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子茉看向赛道上的车,抬了抬下巴,就抬步往那边走了。祁漫下意识就要重新去抓那个女人的手,早就知道对方不会轻易跟他好好谈。谁知对方却像有先知一样,轻巧地避开了。再回过身,时子茉的笑容尽褪,取而代之的是和时慕雨之前神似的冷峻。“如果祁上校坚持来硬的,我也不介意,再,殊死一搏。”
祁漫刚要碰上的手蓦地僵住,近乎痛苦的眼神看着径自走远的时子茉,默默握成了拳头。随后跟着对方,上车开到起点处,等着车道清理完毕。转头看了看旁边车手,尽管被头盔遮挡住了脸,心里在这几分钟的纠结里却豁然开朗,只要你还在,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甘之如饴。那头,齐名当仁不让是清理赛道的那个。时慕雨转身看到华苒苒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难得没什么底气地走近。两人默契地走到边上看台处。华苒苒坚决不开口,就等着,看边上这个什么时候先开口。终于……可是……“齐名原来是祁漫的部下,因伤退役,祁漫投资圆了他的赛车梦,搞了这个赛车场。”
“你确定要讲的是这些?”
华苒苒依旧似笑非笑的样子,却毫不留情打断时慕雨的话。时慕雨捏了捏眉骨,很是无奈,也略带点难为情。“苒苒,你知道的。我只是想,多靠近你些。”
“是吗?”
听不出语气,没有任何质疑的问句。时慕雨鲜少如此被动,想说,然而不知道要怎么说,从哪说起。真的坦白,有些阴暗的过往就免不了要遁形。然而,自己还在千回百转,小姑娘的声音脆生生响起,清晰有力。“你知道我考了J大,知道爷爷给我购置了熹悦湾的房子,知道蔣璐给我训练,知道叶冕对我有过小心思,知道我来这里发泄坏情绪,知道我车牌,知道我拒绝了那么多人,却唯独接受康维。”
时慕雨听到后面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怎么又提到那个讨厌的名字,这么念念不忘?但没给他太多怨念的时间,小姑娘继续铿锵有力地说道。“时韬,你会不知道我为了谁去的南非战役区?你会不知道我为了谁会意外到的金三角?你会不知道我为了谁流落到了南美森林?你会不知道我为了谁会在黎巴嫩命悬一线?你当真对我按下SOS完全置身事外?”
华苒苒本就是心思通透的,刚刚路上时子茉的话,虽然没说明白时慕雨的事情,但却让她醍醐灌顶。回想分开的这八年,这人竟然对自己的生活细节了如指掌,那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大学四年她参与境外前线报道的事情。大大小小参与的行动有几十次,但刚刚说的那几次,在有限的生命里,都可谓是轰轰烈烈的经历,她不信他不知道,何况还有蔣璐,还有祁漫,还有叶冕,甚至还有她爹地。这才想起,之前叶冕似乎透露过,她每次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去那些前线阵地,实际上都有人暗中护着。当时以为只是蒋承礼、蔣璐他们,现在细想,难道中间没有时慕雨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