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主办方，凌晨和施然最后才走出宴会厅。“我送你？”

凌晨一出来就看到不远处某个等待的清隽身姿。夜已深，但城市不眠的霓虹光影就像专门给他打光一样，凌晨差点没忍住直接飞奔过去。好在，身旁人的声线拉回了她的理智。“不用，有人在等我，周一公司见。”

施然顺着凌晨的视线，看到个模糊的侧脸，也不再追问，只淡然地应道。“你记得我的话……周一见。”

直到施然的车消失在夜色里，凌晨才慢慢走向那个不知等了多久的身影。时慕然倚在车前，双手插兜，低垂着脑袋，直到视线内多了一双高跟鞋，才缓缓抬头，看向还有几步之遥的人，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近。也许此刻的沉默，是他们这段时日以来渐成的一种默契。最终时慕然轻叹了声，打破了寂静。“抱歉，我没有告诉你，你戴的耳环，一边有收音器，一边有追踪器。”

凌晨微惊，却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其实她心里尽管早有了主意，此时对着时慕然，却发现她根本一点都不坚定。看着小姑娘不吭声，抿着唇，时慕然还是无奈地轻叹。“我送你回去。”

一路无言到凌晨宿舍楼下。凌晨压着酸涩，还是开了口。“你的剧本怎么办？”

时慕然转首紧盯着副驾上的人。凌晨本不愿看他的，但实在受不住那两道灼人的视线，最终硬着头皮，面向时慕然。“凌晨，我对你，从来没有剧本。”

凌晨只觉心口一窒，差点就破防了。深吸了一口气，稳住气息。“时慕然，以后我只会喊你的中文名。”

说完，不敢再有所停留，扯了安全带开门，拔腿就跑，就怕一个停顿就前功尽弃。-日子似乎没什么不同，却又似乎变化很大。就在凌晨逃离后，新一周开始，信息安全课程也由原来的柯林教授接手，和时慕然有关的一切，似乎就这么戛然而止。这中间他们还是见过一次。在时沣的一个项目发布会的晚宴上，如果不是那张招摇过市又温和疏离的脸，凌晨都不敢相信。就是这么一个人，转头竟然给一个大美女殷勤地端茶递水，宠溺至极。有人过去跟那位大美女搭讪，光一个眼神，就足以把人给慑退。凌晨目睹着一切，眼里的酸涩不能流露，心里骂着时慕然，将手里的果酒一饮而尽后，便离开了时沣。借着酒劲，在商场刷了十七份战利品，都不解恨。所以那段开始和结束都如此猝不及防的甜蜜，凌晨一度怀疑，是自己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施然也在预料之中，对凌晨展开了热烈的追求，只是成效与预期相较甚远。“你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圣诞前如果还不能把资料传回给老板，你也不用回来了。”

“这个女人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容易糊弄，不过已经有所进展了，好不容易套出她的话，才知道所有要提取消除的信息，都要经过她权限。”

“你放心，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了。本来对一个美女，还是想怜香惜玉一点。”

“你是绅士演上瘾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趁机做什么！反正你别把事情在最后关头搞砸了就行，不然我们谁都逃不掉！”

施然挂掉电话，略烦躁地扯掉勒得他发紧的领带。-圣诞节的这个月开始，屋里屋外都已经拉满了过节的气氛。施然刚整理好仪容，拿着文件准备往总裁办去，便看到凌晨站在他办公室门口。“要外出吗？”

“刚要找你。”

俩人几乎同一时间开口。凌晨一怔，掩下心绪，经过了这段时间的坐镇，倒颇能拿捏霸道女总裁的张合了。于是径直进了施然办公室的会客区落座，把握主动权。“你先说。”

施然也不急，优雅熟练地给凌晨泡好了茶，再等对方慢慢品了一口之后，才将一份合同推至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