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虽然她在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上了顾季夜，但喜欢归喜欢，说到底还是暗恋，她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再次重逢的时候，她很欣喜，却从来没有打算将自己的喜欢宣之于口。许多年过去，或许顾季夜早已经忘了她，她若是旧事重提，岂不是让他徒增烦恼？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她一直压抑在心里的喜欢遭到了践踏和羞辱，她对顾季夜彻底失望了。如今经历种种磨难，他们还在一起，彼此的身边仍旧是彼此。她觉得，或许是上天给他们的考验吧。或许，这一次，他们站在同样的高度上，没有卑微，没有轻视，就可以走到一起了吧……想到这些，唐悦看向顾季夜的眼神愈发炙热和赤诚。这一步，她跨出去了，剩下的，她希望顾季夜来跨。然而等了许久，也没听到顾季夜说话，既不答应又不拒绝，唐悦的心渐渐沉了下去。难道，终究还是她在一厢情愿吗？唐悦有一瞬间不想见人了。若是还能回到之前的状态，她可以当做在和顾季夜开玩笑，即使他不同意，她也可以以玩笑的口吻掩饰过去。可是现在，她竟然主动做出邀请的事情，在两人通了心意之后……顾季夜依旧一言不发，唐悦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脑袋垂得更低，拉着顾季夜的那只手缓缓抽了回来，轻声道：“你若是不愿意，我……”抽回来的那只手还没有归位，就被一股大力扯了回去，陷入一个温暖的掌心当中。唐悦倏然抬眼看着顾季夜，然而连他面上的表情都没有分辨出来，就又被推着向后仰躺到了床上。身下是柔软的被褥，再加上有一只大手及时垫到了她的脑袋下，所以她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微微睁眼，才发现顾季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覆在了她的身上，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一句话都没有机会说完，嘴唇就被同样柔软的双唇堵住，呼吸交缠，想说的话也通通遗忘到了脑后。顾季夜的吻很轻很柔，但唐悦却推拒不了，或许是心中就不想推拒吧。而他的吻技又很成熟，好到让唐悦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之前经常和人接吻，才会练的这么熟练。想到这里，唐悦所有旖旎的心思一瞬间烟消云散，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俊脸，他正闭着眼吻的认真。可是一想到他问的这么熟练，是不知道找了多少人才练出来的成果，唐悦就感觉到一阵恶心，不由得神手推开了他。推他推得容易，顾季夜本就没有用多大力气，在察觉到唐悦的分神以及接下来的推拒之后，他就已经准备起来了，却不想唐悦竟然率先把他推开了。顾季夜呼吸有些不稳，低头看着身下的人，见她面色似乎带有怒气，愣了，不知所以然，所以问道：“怎么了？”

唐悦仍旧是用一双包含怒气的眼睛瞪着他，可是她不知道，因为刚才的亲吻，她的眼睛里盈着水光，再加上她的愠怒，不似生气，反而有种欲拒还迎，被欺负狠了嗔怒的意味。顾季夜的喉结情不自禁滚了滚，呼吸又加重几分，但他极力忍耐着，才没有在唐悦面前失了态。“到底怎么了？你……不喜欢我吻你？”

顾季夜试探着说出口，但心中早已经忐忑不安。要是唐悦回答是，那他该怎么办？接吻这么美好的事情，以后都不能做了吗？唐悦神情严肃，两只手抬起抵着他的肩膀，谨防他倾压下来。“我问你，你之前有没有亲过别人？”

“？”

“老实回答，别忘了，我可是亲眼看到你香艳画面的。”

顾季夜顿时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哑口无言了。那天发生的事情，虽然不是唐悦以为的那样，但和那些女人接吻，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赖不了。见顾季夜避而不答，唐悦的一颗心冷到了极致。她死死咬着下唇，才能忍住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谩骂。手也攥成了拳头，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尖利的指甲嵌到肉里面才肯罢休。事情问到这里，亲密的事情她是做不下去了，以后也不一定能做下去，她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就一阵恶心。喜欢一个人，也不至于卑微到接受他的渣。唐悦用力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却没有推动，一时间怒火窜了上来，大吼道：“还不给我滚下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一点都不想看到你！”

顾季夜撑着没有动弹，死死盯着唐悦，连忙开口，“只有那一次，真的只有那一次！而且那次也不是你想像中的还做了其他的事情，是她们端着酒杯突然靠过来，一左一右把我夹进去，我一时没有注意，就让她们得逞了……但是，真的只是碰了一下嘴唇，其他什么都没有做，唐悦，你必须相信我。”

“我为什么一定要相信你？你说的，我连质疑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季夜眼看着越说越糟糕，干脆眼睛一闭，一股脑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至于说得合不合她的心意，就让她自己判断吧。“我只是想把当时发生了什么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不让你心里一直为这件事感到膈应。我和她们，真的只是单纯碰了一下嘴唇，恰巧你那时候进来，就看到了那一幕。而且，我可是立马就把她推开了，其他什么也没有做。”

“哼！我可没有忘了，你当时把我叫过去是让我陪你的，就像那些小姐一样，陪你喝酒，陪你玩游戏，最后再陪你上床？是不是？”

顾季夜猛地摇头，“不是不是！我怎么舍得让你去做那些事！？而且，她们怎么可以和你比？你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贬低自己的话了。”