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凤秋明!你去找他了?你找他干什么了?”
刚回到凤烟庄,一个少年模样的男孩就跑了过来,“刚刚长弓来了,还要几匹布,真是的,大早晨的要布做什么。”
凤秋明没好气地说:“鬼知道他要做什么。”
顺便白了少年一眼,转身就要往屋里走。“哎哎哎!别走啊!”
少年立马拦住了他,“所以,你就给他送过去了?”
“对啊。”
“我说你是不是闲的!人家都派人来了你还去。”
“我乐意,要你管。”
凤秋明撂了一句话,挤开少年往屋里走。“喂!大早晨的你回屋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睡觉了!”
“啧,懒死你了!活都叫小爷干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虐待啊!”
凤秋明进了屋,躺回了床上,却没有真的睡去,他在想,那个唐百竹,那个被称为“元夕”的鲛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凤秋明!你坏蛋!你蒙我!”
没安静多久,门外就传来少年气恼的喊声。紧接着,“咣当”一声门响,少年直接冲了进来。“我哪里蒙你了?”
凤秋明闭着眼,懒懒散散的应了一句。“凤秋明,你当小爷我傻是不是?小爷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你去找夜无韵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
凤秋明转了个身,朝里背对着他。“我信你个鬼!我都听说了,有个叫唐百竹的灯河鲛人被他救了,你也去看那鲛人?长的好不好看,是不是跟传闻一样?”
“我说陆少孙,您就别在我这儿晃悠了,我要睡觉!想看你自己看去,别来烦我。”
“嘿我去,你还知道小爷我是少孙啊,那你还这副臭样!起来干活!你庄子里一堆烦人的事,自己处理去!也叫本少孙清闲清闲。”
“陆少孙,您要是再说一句话,我就把您送回幻珍族去,您要是再不出去,我就把您抱上床,陪我一起睡。自己选吧。”
“啧,死变态!谁要跟你一起睡!”
陆喻之盯了一会凤秋明,又“切”了一声,嘴上不饶人,却是分外听话得赶忙跑出去了。“呼呼”一阵轻微的声响,窗子打开,一抹黑影来到凤秋明面前。“秋明,那件事怎么样了?”
墙角的阴暗处,一身黑袍的人悄然出现,长帽遮面,声音却是分外的清晰。“如你打听到的一般,从那不知名的牢狱里救出来了,不过我看夜那架势,怕是要…算了,没什么。”
凤秋明转过身来,枕着手,仰面看着屋顶。“可是犹豫了?”
“嗯。”
“你呢?不犹豫吗?也许那件事本就是空穴来风,可后悔?”
“啧,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还没开干呢就来动摇军心,你是敌方派来的奸细吗?”
“兴许是了。”
语罢,又顿了顿,“可你知道这件事也许没有真正的敌人…”听闻,凤秋明转头看向立在墙角的人,幽幽的目光所至,看罢,他又忽然笑了。“花月,我真有点儿舍不得了。小时候,他救过我。要不…我就罢工吧?”
墙角的人看着他,没有说话。见他不说话,凤秋明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小时候,我在训练的时候被打落了海里,你知道的,我恐水,就是因为那次。”
“那水那么冷,那么深,我一身浮水的功夫全忘了个通透。我只知道我往下坠啊坠,直到有一双纤细的臂膀托住了我,我睁开眼睛,看见了世间最美的鲛人。”
“他太美了,头发像瀚海星辰般的深蓝色,双眸就像这深邃的海洋,冰肌玉肤,仿佛吹弹可破。那个人就是他,大荒海国皇嗣,鲮霜海的娇儿,唐百竹。”
“就为了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事,让我眼睁睁看着他卷入是非,花月,不只是夜无韵,我也做不到。何况,就算事情真的这般严重,元夕究竟是不是他也不一定啊,毕竟他未分化,是男的也说不定…”“是吗,秋明?”
那人动了动,“我们的确不知道那件事是否属实,它也确实听起来很荒唐,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果它是真的,那这整个你所谓的世界又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凤秋明没有说话。良久,他才说:“…我知道了。你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