让华苒苒有个心理准备。“苒苒，我长话短说哈，你不是我妹妹。”

“你爸就是蒋叔叔，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搞不清楚，但反正这事已经盖棺定论了。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的是，蒋叔叔对外不是有个妻子的吗？但其实他们没真正结婚，后来有个女儿，但其实也不是蒋叔叔的女儿……”“停！停！停！凌晨，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懂，但你连起来的这段话我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懂！”

华苒苒还想继续说，手机就被时慕雨拿走了。“凌晨，事情前后我慢慢跟苒苒说，你就告诉我，蒋叔叔和苒苒妈妈现在是不是都在J城？苒苒是不是要直接回J城？”

凌晨本来脑子就不清楚，说着说着自己也很懵，所幸被时慕雨及时打断了，立马搞清楚了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